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无声地滑落。张真源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他恨丁程鑫的背叛，恨他的欺骗，但更恨的是，即使到了这个地步，他依然无法真正停止在乎这个人。
窗外，雨一直下。楼下书房里，丁程鑫站在窗前，手中握着一份医疗报告，上面清楚地写着"张成勋，晚期阿尔茨海默症，确诊于去世前八个月"。
他轻轻抚过报告上老爷子的签名——那颤抖的笔迹几乎认不出来——然后将文件锁进了抽屉最深处。
董事会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正在发言的市场部总监戛然而止，十二位董事齐刷刷转头看向门口。丁程鑫从文件中抬起头，瞳孔微微收缩。
张真源站在门口，一身笔挺的深蓝色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锐利的眉眼。他手里拿着一叠文件，下巴微微抬起，眼神扫过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丁程鑫身上。
"抱歉我迟到了。"他的声音清冷而沉稳，丝毫不见昨日的醉态。
会议室鸦雀无声。丁程鑫放下钢笔，靠向椅背，脸上看不出情绪："坐吧。"
张真源大步走向会议桌，在唯一空着的座位——丁程鑫左手边的位置坐下。林秘书迅速为他递上一杯咖啡和会议资料。
"我们正在讨论新季度营销预算的分配。"丁程鑫说，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李总监建议削减东区推广费用，增加线上投放比例。"
张真源翻开面前的资料，快速浏览了几页，然后抬头看向投影幕布上的数据图表。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两下，突然笑了一声。
"这个方案有问题？"李敏总监皱眉问道，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悦。
张真源合上文件夹，身体微微前倾："李总监，东区是我们传统优势市场，但过去三个季度增长率持续下滑，你认为原因是什么？"
李敏愣了一下："消费习惯变化，年轻人更倾向于线上购物——"
"错了。"张真源打断她，声音不响却掷地有声，"东区有三家新开的购物中心，都是李氏集团投资的。他们用两倍佣金挖走了我们70%的柜台销售精英，带走了老客户。这种情况下削减推广，等于把市场拱手让人。"
会议室一片寂静。李敏的脸色变得难看："小张先生，这些数据是哪里来的？我们的市场调研报告并没有显示——"
"因为你们的调研公司和李家有股权关系。"张真源从文件袋里抽出一份报告推到她面前，"这是我委托第三方做的调查，包括离职员工的访谈记录和客户流向分析。"
丁程鑫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一瞬。他伸手拿过那份报告，快速浏览了几页，然后递给身旁的王总监："有意思。李总监，你能解释一下吗？"
李敏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我...我不知道这件事..."
"不知道？"张真源冷笑，"那你知道上个月市场部有二十七人离职，其中十九人去了李家的公司吗？作为总监，连团队流失率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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