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速度太快了,这并不符合流程。
“主管,我刚刚在深度扫描时发现了一些异常痕迹,可能涉及……”我试图解释。
“异常?”张珩打断我,笑容不变,但眼神锐利了几分,“我们的仪器是顶尖的,小林。偶尔的神经信号噪点很正常,不要过度解读。客户的时间很宝贵。”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然后他转向李琟,笑容可掬:“李先生,让您久等了。初步审查已经通过,您的记忆符合交易条件。接下来,我们会进行正式的提取程序,请您跟我来,这边有更舒适的提取室。”
李琟如释重负,连忙站起来:“好的,谢谢主管!”
我僵在原地。张珩要亲自接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只是遵循效率至上的公司原则,还是……
我猛地想起,张珩在升任主管前,是公司顶尖的记忆手术师之一,尤其擅长高难度的记忆精准剥离与修复。
他的技术,完全能达到我看到的那种“精密删除”水准。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炸开。
我看着张珩引导李琟走向门口。在门关上的前一瞬,张珩回头看了我一眼。那不再是平时那种官僚式的模糊眼神,而是一种极快的、清晰的、带着警告和某种……难以形容的冰冷评估意味的一瞥。
门无声地合拢。
审查室里只剩下我和机器的嗡鸣。
冷汗,终于浸湿了我的后背。
李琟以为他卖掉的只是一段不愿回首的过去。
那七个自杀者,以为自己购买的只是一段他人的锥心之痛。
而我,刚刚可能亲手把一个无辜者,送回到了一个循环收割他记忆、并用这记忆作为武器去杀人的……魔鬼手中。
那个魔鬼,很可能就是我的主管。
我必须阻止提取程序。但现在冲进去?没有确凿证据,张珩完全可以以妨碍业务为由处理我。公司会相信一个初级审查员,还是一个功勋主管?
我的目光落在控制台上。
刚才扫描时,我下意识保存了那段“空洞”记忆边缘的神经印记数据和那些“缝合”痕迹的图谱。
这是唯一的证据。
但光有这个不够。
我需要知道,那段被一次次售卖的“记忆”里,到底藏着什么?为什么它会导致购买者自杀?张珩如此大费周章,仅仅是为了重复售卖同一段记忆赚钱?这说不通。
我快速操作,调取那七位自杀客户的公开信息,寻找他们购买记忆后的行为轨迹。
同时,我尝试绕过权限,追踪张珩的私人操作日志——这严重违反公司规定,一旦被发现,我的职业生涯就完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李琟的记忆都可能被再次提取,然后被“干净”地删除,下一个受害者可能出现。
屏幕闪烁,一条加密的日志条目被我强行破译出来。
记录显示,张珩在过去几年间,多次在非工作时间,使用最高权限访问并修改过李琟的记忆档案。修改记录被伪装成系统维护。
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那七位客户死亡前后,张珩的私人日程表上,都标记着一次“客户售后关怀随访”。地点,都在客户死亡城市。
这不是巧合。
这是……监控?还是确保“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