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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报

奇文:与妻书

沈明琛走后的第一个月,军报来得很勤。

慕容羽总在辰时收到驿卒送来的信函,信封上沾着边关的沙尘,拆开时能闻到淡淡的硝烟味。沈明琛的字迹苍劲,却总在信末添些琐碎事。

沈明琛“踏雪今日啃了隔壁营帐的草料,被马夫追着骂,伙夫做的饼太硬,不如你烤的南瓜饼,昨日见了只白狐,毛色像你那件狐裘”。

慕容羽把信按日期排好,压在案头的镇纸下。镇纸是块青石雕的貔貅,是沈明琛前年从江南带回来的,说“镇得住你总爱走神的性子”。他每天临睡前会读一遍信,读到“白狐”那段时,忍不住摸了摸衣柜里的狐裘——那是沈明琛送的第一件贵重物,去年冬天,他总说“你怕冷,裹厚点”。

第二个月,军报开始迟了。有时隔五日,有时隔七日,信上的字迹也潦草起来,只说

沈明琛“战事吃紧,勿念。”

再没提过踏雪,也没提南瓜饼。慕容羽开始失眠,总在半夜惊醒,摸到身边空荡荡的位置,想起沈明琛的体温,想起他说“我睡觉沉,你翻身再勤也吵不醒我”。

他开始学着处理沈明琛留下的琐事。清点库房时,发现角落里堆着几坛酒,标签上写着“石榴酒”——是去年石榴熟时,沈明琛非要酿的,说“等明年此时,就着新米喝”。如今酒坛上蒙了层灰,慕容羽用布擦干净,搬到窗边,阳光照在陶坛上,像能酿出时光来。

一日午后,侍女匆匆进来,手里举着封信,脸色发白。慕容羽接过时,指尖抖得厉害——信封上没有沈明琛的字迹,只有副将的印。

信很短,说

副将“沈将军于前日攻城时中箭,伤势危重。”

他盯着“伤势危重”四个字,忽然觉得案头的貔貅镇纸烫得吓人。窗外的石榴树不知何时落了片叶子,飘在他手背上,像片冰冷的泪。

慕容羽把副将的信捏得发皱时,窗外的蝉鸣正聒噪得厉害。他忽然想起沈明琛总说

沈明琛“夏蝉最烦,等我回来,就把那棵老槐树锯了。”

可此刻蝉声里,他却听出了空荡荡的回音。

侍女捧着安神汤进来时,见他仍僵坐在案前,烛火在他眼下投出两道青影。

侍女“公子,喝口汤吧。”

慕容羽没应,指尖反复摩挲信封上那方朱印——沈明琛的私印是只展翅的鹰,如今这方副将的印,边角磨得有些圆,像颗硌人的石子。

他开始算日子。沈明琛中箭那日,该是初七。去年初七,两人在廊下分食一块桂花糕,沈明琛咬了一大口,碎屑沾在唇角,慕容羽伸手去擦,被他捉住手腕往唇边带,温热的呼吸扫过掌心,说

沈明琛“你喂我。”

夜里更难挨了。慕容羽索性起身,抱着那只貔貅镇纸坐在窗边。青石雕的纹路被他摸得发亮,倒像是能渗出沈明琛的体温来。他想起沈明琛临行前,把镇纸按在他案头,指腹蹭过他手背

沈明琛“我不在,就让它替我盯着你,别总对着账本发呆。”

那时他还笑,说

慕容羽“你才是最大的分心物。”

第三日清晨,他去库房翻出沈明琛的铠甲。皮革的腥味混着淡淡的桐油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味道。去年深秋,沈明琛在演武场练剑,汗水浸透的铠甲脱下来,他拿去晒,阳光里飘着细小的尘埃,沈明琛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搁在发顶。

沈明琛“等打完这仗,我就不穿这玩意儿了。”

铠甲的肩甲处有道浅痕,是前年护他时被流矢划的。慕容羽摸着那道凹痕,忽然想写封信。铺开信纸,却不知该说什么。问伤势?怕扰了他养伤。说家常?又觉得此刻的寻常都成了刺。最后只写了句

慕容羽“石榴酒快酿好了。”

墨迹在纸上洇开,像朵没开全的花。

这封信终究没送出去。因为第七日傍晚,又有驿马奔来,还是副将的信。

这次的字迹比上次稳些

副将“将军已醒,箭簇取出,只是失血过多,需静养”。

慕容羽读了三遍,才敢确定“已醒”两个字不是幻觉。他走到窗边,对着石榴树笑了笑,却见树下落了好些青果——今年的石榴结得早,只是还没熟,青生生的像颗颗悬着的心。

他开始每日擦那几坛石榴酒。陶坛被摩挲得温润,像块玉。有次擦到坛底,发现沈明琛刻的小字

沈明琛“阿羽的酒”

刻痕很浅,该是去年酿酒时偷偷刻的,那时他总嫌沈明琛手笨,连个酒坛都摆不稳。

半月后,终于收到沈明琛的信。字迹虚浮,却能认出是他的笔。说

沈明琛“箭伤疼得厉害,倒比你上次掐我胳膊还疼,踏雪瘦了,你若在,定能哄得它多吃两口,梦到你烤的南瓜饼,醒来才知是空想”。

慕容羽读着读着,眼泪落在信纸上,晕开“空想”两个字。他忽然想起沈明琛总说

沈明琛“你哭起来不好看。”

便赶紧用帕子去擦,却越擦越湿。案头的貔貅镇纸在暮色里泛着柔光,像在说

“别急,他在回来。”

他回信时,在末尾画了只歪歪扭扭的白狐,旁边写

慕容羽“等你回来,一起去猎白狐。”

其实他根本不敢猎狐,上次跟着沈明琛去围场,见着兔子都怕惊着,沈明琛笑他

#沈明琛“比兔子还胆小。”

却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裹在他身上

秋意渐浓时,军报又勤了些。沈明琛说

沈明琛“伤口在长新肉,痒得难受,伙夫学了做南瓜饼,只是面发僵了,踏雪生了匹小马,毛色像你”。

慕容羽把这些信都收在锦盒里,盒底垫着那方他绣了一半的帕子,帕角绣着只鹰,翅尖还没绣完。

一日午后,阳光正好。慕容羽搬了把躺椅坐在石榴树下,坛子里的石榴酒在风里晃出细碎的响。他想起沈明琛说

沈明琛“等明年此时,就着新米喝.”

他想起沈明琛说的话,忽然觉得,今年的新米该快下来了。

远处传来驿马的铃铛声,慕容羽抬头望去,见驿卒翻身下马,手里举着的信封上,是沈明琛苍劲的字。他笑着起身,衣襟被风吹得扬起,像只等归巢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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