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的夜色温柔如水,白日里演武场的喧嚣早已散尽。张乐萱独自坐在自己清雅的居室内,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嘴角——那里被霜凌曦的冰魄莲治愈得光洁如初,连一丝伤痕都没留下。
“唉……”她轻轻叹了口气,眉宇间带着一丝遗憾。师尊允她宿在外间软塌,这固然是意外之喜,但……这伤也太快好了吧?
昨晚那点小震荡,在封号斗罗强悍的体魄和五师妹的治疗下,简直不值一提。这让她今晚拿什么借口再去“委屈”一下,争取点“福利”呢?
就在张乐萱对着铜镜发愁,思考着要不要自己用魂力逼出一丝苍白脸色时,一股极其细微、带着冰雪清冽气息的寒意,悄无声息地弥漫在房间里。
张乐萱心头微动,抬眼看去。
只见她梳妆台光滑的铜镜表面,冰蓝色的光华如同水波般流转,迅速凝结。一个约莫巴掌大小、由纯粹冰晶构成的、栩栩如生的冰天雪女小人偶,正叉着腰,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站在镜面上!
“笨!”小人偶明明没有发声,但一个清脆又带着点老气横秋的意念,直接撞进了张乐萱的脑海,“抱着块破铜烂铁唉声叹气,能想出什么好主意?指望这点小伤装可怜?你家小雪儿又不是傻子!”
张乐萱吓了一跳,随即认出来这正是千倾梦怀里那个冰天雪女的自由体化身,连忙起身,对着镜子恭敬行礼:“前辈?”
“行了行了,繁文缛节免了!”冰天雪女小人偶不耐烦地摆摆小手,冰晶构成的身体在镜面上蹦跶了两下,冰蓝的眼眸上下打量着张乐萱,眼神犀利得如同在评估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啧,你这身板……底子倒是不错,就是包裹得太严实!跟个粽子似的!一点风情都没有!难怪昨晚抱着小雪儿当柱子靠了一夜,人家都没点反应!”
张乐萱的脸颊瞬间飞上两朵红云:“前辈……您……”
“我什么我!”小人偶打断她,意念里充满了“孺子不可教”的嫌弃,“想拿捏住你家小雪儿,光靠哭鼻子装可怜是初级战术!偶尔用用还行,用多了就贬值了!得升级!得讲究策略!懂不懂?”
“策略?”张乐萱茫然。
“笨呐!”小人偶在镜面上急得跺脚,“当然是——视觉冲击!氛围营造!懂不懂什么叫‘战损诱惑’?什么叫‘我见犹怜’的最高境界?不是让你真吐血!是让你看起来……嗯,脆弱又坚强,带着点破碎的美感!让小雪儿看了就心软,就心疼,就恨不得把你搂在怀里好好呵护!”
张乐萱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不太明白“战损诱惑”具体指什么,但“让师尊心疼”这个核心目标瞬间戳中了她的心坎!她眼睛亮了起来:“请前辈指点!”
“哼,这才像话!”小人偶满意地点点头,冰晶小手一挥,一道冰蓝色的光晕瞬间笼罩了张乐萱全身。
张乐萱只觉得身上一凉,低头一看,自己那身素雅却保守的常服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身……让她瞬间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装扮!
上身是一件月白色的丝质里衣,但材质极其轻薄,近乎半透明!朦胧地勾勒出优美的肩颈线条和锁骨轮廓。衣襟处做了不对称设计,一边规整地系着,另一边却松松垮垮地滑落至肩头,露出一小片莹白圆润的肩头!
更过分的是,那滑落的衣襟边缘,还用极其纤细的、闪烁着月华光芒的银线,绣着几朵若隐若现的冰魄莲花纹路,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引人遐思。
下身则是一条同色系的曳地长裙,看似飘逸,但侧面的高开叉却一路延伸到大腿中部!行走间,笔直修长的腿部线条若隐若现。裙摆边缘,同样用银线点缀着细碎的月牙和星辰图案。
最绝的是腰间!一根细细的、由冰晶凝结而成的链子松松垮垮地环在腰间,非但没有束缚感,反而更衬得腰肢纤细不盈一握。链子下方,还缀着一小片如同真正雪花般的冰晶配饰,随着动作轻轻摇曳,折射出梦幻的光晕。
“这……这……”张乐萱看着镜中那个既熟悉又陌生、清冷中透着致命诱惑的身影,羞得连耳根都红透了!这衣服……也太……太不成体统了!这能穿出去见人?!更别说见师尊了!
“这什么这!多好看!”冰天雪女小人偶叉着腰,意念里充满了得意。
“这叫‘月下幽昙’,清冷中带着欲语还休的诱惑!记住,重点在于‘不经意’的流露!滑落的肩带要像不小心滑落的!开叉的裙摆要像被风吹开的!懂不懂?要自然!要无辜!要让人心疼!配上你这点‘小伤’……”小人偶的目光扫过张乐萱光洁的嘴角,冰蓝眼眸闪过一丝狡黠,“啧,差点意思……有了!”
小人偶冰晶小手朝着张乐萱光滑的小腿方向凌空一点!
“嘶……”张乐萱只觉得小腿外侧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低头一看,只见白皙的小腿上,凭空多了一道寸许长的、浅浅的划痕!伤口很新,边缘泛着淡淡的红,微微渗出了一点点血珠,如同雪地上绽放的红梅,醒目又带着脆弱的冲击感!
“完美!”小人偶满意地拍拍手,“一点皮外伤,看着吓人,实则无碍!记住,走路时稍微‘不经意’地露出它!然后嘛……”
小人偶的意念带着浓浓的怂恿和看好戏的意味,“趁着夜色,抱着你的‘枕头’,去找你家小雪儿‘疗伤’吧!记住,要委屈!要坚强中带着脆弱!眼神要像受惊的小鹿!能不能一举拿下软塌升舱,就看你的演技了!”
话音未落,镜面上的冰晶小人偶如同融化般,瞬间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室清冽的寒气,和对着镜中“战损诱惑”版自己、心跳如擂鼓的张乐萱。
夜渐深。
千仞雪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书,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角。想到外间软塌上还“睡”着个大徒弟,她下意识地放轻了动作。锁好殿门?算了,锁了也防不住那丫头“有要事禀报”。布魂力警戒?更不行,万一惊动了她,再哭起来……
千仞雪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希望今夜能相安无事。她褪下外袍,换上素白寝衣,刚走到内室床边——
笃、笃、笃。
熟悉而规律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千仞雪太阳穴突突一跳!又来了!
“师尊……弟子……伤口有些不适……能否……”门外传来张乐萱的声音,依旧是那温婉的调子,但此刻却带上了一丝难以掩饰的、仿佛强忍疼痛的颤抖和虚弱!
伤口?千仞雪眉头一皱。白日里霜凌曦明明说已无大碍……难道还有暗伤?
想到张乐萱被马小桃凤凰真身撞飞的画面,千仞雪心头一紧。她沉声道:“进。”
殿门被轻轻推开。
当看清门口站着的张乐萱时,千仞雪的金眸瞬间睁大!瞳孔地震!
月光从她身后洒入,勾勒出那身……惊世骇俗的装扮!
近乎透明的月白丝衣,欲坠不坠地挂在莹润的肩头,精致的锁骨和优美的颈线暴露无遗!曳地长裙侧面那惊人的开叉,行走间,一条笔直修长、莹白如玉的腿若隐若现!
更刺目的是……在那条光洁的小腿上,一道寸许长的、泛着血色的浅浅伤痕,如同最醒目的标记,冲击着千仞雪的视觉神经!
张乐萱微微低着头,长发垂落,遮住小半张脸,只露出光洁的下巴和紧抿的、仿佛在忍受疼痛的唇。
她一手抱着一个软枕,另一手则有些“虚弱”地扶着门框,整个人透着一股易碎的、惊心动魄的美感!
“师……师尊……”她抬起眼,水光潋滟的眸子里盛满了委屈、脆弱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声音带着疼痛的轻颤,“弟子……小腿的伤处……不知为何……夜里疼得厉害……魂力运转也有些不畅……弟子……弟子害怕……”
轰——!
千仞雪感觉自己的大脑瞬间宕机!视觉和精神受到了双重核爆冲击!
这……这是张乐萱?!
这衣服?!这伤?!这眼神?!这语气?!
脆弱?委屈?害怕?!
白天那个在演武场跟师妹们打得有来有往的封号斗罗呢?!
巨大的反差让千仞雪一时间失去了语言能力!她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声!脸颊和耳朵瞬间滚烫!
“你……你……”千仞雪指着张乐萱那身衣服,手指都有些发抖,“你这穿的是什么?!成何体统!”声音因为震惊和羞恼而拔高。
“呜……”张乐萱立刻发出一声受伤小兽般的呜咽,眼眶瞬间就红了!晶莹的泪珠在里面打转,欲落不落,杀伤力MAX!
她抱着软枕的手臂紧了紧,身体微微颤抖,仿佛被师尊的呵斥吓到了,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弟……弟子知错……只是……只是换洗的常服……不小心被小桃师妹练习时燎坏了……只剩……只剩这件备用的寝衣了……弟子……弟子不是故意的……师尊……您别生气……”
说着,那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扑簌簌地滚落下来!配合着那滑落肩头的衣襟和腿上的“战损”伤痕,简直是核武器级别的“我见犹怜”!
千仞雪:“……”她看着那汹涌而下的眼泪,再看着那刺目的伤痕,听着那“燎坏衣服”的“合理解释”(马小桃:???),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混合着荒谬、羞愤、无奈和……一丝丝莫名心疼的无力感,如同海啸般将她彻底淹没!
她毫不怀疑,自己再多说一句重话,眼前这位“脆弱无助”、“衣不蔽体”、“伤痕累累”的大徒弟,绝对能当场哭晕过去!
然后明天整个天庭就会流传“师尊深夜苛责重伤弟子致其崩溃”的恐怖流言!雪女绝对会拿着扩音魂导器循环播放“千仞雪虐徒实录”!
社死的终极恐惧,再次如同冰冷的铁钳,扼住了千仞雪的咽喉!她看着张乐萱那哭得梨花带雨、瑟瑟发抖(演技爆棚)的模样,再看看那身“有伤风化”却又莫名勾人的“月下幽昙”,以及小腿上那道刺目的红痕……
一股深深的、认命的疲惫感席卷了她。
“别……别哭了……”千仞雪的声音干涩无比,带着前所未有的妥协和无奈,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进来……坐下……”
张乐萱抽泣着,抱着软枕,如同受惊的小兔子,一瘸一拐(重点突出受伤的小腿!)地挪了进来,在千仞雪指定的软凳上坐下。坐下时,还“不经意”地让开叉的裙摆滑开更多,露出了那道“惹人怜惜”的伤痕。
千仞雪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去看那晃眼的白皙和刺目的红痕。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江倒海的血压,走到张乐萱面前,蹲下身。指尖凝聚起一丝柔和的金色魂力,带着天使神温和的治愈气息,轻轻拂过那道伤痕。
温暖的魂力渗入,那点皮外伤瞬间愈合,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好了,皮外伤已无碍。”千仞雪站起身,刻意忽略掉张乐萱眼中一闪而过的遗憾(伤好了!借口没了!),板着脸,努力维持师尊的威严,“魂力不畅,定是你心神不宁所致!静心调息即可!现在,立刻,回外间……”
“师尊……”张乐萱不等她说完,立刻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带着浓重的依赖和不安,怯生生地、小小声地请求道。
“弟子……弟子心里还是有些后怕……白日里那冰棺……那火焰……弟子一个人……睡不着……能不能……能不能让弟子……就在您寝殿内……打坐调息?就……就在您床边……弟子保证……保证不说话……不乱动……就……就离您近一点……心里踏实些……”
她说着,抱着软枕的手臂又紧了紧,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眼神湿漉漉的,充满了祈求。
千仞雪看着那双写满“害怕”和“依赖”的眼睛,再想想刚才那身衣服和眼泪的威力,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阵阵发黑。
拒绝?她毫不怀疑对方立刻就能再次上演水漫金山!而且理由更充分——弟子受惊过度,师尊冷酷无情!
答应?让她在自己床边打坐?这和睡在外间软塌有本质区别吗?!这简直是得寸进尺的巅峰!
然而,在巨大的社死压力和那核武器级的“战损诱惑”眼泪攻势面前,千仞雪那摇摇欲坠的防线,再次土崩瓦解。
“……只许打坐调息!不许靠近床榻!不许发出声音!天亮立刻离开!”千仞雪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地挤出了最后的底线,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悲愤和认命。
“是!谢师尊!”张乐萱瞬间破涕为笑(眼泪收放自如!),抱着软枕,欢天喜地、动作极其麻利地……蹭到了千仞雪的床边!在距离床榻仅一步之遥的柔软地毯上,盘膝坐了下来!动作快得千仞雪都来不及阻止!
她将软枕放在腿上,双手结印,闭上眼睛,一副立刻进入深度调息的模样。但嘴角那抹极力压抑却依旧泄露的、如同偷腥成功的小狐狸般的得意笑容,在月光的映照下,清晰可见!
千仞雪:“……”她看着那个坐在自己床边地毯上、抱着软枕、装模作样调息的大徒弟,再看看她身上那件欲盖弥彰的“月下幽昙”和光洁如初的小腿……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荒谬感涌上心头。
乐萱……她……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衣服……这眼泪……这步步紧逼的手段……
这哪还是她那个端庄持重、温婉大气的大徒弟?!
这分明……分明就是……
千仞雪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寝殿的穹顶,落在了某个正在啃冰苹果、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冰蓝色身影上。
**(与此同时,天庭某个偏僻的冰晶宫殿屋顶上,正美滋滋啃着冰苹果、用特殊冰镜“欣赏”寝殿实况转播的雪女,突然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冰晶苹果都差点脱手!)**
“……一定是雪女那个老冰棍!”千仞雪悲愤地在心中怒吼,“把我好好的乖徒弟教坏了!教得这么会玩!这么会折腾人!”她看着张乐萱那“乖巧”打坐的背影,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而“乖巧”打坐的张乐萱,感受着近在咫尺的、属于师尊的雪莲冷香和温暖气息,听着师尊那压抑着悲愤的呼吸声,心中那只小狐狸已经兴奋地跳起了胜利之舞!
冰天雪女前辈……YYDS!
这“战损诱惑”战术……效果拔群!
师尊的底线……果然是用来突破的!
看来……软塌升舱里间大床的计划……指日可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