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架上的春天

年后的第一个周末，许言带女儿去周延的书店。周念正趴在地上给新书盖印章，看见她们来，立刻举着本绘本跑过来：“妹妹看，这是爸爸画的烟花！”

绘本的最后一页，画着公交站台的暖光灯，灯下站着两个模糊的身影，头顶是炸开的金色烟花。许言翻到扉页，发现上面写着一行小字：“给所有没说出口的‘明年见’。”

周延从后面走过来，手里拿着本包装好的书：“上次在站台，你盯着这本看了很久。”

是新版的深蓝封面诗集，扉页上多了行烫金的字——“风停了，我们再等等”。

许言抬头时，正对上他的目光。阳光从玻璃窗照进来，落在他们之间的书架上，把那些沉默的时光，都晒得暖烘烘的。

或许有些故事，注定要拐很多弯才能靠近。就像302路公交会绕路经过老站台，就像他藏了多年的诗集终于有了新的注解，就像他们站在各自的人生里，终于学会了对当年的自己说：没关系，晚一点，也没关系。

女儿和周念在儿童区读绘本，笑声一阵一阵传过来。许言靠在书架上，看着周延低头整理书籍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个春天，好像比任何时候都来得更温柔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