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溪被它挣扎的力道狠狠甩开,重重跌回泥泞里,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她大口喘着粗气,胸腔火辣辣地疼,死死盯着那魔修的反应。肾上腺素在血管里疯狂奔涌,手心里全是冰冷的汗水。
那魔修独眼中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惊骇和狂暴的痛苦,它死死盯着自己小腿上那个微不足道的针孔,又猛地抬头看向林小溪,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它似乎想扑过来,但身体抽搐得越来越厉害,连站立都变得异常困难。
“破伤风抗毒素……加量版……”林小溪撑着泥地坐起来,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泥点,咧开嘴,对着那痛苦扭曲的魔物露出一个苍白却异常锋利的笑容,牙齿在昏沉的光线下白得晃眼,“专治各种不服的厌氧菌!惊喜不?”
她的声音不大,甚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却清晰地穿透了魔修痛苦的嘶嚎。
那魔修浑浊的独眼死死地瞪着林小溪脸上那抹苍白又刺眼的笑,喉咙里“嗬嗬”的怪响更加急促,如同破旧风箱在绝望地拉扯。它灰绿色的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小腿肌肉痉挛扭曲成怪异的形状,每一次抽搐都像有无数无形的钢针在它体内疯狂搅动。它试图再次抬起那只缭绕绿芒的手,指尖的光芒却忽明忽灭,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最终彻底熄灭,只剩下痉挛般抖动的畸形手指。
“呃啊——!”又是一声饱含痛苦与暴怒的嘶嚎,它猛地向前扑了一步,似乎想用最原始的方式撕碎眼前这个诡异的女人。然而脚下一软,那条被注射的小腿如同失去了所有支撑,整个身体轰然向前栽倒!
沉重的躯体砸在泥泞里,溅起大片污浊的血水泥浆。它挣扎着,如同离水的鱼,徒劳地在泥浆中扭动翻滚,灰绿色的皮肤下,那诡异的蠕动感愈发明显,仿佛皮下有活物在疯狂钻营。痛苦的嘶嚎渐渐变成了低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呜咽,充满了野兽垂死般的绝望。
林小溪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丝。她看都没再看那在泥浆里徒劳挣扎的魔物一眼,仿佛那只是路边一块碍事的石头。所有的注意力瞬间重新聚焦回那个被压在土石下的少年身上。
时间就是生命!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十几秒耽搁,对濒死的少年来说,可能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手脚并用地爬回少年身边,动作快得带风。少年露在外面的半张脸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灰白,嘴唇的紫色更深了,微弱的呼吸几乎难以察觉。林小溪的心猛地一沉,手指再次探向颈动脉。
微弱的搏动还在!虽然更细、更飘忽,像风中残烛,但依然顽强地存在!
“好小子!够硬气!”林小溪低喝一声,既是给少年打气,也是在给自己鼓劲。她迅速抓过被魔修挣扎时扫到一旁的止血带,目光如电,精准地找到少年大腿根部股动脉的位置。没有半分迟疑,她用力勒紧止血带,阻止断腿处那致命的失血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