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突然窜出个拿着扳手的人影,安心吓得魂飞魄散,指着那人影尖叫:“是杀人犯!快跑——!”
“跑个屁!”刘济民举着木棍原地蹦了三下,活像只炸毛的斗鸡,“兄弟们!立功的时候到了!三等功!谁抢到算谁的!”他一梗脖子冲向人影,“爷们先上,掩护女生撤!”
结果刚冲两步,就被黄奕伟一脚踹在后腰上,“嗷”地摔了个狗吃屎。“你他妈踹我干嘛?!”刘济民回头骂道。
“我想踹他啊!”黄奕伟指着杀人犯,脚还保持着踹人的姿势,“谁知道你挡路!”
混乱中不知谁的胳膊肘撞到了宋汶霖,平时老实巴交的人瞬间红了眼,也不管对方是谁,闷头冲上去对着杀人犯的脸就是一拳——“砰”的一声,那家伙当场被打飞出去,鼻血飙了三米远。宋汶霖还想扑上去补拳,被王璟如死死抱住:“是自己人误伤的!别打错了!”
“小个子也不是好惹的!”杨晨踮着脚抓起根锈钢筋,闭着眼就往人影堆里砸,不知道砸中了谁,只听见一声惨叫。
这边男生打得鸡飞狗跳,女生那边早有动作。王彦虽然中二得要命,此刻倒没忘了自己是班长,扯着蒋昊源喊:“源源~快帮璟如她们递树枝!”
副班长王璟如正蹲在地上画图纸,身边围着张佳琪、李缘、卢英、程梓涵、陈梦涵——五个班级前五名的学霸,正用捡来的橡皮筋、树枝和铁片组装简易弓箭。“根据杠杆原理,这个拉力足够射穿衣服了!”王璟如调试着弓弦,张佳琪突然把树枝往地上一戳:“等会儿!我觉得应该用反曲设计!”卢英在旁边点头:“附议!抽象点才好用!”李缘无奈地扶额:“别吵了,按璟如的来,她物理满分。”说着偷偷给卢英塞了块刚捡到的糖。
另一边,朱科谕正骑在另一个杀人犯身上,手里攥着块锋利的铁皮,嘴里嚷嚷:“本王代表大明,判你宫刑!”那杀人犯吓得脸都绿了,拼命挣扎:“别别别!我改!我再也不敢了!”
他刚挣脱朱科谕,转身想扑向女生,就被刘语瑕反手捅了一刀——当然是用那把捡来的小刀,没敢捅要害,就划在胳膊上。“啊!”杀人犯疼得嗷嗷叫,还没反应过来,安心和沈佳溪抡着钢筋就砸过来,“哐哐”两下,直接给他砸晕了。杨馨悦和杨馨月默契地掏出个麻袋(谁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带麻袋),三下五除二把人捆成了粽子。
混乱中,谁也没注意有个瘦高个杀人犯偷偷溜了。只有刘语瑕眼角余光瞥见他跑向窗户,胳膊上还有块月牙形的胎记。“喂!还有一个!”她喊了一声,可惜没人听见——大家都在忙着“围殴”剩下的两个。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厂房里的场面堪称魔幻:刘济民正骑在第一个杀人犯身上抢木棍,嘴里喊“三等功是我的”;宋汶霖还在试图挣脱王璟如,嘴里念叨“打他”;朱科谕拿着铁皮看着晕过去的杀人犯,说“还没宫刑呢”。
警察们冲进来都看傻了,一个实习警察揉了揉眼睛,跟老警察嘀咕:“师父……这是扫黑现场还是小孩玩角色扮演?我的三等功呢?”
被宋汶霖打肿脸的杀人犯哭丧着脸:“警察同志!我们是受害者啊!被这群小孩围殴!还差点被阉了!”
另一个刚被麻袋松开的杀人犯爬向警察,膝盖都磨破了:“对对对!那个穿校服的(指朱科谕)拿铁皮要割我……”
朱科谕听见了,举着铁皮喊:“他是罪犯!本王为民除害!”
警察头疼地揉着太阳穴:“你们到底是来探险的还是来扫黑的?”
这时候,那个逃跑的杀人犯正躲在工厂后山,掏出手机打给同伙:“喂?我跑出来了……妈的现在小孩太猛了!尤其是那个捅我一刀的丫头,我记住她了!必须灭口……”话没说完,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几个举着木棍的男生——五班的人居然追过来了。
“兄弟们!三等功还有一个!”刘济民的声音从树林里传来。
逃跑的杀人犯:“……” 他现在严重怀疑,自己不是栽在警察手里,是栽在一群中二病手里了。
逃跑的杀人犯刚钻进树林,就听见身后传来朱科谕中气十足的喊声:“别跑!让本王把你阉成死太监!断子绝孙那种!”
他一个激灵,吓得差点顺拐——这辈子杀过人见过血,愣是没见过拿铁皮追着要阉人的中学生。“疯了!都疯了!”他边跑边骂,脚下被树根绊得踉跄,“吃牢饭都比被这群小疯子折磨强!”
正玩命逃窜,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突突突”的马达声。回头一看,差点背过气去——王彦骑着辆收废品的三轮车,车斗里塞满了五班的男生,刘济民站在车斗沿上举着木棍,活像个海盗;沈佳溪蹬着辆老式二八大杠,后座载着安心和杨馨悦,车把上还挂着捆钢筋;最绝的是卢英,骑着辆儿童三轮车,李缘蹲在前面帮她蹬,两人居然还跑得不慢。
“站住!你个阉人预备役!”王彦在三轮车上站起来,中二病彻底发作,“本总统宣布对你实施终身追捕!源源~加速!”
蒋昊源在车斗里扶着他,无奈地喊:“彦彦!三轮车要翻了!”
逃跑的杀人犯被追得魂飞魄散,边跑边哀嚎:“到底你们是杀人犯还是我是杀人犯啊?!有这么追人的吗?!”他瞅准个岔路口猛拐进去,借着树林的掩护总算甩掉了三轮车队,瘫在地上大口喘气,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地方不能待了,先找机会把那个捅他一刀的丫头灭口,不然迟早被这群疯子玩死。
另一边,刘语瑕跟着警察录完口供回家,刚进门就被刘晓斌拽住。她爸正坐在门槛上磨刨子,听完她讲工厂里的事,突然拍了拍大腿:“好!有种!这胆色,勉强能过政审了!”
“爸,你说啥呢?”刘语瑕一脸懵。
“没啥,”刘晓斌摸了摸下巴,眼神飘向远处,“想当年你爸我混社会的时候,砍人都没这么利索……”话没说完就被刘远一擀面杖敲在背上:“胡说八道什么!教坏孩子!”
刘晓斌龇牙咧嘴地躲到一边,小声嘀咕:“本来就是嘛……我闺女这暴脾气,不知道随谁……”
刘语瑕没理他们,回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总浮现出那个逃跑的杀人犯的脸,还有他胳膊上那块月牙形的胎记。她掏出手机给许念瑜发消息:“今天遇到点事,等你回来再跟你说。有个坏人跑了,我有点怕。”
很快收到回复:“别怕,我明天就回去。锁好门窗,等我。”
看着屏幕上的字,刘语瑕心里踏实了些,却没注意到,窗外的黑暗里,有双眼睛正盯着她家的窗户。逃跑的杀人犯躲在对面的槐树下,手里攥着把水果刀,眼神阴狠——他打听清楚了,这丫头就住这儿,今晚必须动手。
屋里的灯熄了,月光落在窗台上,照出刘语瑕放在窗边的书包。窗外的黑影慢慢挪动,像条伺机而动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