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程鑫!"他轻轻拍打丁程鑫的脸颊,没有反应。床头柜上散落着几种药片,还有一张纸条,字迹潦草:【高烧不退,伤口恶化,如三天内无好转,联系林秘书,不要告诉真源。】
张真源的视线模糊了。这个傻瓜,都这种时候了还想着保护他?
他掏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然后按照接线员的指示,用湿毛巾擦拭丁程鑫滚烫的身体。当毛巾擦过那些他从未注意过的伤疤时,他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丁程鑫身上至少有十几处大大小小的疤痕,最新的显然是胸口的刀伤或枪伤,已经感染发炎。
"你到底做了什么..."张真源哽咽着,小心避开伤口继续擦拭,"为什么不告诉我..."
丁程鑫在昏迷中微微皱眉,嘴唇动了动,似乎在说什么。张真源俯身去听。
"...真源...危险...快走..."
张真源的眼泪终于落下,滴在丁程鑫苍白的脸上。"我就在这里,我不走。"他握住丁程鑫滚烫的手,"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警笛声。
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刺眼。张真源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双手紧握,指节发白。医生初步诊断是伤口严重感染引发败血症,加上长期过度劳累导致的免疫力低下,情况危急但还有希望。
手术室的门开了,一位中年医生走出来:"张先生?"
张真源猛地站起来:"他怎么样?"
"手术很顺利,感染源已经清除。"医生摘下口罩,"但病人身体状况非常糟糕。除了新伤,我们发现他有多处旧伤未妥善处理,还有..."医生犹豫了一下,"根据血液检查,他长期服用某种特殊药物,似乎是用来抑制..."
"抑制什么?"
"某种神经系统的异常症状。我们怀疑与旧伤有关,需要进一步检查。"医生叹了口气,"病人求生意志似乎很弱,这不利于恢复。如果有什么能刺激他的..."
张真源想起带来的日记本:"我能进去看他吗?"
"暂时不行。ICU观察48小时。"医生拍拍他的肩,"你可以留下联系方式,有变化我们立刻通知你。"
医生离开后,张真源重新坐回长椅,翻开丁程鑫的日记本。他之前只粗略看了几页,现在他要一字不漏地读完。
日记跨度十年,从丁程鑫二十二岁开始。最初只是简单记录,渐渐变成倾诉心事的载体。张真源一页页翻过,仿佛走过丁程鑫孤独的十年。
【真源今天高中毕业,穿着校服真好看。他笑着和女同学合影,我却只想把他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这种想法太可怕了,我必须控制自己。】
【老爷子又提起让真源接班的事。他还不知道商场有多凶险,那些盯着张家的狼...如果真源知道父母的车祸不是意外,他会恨我隐瞒吗?】
【真源喝醉了靠在我肩上,叫我"哥哥"。那一刻我既幸福又痛苦。他知道我每次触碰他都要用尽全力保持自然吗?他知道我多想像小时候那样毫无顾忌地拥抱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