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喜欢张老师

练习结束。

银杏叶飘落在沈慕安肩头时，张远下意识伸手想拂去，却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收回了手指。那片金黄的叶子顺着她红裙的褶皱滑落，悄无声息地坠在地上。

张远“去接十一吗？”

他将保温杯递过去，杯里飘着两片柠檬和几颗枸杞，热气在傍晚的凉意中氤氲成雾。

沈慕安“嗯，它该想我了。”

沈慕安接过杯子，指尖相触的刹那，张远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上的创可贴——是下午练琴时被琴弦划破的伤口。她小口抿着蜂蜜水，喉间发出满足的叹息，睫毛在路灯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

宠物店的玻璃门刚映出两人模糊的倒影。十一疯狂摇动的尾巴拍打着笼门，发出"啪啪"的声响。

沈慕安“小叛徒。”

沈慕安蹲下身，红裙铺展在瓷砖地上像盛开的花。她捏着十一的爪子指向张远。

沈慕安“就这么喜欢张老师。”

张远跟着蹲下，牛仔裤膝盖抵着冰凉的地面。十一立刻把脑袋拱进他怀里，湿漉漉的鼻尖蹭过他卫衣下摆，留下深色的水痕。

张远“它胖了。”

他揉着狗狗软乎乎的肚皮，声音里带着笑意。

沈慕安“是啊。”

沈慕安解开牵引绳，银铃手链随着动作叮咚作响。

沈慕安“十一天天偷吃，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

张远看着十一兴奋地绕着两人转圈低头偷笑，那些没说出口的后半句，像吉他箱里未弹出的余韵，在他胸腔轻轻震颤。

…

暮色渐浓，十一走在两人中间，牵引绳在鹅卵石路上拖出蜿蜒的痕迹。

沈慕安忽然哼起《哼》的旋律，靴跟踩在落叶上发出脆响，像天然的节拍器。

沈慕安“《哼》结尾改成降B调收尾会不会...”

她转头时发梢扫过张远肩膀，栀子香混着退烧贴的薄荷味。

沈慕安“…更痛一点？”

张远僵在原地。这个形容词从她带着鼻音的嗓子里滚出来，像吉他滑音时最动人的那个颤音。他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

转过街角时，沈慕安突然驻足。夜风掀起她大衣下摆，露出半截被白色靴筒包裹的纤细小腿。十一安静下来，歪头看着两个突然停住的人类。

沈慕安“今天的星星好亮。”

她仰头的角度让脖颈线条像天鹅般舒展。张远顺着望去，发现那是猎户座的腰带——半年前他们分别那晚，她ins发的正是同一片星空。

张远“今天…”

他喉结滚动，保温杯递到她手里时碰到她冰凉的指尖。

张远“真的谢谢你。”

沈慕安双手捧着杯子，杯中升腾的暖雾缭绕而起，模糊了她嘴角那一抹浅淡的笑意。

沈慕安“朋友嘛。”

她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力道很轻，像一片羽毛落下。

沈慕安“下次直接打电话。”

沈慕安“别让楚生哥过来帮忙传话。”

朋友。

这个词像琴箱里的共鸣，在他胸腔震出酸涩的回响。十一突然把爪子搭上他膝盖，湿漉漉的鼻头抵住他手腕，仿佛在说：我都知道。

张远“…好。”

张远低头看小狗水润的眼睛，悄悄把口袋里那枚珍藏半年的拨片又往深处推了推。路灯将三个影子揉成一团，分不清是谁的心跳惊落了枝头最后一片银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