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轻轻关上,丁程鑫离开了。张真源回到卧室,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他以为自己会立刻睡着,但脑海中全是丁程鑫在月光下工作的侧脸,和他拂过自己额头时指尖的温度。
这一夜,他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他对丁程鑫的恨,到底有多少是真实的,又有多少只是掩饰其他感情的借口?
张真源站在丁程鑫的别墅门前,手指悬在门铃上方犹豫不决。清晨七点,这个时间拜访显然不合时宜,但他别无选择——ZEN项目的紧急文件需要丁程鑫签字,而今天上午九点就是最后截止时间。
他最终按下门铃,等待了足足一分钟却无人应答。掏出手机,丁程鑫的号码在通讯录顶端,他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几秒,最终没有拨出。转而打给了林秘书。
"丁总?他应该在家。昨晚工作到很晚,可能还没醒。"林秘书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您有急事?"
"ZEN的海外合作文件,今天必须提交。"张真源简短地说,"我有钥匙。"
挂断电话,他从钱包深处摸出一把铜钥匙——那是丁程鑫两年前给他的,他从未用过,却鬼使神差地一直带在身上。
钥匙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门开了,张真源踏入玄关,熟悉的檀香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一丝咖啡的苦涩。客厅整洁得近乎冷清,只有茶几上散落的几份文件和半杯冷掉的咖啡显示这里有人居住。
"丁程鑫?"他轻声呼唤,没有回应。
二楼卧室门虚掩着,张真源敲了敲:"我进来了。"
没有应答。他推开门,卧室空无一人,床铺整齐得像是没人用过。张真源皱眉,转身走向书房——那是丁程鑫在家时最常待的地方。
书房门紧闭,但门缝下透出微弱的光线。张真源再次敲门:"丁程鑫,有文件需要你签字。"
依然没有回应。他试着转动门把手,意外地发现门没锁。
"我进来了。"他推开门,话语戛然而止。
书房里空无一人,但眼前的景象让张真源呼吸一滞。一整面墙被改造成了照片墙,密密麻麻贴满了照片——全都是他。从孩提时代到现在,各种场合、各种表情,有些是他知道的合影,更多的显然是被偷拍的瞬间:他在董事会上发言的侧脸,他在咖啡厅看书的专注神情,他在雨中奔跑的背影...
最中央是一张放大的童年合照,七岁的他骑在十五岁的丁程鑫肩上,两人都笑得灿烂。照片边缘已经泛黄,显然经常被手指摩挲。
张真源的心脏剧烈跳动,他走近那面墙,手指不自觉地触碰那张合照。照片下方的小桌上,整齐摆放着几个小物件:他十岁时送给丁程鑫的廉价打火机(他以为早就被扔了),他中学辩论赛的冠军奖牌(他明明记得放在自己家里),甚至还有他去年丢在会议室的一支普通圆珠笔...
"你在干什么?"
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张真源猛地转身。丁程鑫站在门口,穿着运动服,额头上还有晨跑的汗水,脸色却苍白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