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不知情的朋友看他为一个小倌的消失萎靡不振了一年,便好心邀请他一同玩赏,他想到那个地方还没亲自去寻找过,便答应了。
拿着好友无意抢来的通行证,来到一处需要特殊身份验证的地方,他们通过重重检验到达一处奢靡的大厅。大厅中央的高台上,一位美丽的姑娘正在被拍卖。
友人尴尬地对田蒙解释:“我也没想到竟然是这个。”
田蒙摆摆手表示不以为意。
友人却对台上的姑娘表示出了极大地兴趣,最终将她买了下来并迫不及待地到后厅完成交易去了。
田蒙漫不经心地看回台上。这时正准备拍卖下一个商品。只见一张木床被抬上来,床上俯卧着一个人,令人震惊的是他竟然没有了四肢。
田蒙狠狠地皱起了眉,他曾听说江湖中有一群极其变态的人,喜欢将美少年做成人彘,并以看着他们慢慢被折磨致死为乐。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这里看到了活生生的例子!
他正考虑着要不要上前,一个猥琐的大汉走到木床边,嘿嘿开口:“列位看这个货色,样貌可是十成十地好,性子够倔够辣,挺了一年了还精神十足啊,绝对让各位玩得上瘾!”说着从床边取出来一截手臂,“你们看这脆生生白嫩嫩的手啊,才切下来,放到家里多么值得赏玩!”然后伸手把少年埋在床内的脸抬起来面向观众:“被拔了舌头,就只能哼哼啦,听起来岂不是舒爽至极!众位自个儿鉴定,这是不是一个绝对的美人儿!”
田蒙瞬间如置身三尺冰窖!丝毫动弹不得!
曾经眼睁睁地看着师傅在自己面前离去,他以为已经体会了世间最大的痛苦。可老天为何还嫌这些不够,让他的心在一瞬间被撕扯开,鲜血淋漓!
那个狠狠地用视线扫射着众人的少年,那个抿着嘴倔强地一声不吭的少年,那个紧皱着眉头汗如雨下不知道正承受着多大痛苦的少年!
谁来告诉田蒙这只是一个可怕的噩梦!
少年的视线在人群中和他摇摇对上,蓦地睁大了双眼。
田蒙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了!他的眼前一片血红,竟然诡异地扯出了一个微笑,一股黑色的旋风从他身上刮起。眨眼间横扫全场,满地的断壁残垣、断肢残臂。在那样强大的毁灭性的冲击面前,只有那个少年安然无恙。
田蒙感到自己抬起千斤重的脚木然地向前少年走去。少年抬起身子似乎是想伸出双手迎接,可是没有双臂,已经不可能了啊,他重心不稳就要摔倒在地。田蒙在一瞬间就来到他身边,伸手接住了那个骨瘦如柴的躯干。
少年张了张嘴巴,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随着他嘴巴的打开,田蒙清楚地看到他被弄断的黑红的舌根。
田蒙面无表情,四肢冰冷,大脑空白,已经无法说出任何话。
少年挣扎着从他身上滚下来,叼起一只被黑风刮到附近的手指,蘸了一旁的血迹,埋头在地板上写了三个字,而后将手指吐出,眼神坚定地看向田蒙。
“杀了我”。地板上鲜血淋淋地写着。
田蒙看向对方灼灼的眼神,伸手将他抱到了自己怀里,将思云的头埋在自己胸口,仿佛是情人呢喃一样轻轻地说:“师傅你上次受天劫都能将灵魂送到人间,这次也一样能活下来是不是?你还会再次回到我的身边是不是?”
怀中的人没有回答。田蒙扬手化出碧泉剑,瞬间刺穿了怀中少年的身体。少年一个抽搐,闷哼一声,就再也不动了。
田蒙静静地抱着他,把头埋在对方的脖颈间,久久没有动弹。
怀中的身体渐渐冰冷,逐渐僵硬。
田蒙突然抬起头,抱着思云仰天大笑起来,撕心裂肺。一群乌鸦蓦地从枯丫上惊起,扑腾着翅膀冲向云霄。
10
田蒙将思云带回莲清派,葬在了后山,每天都去跟他说话。
一年后,田蒙传位于最小的弟子绿童,自此消失不见。
修真界传言,莲清派的两大高手都得到成仙去了。两人的事迹成为传说,供后人景仰。
莲清派后山。田蒙将头抵在石碑上喃喃:“师傅,等待的滋味,我领受一次就够了。原谅我再也等不下去了。”他最后一次亲吻石碑,而后沉入冰棺里。
沧海桑田,世事变迁,人间不知已经历了多少个轮回。
一群探险的大学生无意间落入一处世外桃源,漫天飞花中,一名清秀的少年发现了一具剔透的冰棺。冰棺里沉睡着一个英俊的男人。
少年呆了,痴痴地凝望着他。
突然男子动了,少年蓦地对上一双血红的眼睛。
勾起残忍的笑,男子嗜血地舔舔嘴角:“人类,你很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