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助理14

暧昧的边界线

圆佑生日直播的背景板是成员们一起贴的手写信，五颜六色的便利贴拼出歪歪扭扭的“生日快乐”。林溪端着切好的水果盘走进待机室时，镜头正对着沙发中央的圆佑，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头发随意地搭在额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上的玩偶——那是粉丝送的、和他长得有几分像的小熊。

弹幕滚动得飞快，密密麻麻的祝福里突然弹出一条高亮评论：“圆佑xi的理想型是怎样的呢？”

提问被翻译姐姐念出来时，圆佑正低头喝水，闻言顿了顿，视线很自然地朝门口扫了一眼。林溪刚把果盘放在角落的桌上，恰好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神很淡，像含着层薄雾，停留了不过半秒就转了回去，对着镜头轻声说：“善良、能理解我的人就好。”

可就是那半秒的对视，被敏锐的镜头完整地捕捉了下来。

直播结束后，圆佑理想型 眼神#的词条迅速爬上热搜。林溪刷着手机里粉丝截的动图，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图里的自己穿着简单的工作卫衣，头发扎成乱糟糟的丸子头，正慌乱地往角落躲，而圆佑的侧脸线条清晰，目光确实是朝着她的方向。

“给你添麻烦了。”

傍晚整理练习室时，圆佑突然走过来，手里还拿着那只直播时的小熊玩偶。他的声音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听不出情绪，只是眼神里带着点歉意。

林溪连忙摇头：“没有没有，粉丝们只是过度解读了。”她把叠好的毛巾放进收纳箱，试图让语气听起来更自然些，“毕竟是直播，偶尔分神很正常。”

圆佑“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转身去拿自己的背包。林溪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像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漾开圈圈涟漪。她知道自己不该多想，他们是严格的上下级，是需要保持距离的同事，可刚才那瞬间的对视，总让她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晚上帮成员们收拾遗落在练习室的物品时，林溪在圆佑的外套口袋里摸到个硬硬的东西，掏出来才发现是他的钱包。她正想放回包里，拉链没拉严的钱包突然散开，一张照片滑了出来。

照片是用拍立得拍的，边角有点磨损。画面里是圆佑在舞台上的侧影，聚光灯打在他挺直的鼻梁上，下颌线绷得很紧，握着麦克风的手骨节分明。背景是模糊的紫色应援海，却能清晰地看出他投入的神情。

林溪愣住了。这张照片是她拍的。大概是上个月的拼盘演唱会，她站在侧台帮忙递水，看到他在舞台上发光的样子，下意识举起手机拍了一张，后来忙着整理素材，早就忘了这回事。她甚至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把照片给过他。

钱包还摊在手心，照片上的人眼神坚定，和平时那个话少、总爱发呆的圆佑判若两人。林溪小心翼翼地把照片塞回去，刚拉上拉链，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找到我的钱包了？”圆佑站在门口，练习服的袖子卷到手肘，露出小臂流畅的线条。

“嗯，在你外套口袋里。”林溪把钱包递给他，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心，像被烫到似的立刻收了回来。

圆佑接过钱包，指尖摩挲着拉链头，忽然抬头看她。练习室的灯光很亮，照得他的瞳孔呈浅褐色，里面清晰地映着她的影子。两人都没说话，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沉默，比平时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是尴尬？是试探？还是别的什么？

林溪先移开了视线，低头盯着自己的帆布鞋：“没别的事的话，我先去整理报表了。”

“好。”圆佑的声音很轻。

她转身快步走出练习室，心脏却跳得飞快，好像刚才那个对视，把什么无形的边界线撞出了一道细微的裂缝。

***打歌结束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保姆车刚驶出电视台大门，Hoshi就举着手机嗷嗷叫：“我宣布，现在开始是SEVENTEEN的深夜团建时间！”

“去哪啊？我快困死了。”珉奎打了个哈欠，把头靠在车窗上。

“汉江！”胜宽突然坐直身体，眼睛亮晶晶的，“我想吃炸鸡配可乐，吹着晚风看夜景！”

提议立刻得到全员响应。经纪人无奈地摇摇头，把订外卖的任务交给了林溪：“记得要微辣，成员们明天还有行程，吃太辣会不舒服。”

“收到！”林溪点开外卖软件，手指飞快地操作。凌晨的汉江格外安静，只有零星的情侣和夜跑者，晚风带着江水的潮气，吹散了一天的疲惫。成员们铺了块野餐垫坐在草坪上，权顺荣已经开始对着江面练起了新的编舞动作。

炸鸡和可乐送到时，大家像饿狼扑食一样围了上来。第一个撕开包装袋的是DK，他拿起一块咬了一大口，表情瞬间凝固了。

“这是……微辣？”他吸着气吐舌头，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这分明是火山爆发辣吧！”

林溪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掏出手机看订单——果然，她把“微辣”错点成了“超辣”。“对不起对不起！我太困了手滑了！”

“哈哈哈哈没关系！”崔胜澈拿起一块炸鸡，面不改色地咬了一大口，下一秒就抓起可乐猛灌，“嘶……还挺带劲！”

成员们的反应各不相同：文俊辉边吃边掉眼泪，嘴里还喊着“好吃”；全圆佑吃得最斯文，每口都配着冰水，却没停过；李知勋被辣得直扇风，却还是把鸡腿上的肉啃得干干净净。

Hoshi突然拉着林溪站起来，音乐从他手机里流淌出来，是他们刚打歌结束的曲子。“来跳舞！运动一下就不辣了！”他踩着节拍扭动起来，动作夸张又可爱，林溪被他逗得直笑，也跟着晃了晃身体。

“看这里看这里！”灿妮举着手机跑过来，镜头对着扭成一团的两人，“这绝对是历史性画面！”他又把镜头转向其他人：对着江面发呆的净汉、抢最后一块鸡翅的珉奎和硕珉、互相喂水的知勋和俊辉……画面里的人都带着疲惫却放松的笑容，眼角的舞台妆花了，头发乱了，却比任何时候都要鲜活。

“标题就叫‘SEVENTEEN和林助理的‘辣哭’之夜’！”灿妮得意地晃了晃手机，“等以后看会觉得超有趣的。”

林溪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这些在舞台上闪闪发光、被无数人追捧的偶像，此刻就像一群普通的大男孩，会因为一块超辣的炸鸡抢来抢去，会在深夜的江边疯疯癫癫地跳舞，会把平凡的瞬间当作珍宝。

她也拿起一块炸鸡，咬下去的瞬间被辣得眼眶发红，却忍不住笑了出来。晚风拂过江面，带着炸鸡的香气和少年们的笑声，吹进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原来成为他们的助理，不只是跟着行程表奔跑，还能拥有这样滚烫又温暖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