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我想你相信我
病房静得能听见光线漫进来的声音,晨光从窗帘缝隙漏成细瘦的线,天边的云漫不经心地飘。忽然“哐当”一声,窗扇撞到墙面上,不大不小的动静,正好惊醒了相对无言的两人。
狭小的白色房间里,其他床位的人还在安睡,细微的鼾声像被揉皱的棉絮。姜梨望着半靠在床头的马嘉祺,他苍白的脸色上浮着点浅淡的笑意,整个人瞧着有些消颓,又藏着种说不清的淡然。
阳光斜斜地淌在他半边身子上,没梳整的头发软软搭在额前,倒让那双眼睛显得更亮了,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
姜梨这才觉出阳光刺眼,活动着手腕把买来的早饭轻轻搁在病房角落的铁柜上。
柜子上堆满了医疗器械,塑料包装袋摩擦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她伸手拉上半幅U型帘,光线骤然柔和下来,空气里浮动的尘埃都看得分明。
拖过椅子坐下,姜梨调整了下坐姿,眉头轻轻蹙起:
姜梨想让我信你,得先对我毫无保留,一丝一毫都不能瞒
姜梨告诉我,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马嘉祺吗?
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点哑,姜梨心里往下沉了沉。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事恐怕比表面瞧着要复杂得多,也许就在暗处有着双眼睛正在不动声色地攥着明面上的一切。
全程,马嘉祺的视线都没从她身上移开,微微仰着头看她拉帘、落座,直到她开口才极轻地眨了眨眼。他蹙着眉顿了几秒,姜梨的目光落在他交叠的手上,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像细弱的藤蔓,清晰得能数出纹路。
他的声音干干涩涩的。
马嘉祺……是,以前是我,现在也是
马嘉祺我从来没想过要骗你,只是这件事,我真的控制不了
他像是还有话要说,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姜梨你是被人胁迫了,对不对?
马嘉祺点点头轻叹:
马嘉祺是
周遭又静了下来,只有窗外的风偶尔掠过树梢。
马嘉祺醒过来的消息传到警局时,老何他们先在电话里问了问他的情况,说会跟医院打招呼,好好照看着这年轻人。
电话那头顿了顿,老何的声音跟着传来:
何明义案子有进展吗?
原本这起枪支案该顺顺当当推进的,可事情全脱了轨,最不该被卷进来的人偏偏陷在了正中央。
姜梨沉默了会儿,斟酌着开口:
姜梨他醒了之后我跟他聊过,他承认参与了,对被发现这事儿挺平静的,好像早就料到会这样
电流滋滋地响,那边隐约有说话声,老何像是换了个地方,声音清楚了些:
何明义嗯,接着说
私自买卖枪支,紧跟着就在城区家里遇袭,偏偏一点线索都没留下。
这事儿太蹊跷了。
姜梨为什么买卖枪支后会遭人袭击?
姜梨这两件事是不是有关联?
姜梨紧锁着眉,说出自己的疑虑。
姜梨我总觉得,背后还有别的事
老何没反驳,沉声道:
何明义你既这么说,是不是问出什么了?
姜梨没否认:
姜梨有些发现,可能真的另有隐情
挂电话前,老何说会亲自来趟医院,想跟马嘉祺聊聊。
姜梨把这事告诉马嘉祺时,他正拿着本书,看得很慢。住院的日子闷得发慌,刚缝合的伤口还没长好,换药时能看见皮肉被线勒出的红痕,整日困在病房里,任谁都熬不住。
他盯着姜梨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轻轻的:
马嘉祺能不能帮我拿点东西?
或许是他眼神太恳切,瞧着就只是想解解闷。
书和手机这些,都是马嘉祺拜托姜梨从家里取的。
他家门口贴着警方的白色封条,整个屋子都被保护了起来。姜梨回去时,小区里静得反常——以前楼下总聚着群老人,打牌的、逗鸟的,热闹得很,如今连个熟悉的身影都难见。
这种老小区处处透着年代感,像被时光落下的角落,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搅得人心惶惶。老一辈人对危险格外敏感,马嘉祺出事那天起,各种谣言就没断过,只是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梨走到病床边,拉了点帘子挡挡阳光,书页上的光线突然暗下来。马嘉祺抬起头,看见是她,合上书笑了笑:
马嘉祺怎么了?
他把书放在旁边,指尖轻轻碰了碰书脊。
姜梨警局过几天会有人来问枪支案的事,到时候别紧张,照实说就行
病房里正好没人,其他人都去做检查了,姜梨说话时不用再压低声音。
马嘉祺好
马嘉祺应着。
马嘉祺我会配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