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刚停在老宅青石板巷口，潭江落就攥着手机往巷里望。
花月妨说她已经到了，可巷口只看见卖糖画的老师傅，没见那抹熟悉的米白色身影。
他正踮着脚张望，身后忽然传来潭夏恩的笑声：“看什么呢？魂又飞了？快帮你妈拎东西。”
潭江落回头，接过池心月手里的桂花糕盒子，目光还在巷子里扫。
刚走到老宅门口，就听见院里传来熟悉的说话声，脆生生的，带着点笑意。
他脚步一顿，心脏“咚咚”跳起来，推门进去时，正好看见花月妨蹲在石榴树下，手里捧着个青瓷碗，正给一位白发老人递东西：“沈老师，这是我妈做的芝麻酥，您尝尝，还是您当年教我的那个方子。”
那老人正是潭江落的外婆沈玉芝。
她接过碗，拉着花月妨的手笑：“你这孩子，还记着我当年教你的点心方子。快起来，站着说话，看你这孩子，还是这么懂礼数。”
潭江落站在门口，手里的桂花糕盒子差点没拿稳。
花月妨听见动静回头，看见他时也愣了愣，随即眼睛亮起来，起身朝他走过来：“阿落？你怎么在这？”
“这是我外婆家。”潭江落喉结滚了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指了指沈玉芝，“沈老师是我外婆。”
花月妨眼睛瞪圆了，转头看沈玉芝，又回头看他，嘴角忍不住上扬：“这么巧？沈老师是我小时候的国画老师，当年她教我画月季，说我画的花太‘乖’，要我多去园子里看野月季的劲儿。”
沈玉芝走过来，拉着花月妨的手笑：“可不是嘛，当年你才这么高，拿着小画笔跟在我身后，说要画遍所有的花。后来你家搬去城里，我还总念叨你呢。”她转头看向潭江落，眼底带着点打趣，“落落，你跟月妨认识？”
潭江落耳尖泛红，刚要说话，就见池心月从后面走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原来你们早就认识？这可真是缘分。月妨啊，快进屋坐，你沈老师今早还炖了银耳羹，说要给你留一碗呢。”
花月妨跟着沈玉芝进屋时，潭夏恩凑到潭江落身边，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小子，可以啊，连你外婆的学生都认识，藏得够深。”
潭江落没反驳，只是看着花月妨的背影，手里的桂花糕盒子忽然不重了。
原来有些相遇，早就在时光里埋下了伏笔。
进屋后，沈玉芝拉着花月妨坐在炕沿上，给她盛了碗银耳羹：“快尝尝，你小时候最爱喝这个。”
花月妨接过碗，舀了一勺放进嘴里，眼睛弯起来：“还是沈老师做的味道，比我妈做的甜一点，正好。”
潭江落坐在旁边，看着她喝银耳羹的样子，忽然想起她发的手绘月季图，轻声说：“你说的月季园，我外婆知道在哪，她说在后巷最里头，有片野月季，开得特别野。”
沈玉芝笑着点头：“是啊，那片月季是我年轻时种的，现在长得比人还高。月妨，等会儿让落落带你去，正好让他学学，怎么画野月季的‘劲儿’。他也喜欢画画，就是画的花太‘文气’，没你当年有灵气。”
花月妨转头看潭江落，眼里带着笑：“那正好，等会儿我教你怎么抓野月季的姿态，保证你画出来的花，比玫瑰还野。”
潭江落看着她眼底的光，轻轻“嗯”了一声，心里像被银耳羹烫了一下，暖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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