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希·梅洛笛的指尖漫不经心划过鎏金怀表表链,目光却锁在窗边蜷缩的身影上。
13岁的伊索·卡尔——他亲自领养回来的孩子,正抱着一本厚重的植物图鉴,晨光透过彩绘玻璃将他浅灰色的发梢染成蜜糖色。
“伊索。”
德希的声音像大提琴般低沉。
孩子一颤,图鉴“啪”地滑落,慌忙去捡时撞翻了茶几上的骨瓷杯。
红茶泼上德希·梅洛笛定制的西装袖口,伊索瞬间脸色惨白:“对、对不起父亲……”
德希轻笑一声,单膝跪地握住他冰凉的手:“怕什么?一杯茶而已。”
指尖却暗中摩挲孩子腕骨
——那里昨夜被宴会某个不懂分寸的贵族握出淡青,此刻被他袖扣下的药膏悄然覆盖。
梅洛笛庄园的画室是伊索的避难所。
约瑟夫教会他调配颜料,却总在画布即将完成时从背后拥住他,握着那细瘦的手腕添上最后一笔。
“这里的阴影该更深些……”
温热的呼吸扫过伊索耳尖,孩子僵着身子不敢动,任由养父的银发垂落肩头。
直到某天德希掀开防尘布,发现满墙都是自己的肖像:书房批阅文件的侧影、花园修剪玫瑰的剪影、甚至睡着时微蹙的眉头。
伊索躲在门后发抖,却被德希捞进怀里:“画得真好。”他咬住孩子通红的耳垂低语,“但下次偷看我睡觉,要付出代价哦?”
伊索的高烧来得猝不及防。
约瑟夫挥退所有仆人,亲自拧干冰毛巾敷在他额头。
孩子烧得迷糊,竟抓住养父的衣襟呢喃:“别走…”
约瑟夫瞳孔骤缩。
他屏退医生,将苦药含进自己口中再渡给伊索,指尖抚过那因咳嗽泛红的眼角:“乖,咽下去。”
当伊索终于退烧蜷在他胸口沉睡时,约瑟夫抚着他后颈的咬痕轻笑——这是标记,梅洛笛家主的藏品从不需要他人染指。
成年礼那日,约瑟夫将伊索带到玻璃花房。
月光下他单膝跪地,捧起一束黄玫瑰:“知道它的花语吗?逝去的爱……”
伊索眼眶发红时,他却突然抽出玫瑰茎秆里的银钥匙,扣在养子脚踝锁链上:“但对我而言,这是囚笼的钥匙。”
链子另一端系着约瑟夫的手腕。
他笑着咬开伊索领结:“你早该明白——我养大的花,只能在我掌中绽放或枯萎。”
十年后的巴黎画展人潮涌动。记者追问新锐画家伊索·梅洛笛:“您总在肖像里隐藏黄玫瑰,是否隐喻遗憾?”
伊索尚未开口,身后传来带笑的声音:“那是我夫人的癖好。”
约瑟夫揽住他的腰,吻去他指尖的油彩。人群哗然中,伊索反手握住养父腕间与自己成对的锁链纹身,轻声回应记者:“不,它代表归属。”
玻璃穹顶的阳光倾泻而下,照亮两人纠缠一生的影子。
黄玫瑰从“逝去的爱”转变为“共生锁链”。
最终幕的巴黎艳阳下,德希不再用怀表计算占有伊索的时间——他们的永恒已是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