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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咖啡厅门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选角资料的边角。玻璃门上映出我的倒影，脸色比伦敦的天色还阴沉。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暖意扑面而来。咖啡香混着雨天特有的潮湿气息，让我鼻腔发紧。

苏晴坐在角落，手里翻着剧本，听见门响抬起头，冲我笑了笑。

“你终于来了。”她声音很轻，像是早就在等我。

我走过去坐下，把资料摆在桌上，没有急着开口。

她合上剧本，抬眼看着我：“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我喉头动了动，没说话。

“敖瑞鹏是我过去的恋人。”她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一年前分手了，没吵也没闹，只是……不合适。”

我盯着她，手指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他知道你要来试镜吗？”我问，声音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平稳。

她点头：“是他推荐的。”

我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周围几桌人朝这边看过来，我又坐回去，压低声音：“所以你现在回来，是为了他？”

她摇头，嘴角浮起一抹苦笑：“小满，别误会他。”

话音未落，门又被推开。敖瑞鹏走了进来，湿漉漉的外套肩线还挂着水珠，发梢也有些湿润。

他看了眼我和苏晴，又扫过桌上的资料，神色复杂。

我先开口：“你早就知道她要来？”

他迟疑了一下，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冷笑：“因为你怕我介意？还是你根本没把我当回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想解释。

我打断他：“那你是哪个意思？苏晴说你为了她推掉过多部戏，是真的吗？”

他没否认，只说：“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忽然觉得有点累，靠在椅背上，视线落在窗外。雨还在下，打在玻璃上蜿蜒成细密的纹路。

“原来你早就习惯了这样。”我喃喃道。

他皱眉：“什么意思？”

“每次遇到选择，你就躲进过去里。”我看着他，“现在又把她带回来，是想重温旧梦，还是……考验我？”

他伸手想碰我，我偏开头躲开。

“你是不是总觉得我不会走？”我问，“因为你知道我会留下来，会继续演你的戏，会继续陪你——就像三年前那样。”

他瞳孔猛地收缩。

我抓起包站起来：“我该走了。”

他跟着站起来，抓住我手腕：“小满。”

我挣开他的手，大步往外走。

身后传来椅子拖动的声音，他追了出来。

刚踏出门口，冷风夹着雨水扑面而来。我仰起头，任由雨点打在脸上。

他撑开伞，挡在我头顶：“听我说。”

“我不想听了。”我侧过脸，声音发涩。

他握住我肩膀：“你是不是觉得我瞒着你？”

“你不觉得我应该知道这些事吗？”我反问，“还是说，你觉得这些事根本不重要？”

他沉默片刻，轻声说：“我只是不想让你误会。”

“可你越不说，我越猜。”我苦笑，“你有没有想过，我猜的方向，可能比真相更可怕。”

雨越下越大，伞沿的水珠连成一线。他靠近了些，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混着雨水的味道。

“你还记得我们在伦敦第一次见面吗？”他忽然问。

我记得。那天我也像现在这样，站在雨里，他说要送我回家，我拒绝了。

“记得。”我说，“那时候你连伞都不肯借我。”

“因为我怕。”他声音很轻，“怕一旦靠得太近，就再也分不开。”

我看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你现在不是靠得很近吗？”

他伸手替我擦去脸上的雨水，指尖滑过脸颊时微微发颤。

“你有没有想过，”我咬住嘴唇，“如果我不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他没回答。

我往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距离：“我以为你不一样。”

他站在原地，握着伞的手收紧，指节泛白。

我没有再看他，转身走进雨幕。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没有追上来。

手机在包里震动，是李姐的消息：“新女二候选名单发你邮箱了，重点留意第三个。”

我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把它锁屏。

雨还在下，比刚才更大了。

我站在街边等车，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他来了，但没有说话，只是站在我旁边。

我们谁都没开口，只有雨水打在伞布上的声音。

过了很久，他轻声说：“小满，你信不信我？”

我看着前方，摇摇头：“我不信了。”

出租车停在面前，我拉开车门坐进去。

从后视镜里看见他站在原地，伞被风吹得歪斜。

车子驶离时，我看见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有一条未读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