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嗣

雨声似乎变得更大了。丁程鑫站在那里，月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有那么一瞬间，张真源觉得他看起来像个迷失在时间长河中的幽灵。

"孤独是永生的代价。"丁程鑫最终回答，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尤其是当你必须看着自己爱的人一个个离去，而你无能为力。"

张真源突然想起自己童年时那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天才的智商让他无法与同龄人正常交流，总是像个异类。某种程度上，他理解那种孤独。

"我不怕你。"张真源说，自己都惊讶于这句话的真实性，"虽然我应该怕。"

丁程鑫笑了，这次是真正的微笑，让他看起来出奇地年轻和人性化："你真是个奇怪的人类，小法医。"

"彼此彼此，曾叔祖父。"

两人相视而笑，雨声渐渐变小，某种无形的隔阂似乎也随之消融。张真源知道，从今晚起，一切都将不同。他不仅确认了超自然生物的存在，还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吸血鬼亲戚兼保镖。

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实验室，张真源盯着显微镜，心思却全然不在眼前的血液样本上。三天过去了，自从那个雨夜后，丁程鑫——或者说张程鑫——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任何消息。

"专注点，张助教。"李教授敲了敲他的工作台，"这些样本今天必须分析完。"

张真源点点头，重新调整显微镜焦距。血液细胞在镜头下扩展开来，他突然注意到样本中的一个异常现象——某些红细胞周围环绕着一种从未见过的微小晶体结构。

"这是什么..."他喃喃自语，拍下照片准备进一步研究。

午餐时间，张真源独自坐在医学院的小花园里，翻看着手机里保存的怀表照片。照片上的张程鑫穿着民国长衫，年轻俊朗的面容与现在的丁程鑫毫无二致。一百多年过去，时间在他身上静止了。

"研究自己的家族史？"

熟悉的声音让张真源差点摔了手机。丁程鑫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他对面，穿着简单的黑衬衫和牛仔裤，阳光下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大学生。如果不是那过于苍白的肤色和微微泛红的眼睛，没人会想到他是个吸血鬼。

"你从哪儿——"张真源四下张望，"现在可是大中午！"

丁程鑫微笑着指了指头顶的大树："充足的树荫，加上高SPF值的防晒霜。"他伸出手腕，上面确实涂着一层奇怪的乳白色物质，"现代科技对吸血鬼也很友好。"

张真源注意到丁程鑫的手腕内侧有一道新鲜的疤痕，形状像是被灼烧过："这是..."

"银弹擦伤。"丁程鑫轻描淡写地说，"这几天我一直在追踪那个'刘教授'的同伙。"

"你杀了他们？"

"驱逐，不是杀。"丁程鑫纠正道，"真正的吸血鬼很难被彻底消灭，除非用特定的方法。"他的目光变得深沉，"不过我来不是为了谈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