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红绳熄灭后，黑暗像一盆冰水泼下来。宋亚轩喘着气，摸到墙壁上凹凸不平的纹路，指尖触到干涸的血迹。他缩回手，闻到铁锈味，胃里一阵翻腾。

"刘耀文？"他压低声音喊。

没有回应。

他又往前挪了半步，踢到金属物件，发出沉闷的响。黑暗里传来窸窣声，像是有人在挪动。

"别动。"刘耀文的声音从斜前方传来，带着沙哑的喘息，"我在找开关。"

宋亚轩屏住呼吸，听着布料摩擦和重物拖动的声响。几秒后，头顶的荧光灯忽闪两下，勉强亮起。

他看到刘耀文正用衣袖捂着脖子侧面，暗红液体正从指缝渗出。两人中间躺着碎玻璃和扭曲的金属片，那是刚才爆炸时飞溅的残骸。

"你流血了。"宋亚轩伸手想碰他伤口，却被对方躲开。

"不碍事。"刘耀文靠在墙上，另一只手撑着膝盖，"你呢？有没有受伤？"

宋亚轩摇头，扯了扯领口："我没事。就是...有点晕。"

"芯片又开始共振了？"刘耀文突然问。

宋亚轩愣住。他确实感觉后背发烫，像有火苗顺着脊椎往上爬。但没等他开口，刘耀文已经撕开外套内衬，露出和他藏在衬衫第三颗纽扣处一模一样的微型发射器。

"你以为我为什么能一直跟在你身边？"他的声音比之前更哑了，手指轻轻抚过宋亚轩锁骨处的芯片印记，"我们的位置数据实时同步。"

宋亚轩打了个寒颤。他抓起刘耀文的手腕："那姜茶里的东西...也是任务的一部分？"

"不是监控。"刘耀文重复过的话，这次却带着点哽咽，"是保护。每次你情绪波动超过阈值，系统会自动..."

墙外传来靴子碾碎玻璃的声响，打断了对话。

宋亚轩猛地退后一步，后背撞到墙上挂着的图表。泛黄的纸张哗啦作响，他借着微弱灯光看清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全是他的名字，后面跟着心跳频率、脑波曲线、体温变化。

"我们到底是不是人？还是他们的工具？"他声音发抖，眼眶比红绳还要红。

刘耀文没回答。他弯腰捡起地上一块带尖角的金属片，在自己掌心划了一道。鲜血滴在地上，发出滋啦的轻响，像烧红的铁掉进冷水。

"疼就不是假的。"他说，"我和你一样疼。"

宋亚轩看着他颈侧和掌心同时渗出的血，突然想起什么。他扑向角落那个倒地的显示器，屏幕黑着，但背面还粘着半张照片。

用袖口擦了几下，画面渐渐清晰：福利院火灾前，两个孩子依偎在一起。年幼的自己抱着小熊，旁边那个身影只露出半张脸，但锁骨处的胎记和刘耀文的一模一样。

背面潦草写着"0817约定"。

"这是什么？"他举着照片转身，声音几乎破音，"8月17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耀文脸色瞬间煞白。他伸手想夺，却被宋亚轩躲开。

"告诉我！"宋亚轩往后退，撞到桌角。抽屉弹开，掉出一张泛黄的检测报告。

【YX计划共生体匹配度评估】\

实验体A（刘耀文）与实验体B（宋亚轩）基因共振指数99.3%\

临界共生状态已触发

"这就是你们说的保护？"宋亚轩攥紧报告，指节发白，"我们连心跳都能被控制？"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至少五个人，靴底有防滑钉。

"亚轩..."刘耀文往前迈了一步。

"别过来！"宋亚轩举起金属片当武器，"你们从一开始就在骗我。福利院那场火，是不是你放的？"

"不是！"刘耀文急了，声音陡然拔高，"我是去救你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儿？为什么你能第一个找到我？"宋亚轩质问的声音带着哭腔，"你说啊！"

刘耀文喉结滚动，却说不出话。

"当年他们告诉我你是失败体。"他忽然说，"可我知道你活着。那天我冲进火场，把你抱出来的时候，你就在我怀里哭。"

"所以呢？"宋亚轩冷笑，"现在又要把我抓回去继续实验？"

"不是的..."刘耀文伸手想拉他，却被宋亚轩甩开。

"你是我唯一想保护的人。"他说这话时睫毛颤动，像扑火的蛾子。

"可我不想只是个实验品！"宋亚轩吼完，自己都吓了一跳。

外面的门突然被踹了一下，震得天花板灰尘簌簌往下掉。

"走！"刘耀文抓住他手腕。

"往哪儿？"宋亚轩挣扎着，"我们还能逃去哪儿？"

"这边！"刘耀文拉着他在密室里绕了半圈，推开一道生锈的铁门。楼梯井的冷风扑面而来，混着潮湿的霉味。

宋亚轩被拽得一个趔趄，鼻尖差点撞上墙壁。霉斑蹭在脸侧时，他看清了墙上的喷漆字迹——YX计划区。

"等等。"他突然停下脚步。

刘耀文回头看他。

"如果...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宋亚轩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哼，"那你为什么要删我写的信？"

刘耀文愣住，随即苦笑："我怕你看到那些字，会觉得我是为了任务才..."

话没说完，倒计时突然在手机屏幕上弹出：00:05:00

"没时间解释了！"刘耀文拽着他往楼梯深处跑。

"等等！"宋亚轩再次挣脱，"我要知道真相！"

"现在不是时候！"刘耀文急了，伸手想把他推上楼。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震动。天花板水泥块砸落，扬起大片尘土。楼梯尽头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一道暗门缓缓开启。

"从这儿走！"刘耀文转身要挡在前面。

"不！"宋亚轩死死抓住他胳膊，"你要留下来对不对？"

刘耀文没说话，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不走！"宋亚轩把照片和检测报告塞进口袋，"要么一起逃，要么一起死！"

门外传来破门声。强光刺入楼梯井的瞬间，刘耀文突然吻住他额头。这个动作轻得像羽毛落地。

"从8月17日那天起，"他喉咙里滚出沙哑的声音，"你就不是实验品了。"

宋亚轩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推了出去。暗门即将关闭前，他听到枪声响起。

最后一幕是刘耀文转身时眼中的决绝，混着爆裂的红绳碎片。

楼梯深处传来机械运转声。宋亚轩掌心的旧照片被汗水浸湿，体内芯片突然发热，沿着脊椎蔓延的刺痛让他蜷缩在转角。

远处传来新的倒计时广播："YX计划最终阶段启动，请两位实验体就位"

混着枪声，一切渐渐模糊成一片嗡鸣。

\[本章完\]

血色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