红月浸透古堡的尖顶时,杰克在露台嗅到了魔族的甜腥气。
水晶杯中的血酒尚未饮尽,他已化作黑雾降落在玫瑰园。
荆棘丛里蜷着一团毛茸茸的影子
——深蓝色卷发间支棱着猫耳,尾尖焦黑渗血,却仍警惕地竖起,像把倔强的匕首。
“擅闯者,该当何罪?”
杰克的爪刃抵住对方咽喉,却在看清那张脸时骤然收力。
少年脸颊蹭着泥灰,翠色瞳孔却亮如星火,脖颈的铜铃随喘息叮当作响。
“我叫奈布!”他龇出尖牙,“只是借个路,你的破篱笆刮伤我尾巴了!”
杰克俯身捏住那截尾巴,奈布惊跳起来,怪力掀翻了半片花墙。
伯爵被扬了满身花瓣,怒极反笑:“小怪物,你拿什么赔?”
奈布成了禁脔的小宠物。
杰克将他锁在塔楼,却铺了天鹅绒软垫,每日亲自换药。
“再挠我试试?”
伯爵按住炸毛的猫,蘸药的棉签划过尾骨。
奈布浑身僵直,铃铛乱颤:“你、你血族都这么变态吗!”
“只对你。”
杰克轻笑。
他爱极了这矛盾感——能徒手掰断铁栏的魔族,腰细得他单手就能圈住;明明眨眼能跃出十米窗台,却因自己一句“敢逃就烧光森林”乖乖蜷回膝头。
奈布逐渐把古堡当游乐场。
他倒吊在吊灯上啃苹果核,汁水滴进杰克刚批阅的羊皮卷;
夜半溜进酒窖喝光百年酒酿,醉醺醺砸进伯爵棺材。
杰克掐着他后颈拎起来:“找死?”
“你棺材太大…分我一半嘛!”
奈布蹭着他冰凉的手,呼噜声震落梁上灰。杰克突然扣紧他手腕按进绒衬:“永远留下,就分你。”
小猫眨眨眼,尾巴缠上他小腿:“早说呀!有免费大房子,谁还流浪?”
魔族猎人围剿古堡那夜,奈布撕碎了所有银弩。
他浑身浴血挡在杰克身前,猫瞳裂成竖线:“谁敢动我的伯爵!”
杰克从背后拥住颤抖的小猫,獠牙刺进他颈脉。
奈布闷哼一声,血液交融处绽出咒纹——血族契约已成。
“疼…”小猫泪汪汪扭头,却撞上杰克浸满疼惜的眼:“现在起,我的力量是你的盾,你的灵魂是我的锁。”
百年后的玫瑰园再未遭殃。
奈布窝在杰克怀里指挥藤蔓编花环,猫尾卷着银叉偷戳蛋糕上的樱桃。
“小土匪,”伯爵咬他耳朵,“当年故意闯进来,是不是就图我的城堡?”
“才不是!”
奈布翻身搂住他脖子,铃铛叮咚响,“图你总把血浆换成果汁,图你给每扇窗装猫爬架…”他忽然凑近,尖牙轻磕杰克喉结:
“最图你明明占有欲爆炸,却连链子都怕硌疼我。”
月光淌过相扣的十指,古堡钟声荡向永恒。
血族契约绑定灵魂,城堡从囚笼变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