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校医室的消毒水味里，突然掺进点不一样的气息。许念瑜刚帮刘语瑕掖好被角，指尖蹭过她的手腕，像被烫到似的收回来，却没转身，反而蹲在病床边，仰头看着她。

“刘语瑕，”许念瑜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得像落在湖面的雨，“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刘语瑕刚含住薄荷糖，闻言差点呛着，瞪圆了眼睛：“你……你说啥？”她脑子里像塞了团乱麻，右眼下的痣突突直跳——这新同学昨天才转来，今天就……表白？

许念瑜没回避她的目光，黑色外套的袖口被她攥得发皱：“我说，我喜欢你。看你背课文时眼睛发亮的样子，看你解不出数学题时气鼓鼓的样子，甚至看你刚才咳得难受，我都觉得……心疼。”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你像古城街的太阳，晒得人暖烘烘的。我以前总觉得日子冷，直到看见你，才知道原来光落在身上，是这种感觉。”

刘语瑕彻底懵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脸颊烫得能煎鸡蛋。薄荷糖在嘴里化得飞快，凉丝丝的甜混着心里的乱，搅得她晕头转向。

窗外的树荫里，沈佳溪捂着嘴憋笑，安心举着速写本飞快地画着什么，笔尖戳得纸沙沙响，杨馨悦把两人往身后拽了拽，却也竖着耳朵没挪步。

校医室里间，罗萍正扒着江伯容的胳膊撒娇：“江老师~你看我这教案画的小人可爱不？像不像你？”她晃着对方的袖子，活像只黏人的小猫。

江伯容板着脸，却没推开她，指尖划过教案上那个板着脸的简笔画：“画得不像。”语气里的纵容藏都藏不住——毕竟是自己早入职两年看着长大的“小朋友”，哪舍得真凶。

“怎么不像！”罗萍不服气，往她肩上靠了靠，“你昨天皱眉就是这个样子！”

校医坐在桌子后，假装整理药品，耳朵却快竖成了雷达。她心里疯狂呐喊：学生搞同性恋就算了！老师还在我这单身狗面前秀恩爱？！有没有天理啊！她拿起血压计往自己胳膊上缠，假装啥也听不见，脸却憋得通红。

“你……你是不是发烧了？”刘语瑕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伸手想去摸许念瑜的额头，却被对方轻轻握住了手。

许念瑜的手心有点凉，指尖带着薄茧：“我很清醒。”她看着刘语瑕慌乱的样子，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你不用现在回答我，想多久都可以。”

刘语瑕看着她认真的眼睛，突然觉得刚才那阵剧烈的咳嗽好像又要来了，心跳得比咳嗽时还猛。她抽回手，往被子里缩了缩：“我……我先养病。”

许念瑜没再逼她，只是站起身：“我去给你倒杯水。”

看着她转身的背影，刘语瑕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右眼下的痣轻轻颤着。窗外的阳光透过树叶洒进来，落在被子上，暖融融的，像许念瑜刚才说的那样——原来光落在身上，是这种让人慌乱又心动的感觉。

树荫里的沈佳溪比了个“OK”的手势，拉着安心和杨馨悦悄悄溜走，嘴里还无声地念叨：“有戏！绝对有戏！”

里间的罗萍还在跟江伯容讨价还价：“那今晚去吃火锅好不好？我知道有家超辣的……”

校医捂着耳朵，终于忍不住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这日子没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