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手术室的门被刘济民一脚踹开,合页发出痛苦的呻吟。他刚要往里冲,就被陈梦涵拽住后领:“你踹门干嘛?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来了?”
“不然等着被他们当器官切了?”刘济民挣开她的手,“你这女人就知道瞎嚷嚷!”
“我瞎嚷嚷?上次是谁把人家小卖部的玻璃撞碎了还嘴硬?”陈梦涵叉着腰回怼。
“够了!”王璟如夹在中间劝架,“再吵警察都来了!”
两人总算闭了嘴,却还互相瞪着眼。刘语瑕没工夫理他们,快步走到手术台边——鲍平安躺在上面,麻药还没完全醒,小脸白得像纸。“蒋昊源,搭把手。”她转身招呼。
“让别人背吧。”王彦赶紧拦住,“别把源源累坏了,他昨天打篮球崴了脚。”
“我来。”诸常升往前一步,弯腰就要抱,礼部尚书和太监粽子突然凑过来,俩人脸离鲍平安的脸不到十厘米,好奇地研究着手术台。
“我靠!粽子?!”周明宇刚摸到手术刀,转头看见俩“老前辈”,吓得手一抖,手术刀“当啷”掉在地上。
就在这时,头顶的通风口突然“咔嚓”一声裂开,朱科谕和宋汶霖抱着一堆灰尘掉了下来,不偏不倚砸在周家乐和王一凡身上。
“哎哟!谁他妈压我!”周家乐的声音从最底下传出来,“王一凡你给我起开!你屁股快把我脸坐扁了!”
“不是我!”王一凡在中间挣扎,“是上面这俩憨批!朱科谕你那扇子戳着我腰了!”
朱科谕趴在最上面,手里还攥着那把祖传折扇,晕乎乎地喊:“院长呢?我跟丢了……哎?这地板怎么软乎乎的?”
“软你个头!”周家乐快被压得喘不过气,“这是我肚子!”
刘语瑕看着叠成四层的“人肉金字塔”,又看了看目瞪口呆的周明宇,突然觉得这场景比恐怖片还荒诞。许念瑜憋着笑拽她的袖子:“先把人弄起来吧,再压会儿,周家乐真要成肉饼了。”
礼部尚书和太监粽子蹲在旁边看热闹,前者还点评:“这叠罗汉的功夫,比当年宫里的戏班子差远了。”
“可不是嘛。”太监粽子附和,“当年我见过能叠七层的,那才叫本事。”
“别唠了!”刘济民终于想起正事,指着周明宇,“快说!那心脏到底是哪来的!”
周明宇看着这群人——吵架的、叠罗汉的、围观的,还有俩活蹦乱跳的粽子,突然腿一软,顺着手术台滑坐在地上,嘴里喃喃着:“我是不是麻药打多了……出现幻觉了……”
“怎么掉下来了?”刘语瑕拽着宋汶霖的胳膊把他拉起来,灰尘从他头发里簌簌往下掉。
宋汶霖挠了挠头,一脸老实:“追着院长到通风口,他突然拐进个岔路,我们没抓稳就摔了……他带着那颗心脏跑了,不知道往哪去了。”
“我知道。”周明宇突然站起来,脸色发白,“他肯定去了东门停车场,那里有辆备用车。”
“哥!我的好哥哥!”周家乐赶紧凑过去,拍着他的胳膊,“快带我们去!”
刘语瑕转头看向沈佳溪:“你们三个先背鲍平安去铜陵医院,找安心她妈,就说是紧急情况。”
“我也去。”安心立刻举手,“我妈认识心外科的专家,能先稳住他的情况。”
刘雨暇没说话,转身往楼梯口走,路过一楼后门时“咔哒”一声锁死了,还往门把手上缠了圈跳绳:“免得那老东西从这儿溜。”
众人跟着周明宇往东门跑,夜色里能看见停车场尽头有辆黑色轿车正亮着灯,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正往车上冲——正是院长。
“快!”代汶宏跨上男生那辆三轮车,车斗里瞬间挤满人,刘济民半个身子探在外面,全靠诸常升拽着他的腰带。胡雯丽早已蹬着女生的车冲出去,车斗里的许念瑜和陈梦涵死死抓着车帮。
代汶宏脚下发力,三轮车在柏油路上划出个漂亮的飘移,刘济民吓得嗷嗷叫:“老代!你慢点!”
“宏宏!加速~”王彦在后斗里摇着胳膊,活像个指挥家。
王洋跟着起哄:“小呆呆,争口气!超过那车!”
“王彦!王洋!我草你妈!”刘济民的怒吼混在风声里,腰上的皮带被诸常升拽得快勒出印子。
“胡雯丽,你开稳点。”刘语瑕在后斗里喊,手里还攥着那部存证据的手机。
“放心!”胡雯丽头也不回,“我可是古城街车神!”
话音刚落,刘语瑕突然瞥见路边有个深沟,赶紧大喊:“沟!沟!沟!”
胡雯丽正加速呢,听着像加油的号子,猛踩一脚:“GO!GO!GO!”
“胡雯丽!有沟!”女生们的尖叫快刺破夜空,三轮车“哐当”一声碾过沟沿,车斗里的人全被颠得弹起来,陈梦涵的化妆盒第三次飞出去。
路边纳凉的大爷探头看了眼:“这些孩子疯了?半夜骑三轮车飙车,没死吧?”
不远处的长椅上,刘晓斌正靠在刘远怀里吃西瓜,突然指着三轮车喊:“好像是我家女儿?”
刘远眯眼一看,立刻站起来:“就是女儿!晓斌,快坐车去追!”
车斗里的朱科谕被颠得快散架,捂着胸口哼哼:“我……我差点要驾崩了……”
院长的车已经开上大路,代汶宏和胡雯丽的三轮车紧追不舍,两个车斗在夜色里歪歪扭扭地蹿,活像两只被惹急的甲壳虫。刘语瑕看着前方轿车的尾灯,突然对着手环喊:“诸常升,定位发群里!今晚非得把这心脏追回来不可!”
风灌进衬衫领口,带着夏末的热气,车斗里的喧闹和怒吼渐渐变成默契的呼喊——就算摔进沟里,就算被颠得散架,这群人好像谁也没想过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