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寒漓的卧室像一座奢华的牢笼。
黑金相间的丝绸帷幔从天花板垂落，笼罩着一张四柱床，床柱上缠绕着三指宽的磁力锁链，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乔砚被锁在床中央，手腕和脚踝都被特制的合金环扣住，锁链绷直，将他固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仰着头，黑发凌乱地散在额前，下颌线紧绷，锁骨处扣着一枚电子颈环，蓝光闪烁，正对着他的喉结。颈环内侧有细密的电极贴片，只要他试图剧烈挣扎，就会释放足以让人昏厥的电流。
洛寒漓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抚过他的锁骨，红唇微勾：“真漂亮。”
她的指甲涂着暗红色的甲油，在灯光下泛着血一般的光泽。
“你知道吗？”她轻声细语，像是情人间的呢喃，“我收藏了很多漂亮的项链，但你的锁骨……比它们都适合戴红宝石。”
“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完美的呀。”
乔砚冷冷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洛寒漓并不在意他的沉默，指尖下滑，落在他颈环的锁扣上，轻轻一按。
“滴——”
颈环发出一声轻响，蓝光转为危险的红色。
“别乱动哦，”她微笑，“否则它会让你睡很久。”
乔砚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越过她，落在墙角的监控屏幕上。
屏幕里，镜流被困在地下囚笼中。
地下囚笼是一个六边形的能量场，四周的墙壁由特殊合金打造，电流在空气中无声流动。
镜流被束缚在中央，四肢缠满合金锁链，颈环紧扣，黑色的皮质束缚带勒进她的肌肤，雪白的长发垂落，遮住了她半边脸。
她的眼罩已经被摘下，赤红的双瞳半阖，呼吸沉重。
每一次她试图凝聚寒气，颈环就会瞬间收紧，电流顺着锁链窜入她的身体，让她闷哼一声，被迫中断力量。
监控屏幕前，洛寒漓轻笑一声，将平板转向乔砚：“听，她在替你受罚呢。”
屏幕里，镜流的喘息声被放大，传入乔砚耳中。
他的手指攥紧，指节发白，目光死死盯着屏幕。
镜流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缓缓抬头，赤瞳穿透监控，直直望向他。
她的嘴唇微动，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信我。”
乔砚的心脏猛地一跳。
洛寒漓察觉到他的异样，眯了眯眼：“怎么了？”
乔砚迅速垂下眼睫，遮掩住情绪，再抬眼时，眼底只剩冷漠：“你关着她，到底想干什么？”
洛寒漓轻笑：“我不是说了吗？帮你控制她。”
她指尖点了点屏幕，镜流的颈环再次收紧，电流窜过，她的身体猛地绷直，喉咙里溢出一声压抑的痛哼。
乔砚的瞳孔骤缩，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他必须做点什么。
——镜流在等他。
他闭了闭眼，突然冷笑一声：“洛寒漓，你真以为这种赝品能控制她？”
“赝品？”洛寒漓挑眉。
“那个玉坠。”乔砚盯着她，声音低沉，“你仿造得很拙劣。”
洛寒漓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她猛地伸手掐住乔砚的下巴，指甲几乎嵌入他的皮肤：“你说什么？”
乔砚扯了扯嘴角：“我说，你连她的过去都摸不透，凭什么控制她？”
洛寒漓的眼底闪过一丝怒意，手指收紧，颈环的蓝光瞬间转为刺目的红。
乔砚的呼吸一滞，电流窜过全身，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但他死死咬住牙，目光越过洛寒漓，看向屏幕——
镜流的颈环同步收紧，电流暴增，她的身体猛地弓起，赤瞳骤然睁大！
——就是现在！
乔砚的左眼突然剧痛，视野里浮现出重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强行连接他的意识。
镜流囚室里的冰晶开始逆重力悬浮，空气中弥漫着刺骨的寒气。
洛寒漓察觉到异样，猛地回头看向屏幕：“怎么回事？！”
乔砚知道，镜流在尝试共鸣。
——她需要他配合。
他毫不犹豫，猛地抬头，用尽全力撞向床柱！
“砰！”
额角传来剧痛，温热的血液顺着眉骨流下，模糊了他的右眼视线。
洛寒漓惊怒转身：“你疯了吗？！”
乔砚的左眼却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清晰——他“看”到了镜流的意识。
地下囚笼内，镜流的身体突然僵直。
下一秒，她的身体化作无数银色星尘，粒子化消散在空气中！
合金锁链空荡荡地垂落，监控警报尖锐响起！
“警告！囚犯逃脱！警告！”
洛寒漓脸色骤变，猛地冲向门外：“封锁所有出口！”
但她晚了一步。
通风管道的金属网格突然崩裂，银色星尘如流水般涌入，顺着气流飘向主卧。
乔砚的左眼在这一刻彻底被镜流的意识占据，视野里，他看到无数冰晶在空气中凝结，又迅速消散。
——她在找他。
颈环的警报声尖锐刺耳，电流疯狂窜动，试图压制住乔砚。
但已经来不及了。
银色星尘涌入房间，在乔砚面前凝聚，最终化作一缕寒气，钻入他的右眼！
“啊——！”
剧痛席卷全身，乔砚的右眼瞬间被赤红覆盖，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眼白布满血丝。
颈环的电流在这一刻彻底失效，锁链的磁力扣“咔哒”一声弹开！
乔砚猛地坐起，左眼漆黑如墨，右眼赤红如血。
……
几十秒后
洛寒漓持枪破门而入时，看到的是立于月光中的乔砚。
他的右眼燃烧着镜流的赤红，左眼却依旧是他自己的漆黑，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他体内交汇，却又诡异地和谐。
磁力锁链在他脚边化作粉尘。
“你……”洛寒漓的枪口微微发抖，“你怎么可能……”
乔砚没有回答。
他的掌心向上，虚空一握——
“铮！”
镜流的长剑凭空显现，悬浮在他掌心之上，剑鞘上缠绕着冰霜纹路，寒气四溢。
洛寒漓的脸色彻底变了：“不可能！你怎么能用她的剑——”
她的话戛然而止。
剑尖着地，砸碎了大理石地砖。
重叠的剑气震碎了房间里所有东西，乔砚和镜流的声音完美融合，在房间里回荡——
“我以月色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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