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

"开始吧。"丁程鑫说，声音比平时低沉。

拍摄进行得异常安静。往常丁程鑫总会提出一些想法或建议，今天却只是机械地配合指令。张真源也一反常态地少言寡语，只给出最必要的指导。整个摄影棚弥漫着一种诡异的低气压，工作人员都小心翼翼地放轻动作，仿佛害怕引爆什么。

"换个姿势，右手放在下巴上。"张真源透过取景框观察丁程鑫，发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那种专注的、带着探究的眼神让他喉咙发紧。

"张真源。"丁程鑫突然开口，声音很轻，但摄影棚足够安静以至于所有人都听到了，"你看今天的新闻了吗？"

张真源的手指微微一抖，差点按错快门。他慢慢放下相机，强迫自己抬头与丁程鑫对视："看到了。"

"那不是真的。"丁程鑫直接说道，眼睛直视着他，"照片是三个月前拍的，昨天被人故意放出来炒作。我和林萱从来没什么。"

整个摄影棚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期待感。张真源感到耳朵发烫，丁程鑫这是在...向他解释？当着所有人的面？

"丁老师，您的私事不用向我汇报。"张真源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专业，"我们现在可以继续拍摄了吗？"

丁程鑫的眼中闪过一丝挫败，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当然。"

剩下的拍摄时间像一场无声的拉锯战。张真源全神贯注于技术细节，刻意忽略丁程鑫时不时投来的目光；而丁程鑫则似乎打定主意要用眼神把他烧出一个洞来。当最后一张照片拍完时，张真源几乎是松了一口气。

"今天就到这里。"他宣布道，开始收拾设备，动作比平时快了许多。

工作人员陆续离开，张真源正打算跟着出去，丁程鑫却拦住了他："留下来。我们需要谈谈。"

不是询问，而是陈述。张真源停下动作，但没有抬头："还有什么事吗？照片我今晚会修好发给你。"

"看着我。"丁程鑫走近一步，近到张真源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你在生气。"

"我没有。"张真源下意识反驳，终于抬起头，却猝不及防地对上丁程鑫近在咫尺的脸。那双眼睛里盛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懊恼，有坚定，还有...某种他不敢确认的东西。

"那你为什么一整天都不看我？"丁程鑫追问，声音低沉，"为什么我说那不是真的，你却表现得像根本不在乎？"

"我凭什么要在乎？"张真源脱口而出，随即后悔了自己的尖锐，"我是说...那是你的私事，我们只是工作关系。"

"工作关系。"丁程鑫重复道，嘴角勾起一个没有笑意的弧度，"所以洛迦诺那天晚上，也是'工作关系'？"

张真源的心脏猛地一跳："那只是...你喝多了。"

"我没那么醉。"丁程鑫又向前一步，现在他们几乎贴在一起了，"我记得清清楚楚，我差点吻了你，而你...没有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