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

\[正文内容\]

我站在原地，手里的照片微微发颤。敖瑞鹏的表情像是被什么东西钉住了，眼神死死盯着那张照片。

楼道里安静得可怕。远处电梯“叮”的一声，打破了这份沉默。

李姐还在屋里，她大概听到了什么，声音从门缝里挤出来：“小满？你还好吗？”

我没有回答。敖瑞鹏也没有动。

他像是被拉回了某个遥远的记忆里，眼神空洞，嘴唇紧绷。

“你早就知道，”我说，声音很轻，“是不是？”

他终于看向我，眼神里有某种挣扎。

“三年前，你不是偶然找到我的。”我说，“你不是因为剧本才接近我。你早就知道我姐姐的事，对不对？”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却没有否认。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苦笑，“你以为我真的以为我们之间的相遇是巧合？你以为我真的相信你是被我的性格吸引？”

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你早就知道她没死。”我继续说，声音有点抖，“你是不是……一直在找她？”

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小满……”

“那你为什么要选择我？”我打断他，“为什么是我？是因为我长得像她？还是因为你觉得亏欠她，所以想找个人来偿还？”

他猛地抓住我的肩膀，眼神里有些东西在燃烧。

“我不是……”他的声音有点失控，“我不是为了替她才选你的。”

我挣开他的手，“那你告诉我，是为了什么？”

他看着我，像是在寻找什么答案。

楼道里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

“因为你就是你。”他说，“因为你就是林小满。不是她，也不是别人。”

我冷笑了一声，“可你连她是否还活着都不敢告诉我。”

他沉默了。

我转身要走，却被他再次拉住手腕。

他的手很凉，还有点抖。

“小满，”他说，“你不能现在就离开。”

“为什么？”我问他，“因为我姐姐还活着？还是因为你害怕她回来？”

他咬着嘴唇，像是在忍耐什么。

“你到底怕什么？”我逼问，“怕她回来之后，你会怎么对我？还是怕你自己……根本放不下过去？”

他没有回答。

我深吸一口气，用力甩开他的手，“敖瑞鹏，我不想再当一个谜题的答案了。我不想再活在你和她的故事里。”

他愣住。

“你一直都在逃避。”我说，“你以为只要你不告诉我真相，我就不会受伤。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越这样，我越觉得……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他脸色变了。

我转身要走。

“等等。”他低声说。

我没有动。

他深吸一口气，“我知道我做错了。我不该瞒着你，不该骗你。可是小满，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闭了闭眼，“你每次都这么说。”

“这次不一样。”他说。

“哪里不一样？”我问。

他看着我，眼神有点慌乱，“因为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我看着他，看着他眼里的情绪，忽然觉得有点累。

“敖瑞鹏，”我轻声说，“你有没有想过，你越是这样，我越觉得我们之间……其实早就结束了。”

他脸色变了。

“你什么意思？”他问。

“我的意思是，”我说，“我已经不想再猜你在想什么了。我不想再等你什么时候愿意告诉我真相了。我不想再看你在我和过去之间挣扎了。”

他伸手想碰我，又硬生生收了回去。

“小满……”

“你听我说完。”我打断他，“你一直在逃避你自己。”

他喉咙动了动，没说话。

“你害怕面对过去的错误，所以你选择了另一个错误来掩盖。”我说，“你以为这样就能保护我，其实你只是在伤害我。”

他愣住。

“敖瑞鹏，”我看着他，“你到底想跟谁过完这一生？”

他终于开口了：“是你。”

“那你为什么要让苏晴回来？”我问。

他愣住。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说，“你让她回来，是因为你还放不下她。你还在想着过去的事。”

他摇头，“不是的。我让她回来，是因为她是个好演员。是因为她能帮到这个剧组。”

“然后呢？”我问，“然后呢？你有没有想过，她回来之后，会发生什么？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怎么想？”

他沉默了。

“你总是这样。”我说，“你觉得只要是为了工作，就可以做出任何决定。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决定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看着我，眼神有点痛。

“小满，”他轻声说，“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可是这件事……不是你能承受的。”

“你能承受，我就不能？”我冷笑，“敖瑞鹏，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有资格替我做决定？”

他愣住。

李姐插话：“小满，你现在必须做决定。那家公司等着你回电话。他们说如果你不立刻解约，他们就放弃你。”

我握紧手机。

“还有，”她顿了顿，“苏晴的发布会已经开始。她刚刚说了一句……‘有些人以为自己是重生者，其实她才是真正的故事主角。’”

我猛地抬头。

“什么意思？”敖瑞鹏的声音陡然提高。

“我不知道。”李姐摇头，“但她的意思是……你写的那个剧本，不是虚构的。是你姐姐的真实经历。”

我呼吸一滞。

敖瑞鹏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转身就要往外走。

“你要去哪？”我抓住他手腕。

他回头，眼神里有某种东西在燃烧，“我去阻止她。”

“为什么？”我逼问，“因为你怕我说出真相？还是因为你怕……我终于知道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