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餐桌上只剩下杯盘轻微的碰撞声和咀嚼声。
终于,这顿安静的早餐接近尾声。
季桐君几口喝完剩下的牛奶,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我…我去上班了。”
喻白抬起头,“哦。” 他应了一声,看着季桐君走向玄关的背影,鬼使神差地又加了一句:“我今日去找些素材,毕竟下一届大赛快来了。”
话说出口,他才微微一怔——这感觉怎么像是在报备行程?
他们之间…好像还没熟稔到这种地步?一丝极淡的窘迫掠过心头。
已经走到玄关的季桐君脚步顿住了,他背对着喻白,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
“好。”季桐君没有回头,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喻白独自坐在餐桌前,看着对面空了的椅子和喝剩的牛奶杯,他蹙了蹙眉,心里那点怪异的感觉更明显了。
他的生活里,有了季桐君这个意外来客……
算了,他现在最重要的,要为即将到来的大赛寻找灵感,继续他之后的路。
喻白喝完最后一口牛奶,起身将碗碟放进水槽。
阳光正好,洒满整个厨房。
喻白选择了一个据说风景原始的小村作为写生目的地。
他加入了一个自发组织的绘画小队,好在大家都很好相处,一行人带着画具和行李,颠簸了许久才到达村落。
然而,刚进村口,一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就攫住了喻白。
几个在村口玩耍的小女孩,原本还好奇地张望着他们这些外来客,可当看清队伍里几个男生的脸时,竟像受惊的小鹿般,四散跑开了。
“怎么回事啊?”何文摸着后脑勺,一脸郁闷,“咱们长得有那么吓人吗?”
队里唯一的女生周雨彤没好气地敲了一下何文的脑袋:“说不定人家就是怕生呢?没见过这么多外人一下子涌进来。你说是吧,喻白?”
何文捂着脑袋哀嚎:“别敲了!再敲真傻了!你养我啊?”
“做梦吧你!”周雨彤白了他一眼。
徐州和赵景南大声笑了起来。
喻白淡淡地回复周雨彤:“也许吧。”
他们一行人找到了村长家说明来意——写生、采风,希望能安排几晚住宿,并愿意支付现金。
老村长看起来干瘦精明的样子,听说是来画画的,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脸上堆起热情却有些僵硬的笑容:“哎呀,欢迎欢迎!我们这穷乡僻壤的,难得有文化人来看得上!住宿好说,好说!就是条件简陋,各位老师别嫌弃!”
他一边说着,一边却不着痕迹地看着气质出众、容貌惹眼的喻白。
喻白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双臂环胸,心道怪异,暗地留了个心眼。
徐州:“这后山也是个不错的风景地,怎么人很少呢。”
他记得这地方还是一个姑娘推荐的,说是写生绝佳之地。
村长摆摆手,“嗐,穷乡僻壤的,谁会记得呢。”
下午,稍作休整后,大家迫不及待地拿起画具上山寻找合适的写生地点,山里的风景确实原始而美丽,层峦叠翠,溪水潺潺。
徐州找了个开阔地,支起画架:“这里视野真好,层次感绝了!”
何文却搓了搓手臂,凑到周雨彤旁边,压低声音:“你们…不觉得这里有点阴森森的吗?总觉得凉飕飕的。”
周雨彤正专心调色,头也不抬:“闭嘴吧你!这大太阳照着,哪来的阴气?自己胆小就别找借口。”
赵景南拽了一根狗尾巴草,“不是我说,你们没发现吗。除了咱们刚进村见到的那几个女孩,其他女的就没见过。”
何文附和道:“对啊。”
就在这时,喻白却听到到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可他们这几个人分明没有走动!
喻白神色一凛,立刻抬手,对众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
瞬间让所有说笑打闹都停了下来。
何文的舌头有些打颤,“怎…怎么了?”
山林之中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偶尔的鸟鸣。
就在喻白感觉听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哒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