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深秋。

刘耀文站在酒会角落，香槟杯里的气泡一个个破裂。这场庆功宴本该属于他——新创公司首轮融资过亿，陈晨父亲的人脉功不可没。

"刘总怎么一个人躲这儿？"市场部的林妍笑着靠近，"大家都在找您敬酒呢。"

刘耀文敷衍地举了举杯，目光扫过宴会厅，突然定在某个身影上。

马嘉祺。

他穿着设计师款西装，正和几位音乐平台高管谈笑风生。刘耀文心脏猛地一跳——如果马嘉祺在这里，那宋亚轩...

"看什么呢？"陈晨不知何时出现在身侧，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脸色骤变，"别告诉我你还惦记——"

刘耀文已经大步走了过去。

"...所以亚轩下个月巡演首站定在广州。"马嘉祺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张老师坚持要加开音乐厅场次，说酒吧太小..."

他余光瞥见刘耀文，话音戛然而止。

"好久不见。"刘耀文声音发紧，"亚轩...还好吗？"

马嘉祺晃着酒杯，突然笑了："托您的福，好得不得了。《碎月》拿了原创音乐榜三连冠，张毅工作室已经签他当专属作曲人。"

每个字都像耳光抽在刘耀文脸上。

"我听说..."刘耀文喉结滚动，"你们要搬去南方？"

"我们？"马嘉祺挑眉，"我只是去帮巡演对接。亚轩早半个月就飞去筹备了，现在..."他故意看了眼手表，"应该正和乐队彩排呢。"

刘耀文攥紧拳头："能给我他的新联系方式吗？"

"凭什么？"马嘉祺冷笑，"让他再听你骂一次'矫情的小曲子'？"

宴会厅灯光突然暗下来，主持人宣布进入抽奖环节。在人群欢呼声中，马嘉祺压低声音：

"你知道陈晨到处造谣亚轩靠潜规则上位吗？知道业内多少人因此拒绝跟他合作吗？"他盯着刘耀文骤然苍白的脸，"哦对，你当然不知道。毕竟那时候，你正忙着当陈晨的'最佳拍档'。"

凌晨两点，刘耀文在办公室疯狂搜索宋亚轩的巡演信息。

购票页面显示广州站已售罄，只剩最后排的零星座位。他颤抖着点击购买，系统却弹出提示：「该演出实行实名制购票，不可转赠」

鼠标滚轮继续下滑，演出预告视频自动播放。

宋亚轩坐在三角钢琴前，浅金色刘海垂落眼睫。当镜头推近时，刘耀文呼吸停滞——他左手无名指上有一道明显的戒痕。

"这首歌叫《锈月》..."视频里的人抬头直视镜头，仿佛穿透屏幕与他对视，"献给所有错位的星光。"

刘耀文猛地合上笔记本。

三天后，广州星海音乐厅后台。

宋亚轩正在调试耳返，助理突然递来一束风铃草："匿名送的，卡片上只写了个'刘'字。"

整个乐队瞬间安静。

"扔休息室吧。"宋亚轩语气平淡，"下次再收就直接拒签。"

马嘉祺靠在化妆台边打量他："真不在意了？"

宋亚轩对着镜子调整项链位置，银链坠是枚小小的断剑："你知道断剑徽章什么意思吗？"不等回答便自问自答，"英格兰古谚——宁可折断，也不屈从。"

化妆师过来做最后检查，惊呼："宋老师眼睛怎么红了？"

"隐形眼镜过敏。"他仰头滴眼药水，"开始前我再练一遍《碎月》的转音。"

演出开始前一小时，刘耀文站在音乐厅走廊，盯着墙上巨幅海报。

海报上的宋亚轩闭眼抵着小提琴，脖颈线条如天鹅垂首。下方简介写着：「新生代唱作人豆瓣评分9.2 代表作《碎月》《锈月》」

"先生，请出示门票。"工作人员拦住他。

刘耀文摸出高价买的黄牛票，发现座位在最后排角落。入座时灯光恰好暗下，舞台中央升起一道光束。

宋亚轩站在光里。

他穿着刘耀文从未见过的暗纹西装，指尖划过琴键奏响前奏。当第一个音符响起时，刘耀文突然意识到——

这是三年前某个深夜，宋亚轩趴在他膝头哼过的旋律。当时他正回工作邮件，只敷衍地说了句"还行"。

"...你给的爱像慢性毒药..."台上的人唱到副歌，突然抬眼望向观众席最后方，"而我终于学会戒掉。"

明明隔着上百人，刘耀文却觉得那目光直直刺中自己。

演出结束后的庆功宴，刘耀文在酒店走廊堵住了张毅。

"聊聊。"他拦住对方，"关于那些照片..."

张毅打量着他："你就是亚轩写了整张专辑骂的人？"从公文袋抽出一叠纸，"自己看。"

那是警方出具的鉴定报告，证明陈晨提供的"亲密照"经过PS处理。附页还有录音棚原版监控截图——画面里张毅和宋亚轩始终保持着正常社交距离。

"亚轩早知道真相。"张毅冷笑，"但他觉得，相信谣言的你更不可原谅。"

刘耀文双腿发软，不得不扶住墙壁。

"他现在住哪儿？"

"有意义吗？"张毅转身离开，"折断的剑不会重铸，错位的星光...也回不到原来的轨道。"

深夜，宋亚轩站在酒店露台看珠江夜景。

手机震动，陌生号码发来彩信——是张毅刚传给他的警方报告，附带一句话：「对不起，我宁愿相信谎言也不信你」

他正要删除，下条讯息紧接着进来：

「但如果你愿意，我想用余生证明，刘耀文值得你再赌一次」

江风拂过戒痕，微微发痒。宋亚轩举起手机对着珠江拍了张照，回复后关机。

刘耀文的手机亮起提示，照片里是粼粼江水，倒映着两岸错落的灯火。配文只有三个字：

「看，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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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位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