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从里面拉开。
昏黄的灯光从门缝里漏出来,照见开门的大汉。他上下打量了马嘉祺两眼,粗声说:
龙套进来
马嘉祺没在里面待太久。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出来时,他肩上多了个沉甸甸的黑包,走路时里面时不时传出轻响。
包里除了手枪、子弹,还有把突击步枪。这把是他特意挑的,性能极好,后坐力比市面上的小,射程能到六百多米,各方面都挑不出错。
本来顺顺利利,出门时却出了点岔子。
他推开玻璃门往外走,迎面撞上两个扶着醉汉的男人。那醉汉足有一百多斤,浑身酒气,左摇右晃的,扶着他的两人根本架不住,眼看就要撞上来。
错身的瞬间,左边的人没稳住,结结实实地撞在马嘉祺胳膊上。那人顾不上揉自己被撞疼的肩膀,慌忙道歉:
#龙套对不起对不起!
马嘉祺眉头轻皱,左手下意识攥紧了包带,指骨泛白。看清是醉汉,才缓缓松开,指腹在包带的磨损处摩挲了两下,淡声道:
马嘉祺没事,走路小心点
#龙套欸?
被撞的人愣了愣,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纳闷。右边的男人却始终盯着马嘉祺的背影,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直到那身影转过街角消失不见。
回到住处,马嘉祺拉开包的拉链。最上面摆着几瓶酒,透明的玻璃瓶里,酒液晃出细碎的光,气泡在里面慢慢浮上来,包装精致得像礼品。可他没心思喝,伸手把这些用来伪装的酒拿出来,随手放在桌上。
他拿出枪和弹药,沉甸甸的分量压在掌心,带着金属的冷意,指尖碰上去,能听见细微的摩擦声。
他把这些东西归置到一起,眼神沉了沉。
现在,就差目标了。
-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时,姜梨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瞬间从平静里漾开涟漪。
她打开门,就看见马嘉祺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两瓶酒,另一只手拿着两个玻璃杯,脸上带着笑。
马嘉祺买到好酒了,来跟我们姜警官尝尝
他眼里的热意不像假的。平日里他总带着点绅士的客气,对姜梨的话有问必答,这阵子两人越来越熟,她常去他工作的地方赏景——不过到底是赏景还是赏人,只有她自己清楚。
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怎会看不出来,他想说的绝不止喝酒这么简单。
——哪有人喝酒时用这种让人心里发颤的眼神盯着对方?
更犯规的是那一声声“警官”,平平常常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带着点说不出的暧昧。
姜梨好
姜梨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哑,还有点抖。可她不想戳破这层窗户纸,他的心思……她总觉得摸不太透。
-
马嘉祺这突如其来的拜访,彻底打乱了她的周末计划。
他走进来的时候,姜梨正窘迫地收拾桌上的文件。一堆纸张上写满了字,有些是不能外泄的机密档案,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她的耳尖先红了,手指在门把手上蜷了蜷,才让开身位。
马嘉祺似乎对她的房间很感兴趣,目光慢悠悠地扫过书架和窗台,最后落在她慌乱的脸上,眼底漾开点笑意。他走到桌边,把酒瓶打开,酒液顺着杯壁滑进玻璃杯,发出细碎的声响。
一共倒了两杯。
一瓶开了封,另一瓶还没动。
他把其中一杯递给她,挑眉。
马嘉祺不尝尝?
透明的酒液在杯里晃。
马嘉祺不醉人的
他的声音像裹了层糖,带着蛊惑。
姜梨鬼使神差地接了,抿了一口。
然后就停不下来了。
最后马嘉祺喝了大半,她却醉得眼皮都抬不起来。
马嘉祺酒量这么差?真醉了?
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笑着问,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
姜梨嗯……真、真醉了……
她的话含糊不清,脸颊烫得像火烧,嘟囔着热。
那边没了动静,空气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姜梨想睁眼看看他在做什么,忽觉几根微凉的手指覆上额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接着又滑到通红的脸颊上,动作却轻得像羽毛。
酒意上头,她晕乎乎地想,这人的手指怎么这么像……像什么呢?
雪花?不对。
泡沫?好像也不是。
指尖忽然离开,她下意识皱了眉,勉强掀开点眼缝。
还真走了?
正郁闷着,就听见脚步声,马嘉祺的声音跟着飘过来。
马嘉祺要不要吃醒酒药?
他倒是贴心,连这个都备了。
可她现在不想吃,脑子里乱哄哄的,自己也说不清想做什么。
姜梨你总、总喊我警官
姜梨的舌头打了结,断断续续地问。
姜梨我是警官……那你是、是什么?
她像在玩幼稚的角色扮演。
马嘉祺我是什么?
马嘉祺愣了下,低头看着醉得迷糊的她,声音低低地重复了一遍,尾音带着点笑意。
姜梨说、说你是什么?
她还在追问,手指无意识地抓着他的袖口。
马嘉祺哈
马嘉祺忽然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触的布料传过来,带着酒气的热意。
马嘉祺那我就是……专等姜警官逮捕的坏蛋啊
姜梨那、马嘉祺,我宣布
醉意让姜梨的脸颊泛着红,嘴角慢慢漾开个傻气的笑,她抬起手,比出“击毙”的手势。
姜梨——你、被我逮捕了
指尖点在他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