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嗣

"这是...哪里？"他喘息着问。

"张氏老宅的地下密室。"丁程鑫说完这句话，突然跪倒在地，长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安全...暂时..."

张真源这才看清丁程鑫的伤势有多严重——至少四处贯穿伤，无数深浅不一的刀口，左臂几乎被银腐蚀得露出骨头。蓝色的血液不断涌出，在地上汇成一小滩。

"你需要医疗！"他慌乱地撕下自己的衬衫下摆，试图包扎最严重的伤口。

丁程鑫虚弱地摇摇头："普通医疗...没用...吸血鬼...需要..."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需要什么？告诉我！"张真源几乎是在吼叫，恐惧像潮水般淹没了他。

"血..."丁程鑫的瞳孔开始扩散，"纯血...你的..."

张真源没有犹豫，抓起地上的银质小刀划开自己的手腕，鲜红的血液立刻涌出。他将伤口凑到丁程鑫嘴边："喝！快！"

丁程鑫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本能最终战胜了理智。他的獠牙伸长，小心地含住张真源的手腕，开始吮吸。张真源感到一阵奇异的酥麻感从伤口蔓延至全身，既痛苦又莫名地愉悦。

随着血液的摄入，丁程鑫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当最后一道伤口闭合时，他立刻松开嘴，用舌头轻轻舔过张真源的伤口止血。这个动作亲密得让两人都愣住了。

"谢谢。"丁程鑫的声音恢复了往常的低沉，但眼神依然疲惫，"你不该...这么冒险。"

"你也不该单枪匹马闯进陷阱。"张真源反驳道，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失血加上肾上腺素消退，他几乎站不稳。

丁程鑫迅速扶住他，将他轻轻放在密室里唯一的一张床上。月光从高处的气窗洒落，照亮了张真源苍白的脸。丁程鑫伸手拂去他额前的碎发，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为什么来救我？"张真源轻声问，"你知道那是陷阱。"

丁程鑫沉默了很久，久到张真源以为他不会回答。最终，他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百年孤寂的重量："因为这一百年来，我见过无数日出日落，只有与你共度的那些才称得上黎明。"

这句告白如此简单，却又如此沉重。张真源感到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面前这个活了百余年的吸血鬼，他的曾叔祖父，刚刚用最诗意的方式表达了爱意。

"你知道我们的关系...有多荒谬，对吧？"他苦笑着说。

丁程鑫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血缘上我是你的曾叔祖父，但实际上...我只是个爱上你的怪物。"他站起身，退到阴影处，"你可以恨我，可以怕我，但请让我继续保护你。林鸿飞不会放弃的。"

张真源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是的，这很荒谬，很扭曲，但当他看着丁程鑫那双盛满孤独的眼睛时，他无法否认自己内心涌动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