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语瑕推开家门时，一股炖肉的香味扑面而来。客厅里坐满了人——大学放假回来的姐姐刘语然正趴在沙发上玩手机，外公外婆坐在藤椅上择菜，四姨妈刘镜抱着儿子刘成麟，正跟刘远说笑。
“回来啦？”刘远从厨房探出头，围裙上沾着点酱油渍，“快洗手，等你爸买啤酒回来就开饭。”
刘语瑕刚放下书包，就听见刘远对着刘语然喊：“然然，跟你爸说清楚，你到底是不是真看上那个女生了？人家姑娘家……”
“妈！”刘语然坐起来，翻了个白眼，“什么叫看上？我们是认真交往的！她比那些油腻男生好多了！”
刘晓斌正好拎着啤酒进门，听见这话，拖鞋都没穿稳：“啥？然然你看上谁了？”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刘语瑕缩了缩脖子，刚想溜进厨房，就被刘晓斌一把拉住：“幺女，你姐这事儿……你说说，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刘语瑕被问得一愣，想起茶吧里的吻，脸颊腾地红了。她咬了咬唇，小声说：“我……我爱上我同桌了。”
“哦，同桌啊。”刘远松了口气，往她碗里夹了块排骨，“是你们班那个戴眼镜的男生吧？我见过，看着挺老实。”
“不是男生，”刘语瑕扒拉着米饭，声音更小了，“是女生，许念瑜。”
“噗——”四姨妈刘镜刚喝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她拍着大腿笑，“姐！你这俩女儿可真行！全是gay！俩女儿都是gay啊！”
外公手里的豆角“啪嗒”掉在篮子里，他推了推老花镜，看向满屋子的小辈：“就没人喜欢男的吗？我们老刘家要绝后啊？”
“外公，”刘镜的儿子刘成麟突然举手，这小子刚上初中，一脸认真，“二姨妈，我喜欢男的。我们班体育委员可帅了！”
众人：“……”
刘镜正想捂住儿子的嘴，刘成麟又补了一句：“对了，三姨妈家的陈汇丰哥，上次偷偷跟我说他喜欢隔壁班的男生！”
客厅里彻底没了声音。外婆把择好的菜往桌上一放，跟外公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写着同一句话：要不……让女儿们再努努力，练个小号？
刘语然“噗嗤”笑出声：“外公，您看，这不是挺好？省得您天天催婚催生。”
刘远瞪了她一眼，却没再骂。刘晓斌挠了挠头，突然一拍大腿：“管他喜欢男的女的，只要孩子们高兴就行！来，喝酒！”
刘语瑕看着爸妈眼里的无奈和纵容，突然觉得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她夹起一块排骨，偷偷给刘语然使了个眼色——姐妹俩相视一笑，眼里都闪着狡黠的光。
窗外的月亮爬上树梢，客厅里的笑声混着啤酒瓶的碰撞声，像首乱糟糟却格外温暖的歌。外公外婆看着满桌的小辈，悄悄叹了口气，心里却默默盘算起：要不要再让女儿们生个三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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