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端坐着三名身着统一月白色云纹锦袍的年轻男女。衣料似丝非丝,似锦非锦,在阳光下折射着内敛而华贵的微光,纤尘不染,仿佛连空气里的尘埃都畏惧靠近。他们的面容都堪称俊秀,皮肤细腻光洁,不见半点风霜之色,周身萦绕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自惭形秽的“洁净”感。
为首者是一名约莫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他面容俊朗,鼻梁高挺,唇线分明,本是副好皮相,但眉宇间那股毫不掩饰的倨傲,如同冰锥般刺破了这份俊美,只剩下居高临下的冷漠。他腰间悬着一柄古朴连鞘长剑,剑鞘上符文隐现,散发着淡淡的寒意。
他左侧是一名容貌清丽的少女,约莫十七八岁,梳着精致的飞仙髻,发间插着一支青玉步摇。她眼神灵动,带着一丝好奇和审视,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破败的村落和畏缩的村民,如同看什么新奇玩物。
右侧则是一名身材略高、面容冷峻的青年,他怀抱一柄拂尘,眼神锐利如鹰隼,不断扫视着村内,似乎在搜寻着什么,神情戒备。
三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场”,仿佛与周围污浊的空气格格不入,形成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威压。闻讯赶来的村民,无论老少,都畏畏缩缩地挤在一起,连头都不敢抬,大气不敢出,如同被无形巨石压弯了脊梁的蝼蚁。只有几个胆大的孩子,躲在大人身后,偷偷用充满敬畏和恐惧的目光,窥视着那会发光的“仙马”。
当林小溪的身影出现在土屋前,走向村口时,立刻吸引了所有目光。村民们的眼神复杂,有依赖,有担忧,更多的是恐惧——恐惧仙门之怒会牵连到他们的“鬼手医仙”。
为首青年男子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瞬间锁定在林小溪身上。他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嫌恶。这女子……衣着古怪肮脏,周身毫无半点灵力波动,分明是彻头彻尾的凡人!可偏偏那双眼睛,锐利、冷静,甚至带着一丝……挑衅?竟敢如此平静地与自己对视?
“你就是那个自称‘鬼手医仙’,在此地蛊惑凡人、行邪魔之法的妖女?”青年的声音响起,清越如玉石相击,却带着一股浸透骨髓的寒意,如同冰珠砸落在每个人的心头,清晰地传遍整个村落。他刻意用了“妖女”、“邪魔之法”这样的字眼,带着天然的定罪意味。
林小溪在距离篱笆墙数步之遥停下,隔着稀疏的木桩与对方遥遥相对。她没有行礼,没有惶恐,只是平静地抬起头,目光不闪不避地对上那青年冰冷倨傲的视线。
“我是林小溪,是个医生,在此地行医救人。”她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至于‘鬼手医仙’,是村民抬爱。‘妖女’、‘邪魔’?恕我愚钝,不知从何说起?” 语气平静,却字字如针,隐含锋芒。
“大胆!” 那怀抱拂尘的冷峻青年厉喝一声,声如炸雷,震得几个村民腿一软,险些跪倒。“区区凡女,也敢在赵青鸾赵师兄面前如此放肆!你那些鬼蜮伎俩,用邪器刺入凡人躯体,割裂皮肉,行那血腥之事,不是邪魔外道是什么?!还有,你村中藏匿妖邪,阴寒之气冲霄,休想抵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