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爱宠物扣分

火锅店的玻璃窗凝满水雾，将整条街的霓虹都融化成晃动的光河。

十一在桌下急不可耐地拱着张远的膝盖，油亮的鼻尖沾着芝麻酱，像颗掉进调料碟的黑珍珠。沈慕安伸手去擦时，银铃手链"叮"地磕在碗沿，惊得小狗耳朵一抖。

沈慕安“它倒是会找大腿抱。”

她屈指弹了下狗耳朵，指甲盖泛起淡淡的樱花粉。蒸腾的热气凝在她睫毛上，随着眨眼扑簌簌落下，像冬日树梢抖落的细雪。

张远看着筷子尖上颤巍巍的羊肉片——在清水里涮过两遍，才递到那双期待已久的黑眼睛前。十一的尾巴在地板上扫出扇形残影，湿凉的鼻头碰到他指尖的刹那，沈慕安忽然笑出声

沈慕安“张远老师，溺爱宠物要扣分的。”

张远低头笑了笑，假装没看见她偷偷把虾滑推到十一够得到的地方。

…

结账时店员递来两根骨头状零食，十一立刻表演绝活：前爪并拢作揖，黑葡萄似的眼珠倒映着两人身影。

张远“它这招倒是对谁都有用。”

张远看着它谄媚的模样失笑。

沈慕安“嗯——”

她拉长音调，把零食掰成两半。一半喂给急不可耐的十一，另一半却递到他面前。

沈慕安“但他只有对你…”

零食纸簌簌作响，她指尖沾着芝麻粒。

沈慕安“会多摇三下尾巴。”

张远愣住。指尖碰到她掌心的瞬间，十一已经扑过来，湿漉漉的鼻尖蹭过他手腕，像某种心照不宣的助攻。

…

推开玻璃门时，风雪扑面而来。

十一率先冲进雪幕，牵引绳在沈慕安腕上绷紧。冷风卷着雪花灌进衣领，他却觉得耳根发烫——沈慕安的红围巾被风吹得飞扬，露出一截白皙后颈，发丝间沾着的雪粒像撒了糖霜。

沈慕安“下雪了。”

沈慕安伸手去接，红围巾被风吹得扬起，露出一截白皙的锁骨。十一兴奋地扑咬空中飘落的雪花，牵引绳在她指间颤动，像一根被拨动的琴弦。

张远悄悄放慢脚步，让雪花落在她的发梢。路灯将飘雪照成坠落的星屑，她转头时，睫毛上的雪粒在光晕中晶莹闪烁，笑容比番茄锅底还要温暖。

沈慕安“听说初雪许愿特别灵。”

他喉结动了动，目光掠过她冻红的鼻尖。

张远“比如？”

沈慕安“比如…”

她突然小跑两步，靴尖踢起一蓬新雪。围巾流苏扫过他手背，像蝴蝶掠过。

沈慕安“张远新专辑…”

雪花落在她扬起的唇角。

沈慕安“大卖！特卖！”

十一的吠叫惊飞了梧桐树梢的积雪。张远低头掩饰上扬的嘴角，呼出的白气在眼前结成短暂的云雾。羽绒服右口袋里，半块曲奇的包装纸正随着心跳频率，一下下轻蹭着他的掌心。

…

三十米外的公交站台，三个黑影鬼鬼祟祟地缩在广告牌后。

王栎鑫“他们两个怎么还不牵手。”

王栎鑫急得直跺脚，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声响。

苏醒无奈地瞥了王栎鑫一眼，随即继续调整着手中的相机焦距。

苏醒“他们这才认识多久。”

陆虎“我好想吃那家火锅，看着就好吃。”

…

雪仍在下，簌簌落满肩头。

某些人的心跳声。

比雪落枝头的轻响更清晰。

比火锅沸腾的咕嘟更热烈。

比银铃摇晃的叮当更清脆。

却唯独…

不敢让身旁那个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