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喻白猛地地睁开眼睛,陌生的天花板在视线里旋转。
脑袋像是被人用铁锤敲过,一阵阵钝痛从太阳穴蔓延到后颈。
喻白下意识地伸手摸向床头——不是我的小夜灯,而是一个冰冷的金属台灯。
“这是哪儿?”喻白撑起身体,被子滑落,发现自己穿着明显大一号的T恤。
房间整洁得近乎苛刻。
深灰色的床单,黑色的书桌上整齐摆放着几本刑侦学专业书籍和一台笔记本电脑。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让喻白浑身一颤。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推门而入,宽肩窄腰,186左右的身高让门框都显得矮小。
他穿着警用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醒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疲惫,“头疼吗?”
“你谁啊?这是哪里?小心我报警啊!”喻白缩到床角,后背抵着墙。
昨晚明明在家,吃了妈妈做的红烧排骨,还帮弟弟辅导了数学作业。
男人挑了挑眉,从口袋里掏出证件,“季桐君,洛川市刑侦支队队长。小孩,我还想问你呢,昨天晚上是不是你耍酒疯,这么大人了,爸妈电话、家庭住址什么也不记得,都是错的……”
“你等等,你说谎!我昨天晚上压根就没出去好吧!人贩子吧你?”
喻白清楚地记得昨晚的一切细节——
季桐君叹了一口气,“第一,我可没说谎,昨天半夜你在便利店门口发疯,店员要报警,是我出示证件把你带回来的。第二——”他指了指自己胸前的警号,“不是要报警吗?我就是。”
喻白跳下床,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冲向客厅。
墙上的日历——2025年7月20日。
“不对吧,昨天明明是2023年,一觉睡到两年后?”
季桐君靠在门框上,双臂交叉,“你昨天也是跟我这么说的——”
“这里还是临淮吗?”喻白打断他。
“这里是洛川市。至于你说的临淮,小地方吗?没听过。”
他拿出手机,“等我上网查查。”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压根就没这个城市。
喻白的膝盖发软,发出灵魂拷问,我穿越了?或者更糟——我疯了?
“你还记得你的身份证号码吗?”
喻白摇摇头,“不记得了。”
季桐君用一种看精神病人的眼神打量我,“看你年龄也不大……”
“我二十三了!”喻白条件反射地反驳,尽管他的娃娃脸总让人误以为他是高中生。
季桐君的手机闹铃突然响起。
他关掉闹钟,犹豫了一下:“你先呆在这,我上班去查查你的信息。冰箱里有吃的,热水器坏了,师傅九点来修,尾号0628。”
季桐君走了没多久,客厅墙上的照片吸引了喻白的注意。
这张全家福照得应该很早。
那是还带着梨涡的季桐君和一对夫妇,还有男孩和女孩的合影,他的弟弟妹妹吧。
五个人都笑得温暖。
“摔了它,摔了它,摔了它……”
心底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强调。
喻白的手不受控制地伸向相框,指尖触碰玻璃的瞬间——
“废物!”喻白听见了一阵吼声。
喻白被吓了一跳,起身走向卫生间,想洗把脸清醒一下。
水龙头的水冰凉刺骨,喻白捧起水泼在脸上,水滴顺着下巴滴落在洗手池里。
当喻白抬头看向镜子时,血液瞬间凝固——
镜中的“喻白”诡异地在笑。
喻白猛地后退,后背撞在墙上。
镜中的“喻白”缓缓举起手,手里拿着一把刀,他还从镜中出来了。
“去死吧。”他说。
喻白转身冲出卫生间,却在客厅中央被什么东西绊倒,重重摔在地上。
更可怕的是,喻白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了。
喻白看到镜中的他正一步步靠近,刀刃反射的冷光在天花板上跳动。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外面人喊,“修热水器的,尾号0628。”
喻白一哆嗦,瞬间恢复了行动能力。
喻白慌乱地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茶几上的玻璃杯上。
一种难以抗拒的冲动驱使着我抓起杯子,毫不犹豫地朝自己的太阳穴砸去。
玻璃碎裂的声音和疼痛同时袭来。
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喻白却感到一种扭曲的快感。
同时镜中的那个“喻白”消失了。
门外的人似乎被声响吓到:“你、没事吧,啊?”
喻白瘫坐在地上,看着鲜血滴落在浅色的木地板上,形成一个个暗红色的小圆点。
那一刻,喻白忘记了自己是谁,清醒又沉沦地喃喃道,“他们,又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