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时，蓝光还在视网膜上跳动。脚下是透明的玻璃平台，像是悬浮在无尽数据流之上。四周漂浮着无数记忆碎片，每一片都闪烁着不同的画面。
"欢迎回来。"
林若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站在不远处，发丝间缠绕着发光的代码丝线，像是某种程序具象化的产物。那些二进制符号顺着她的脖颈流淌，在锁骨处汇聚成一串跳动的数据链。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踩到了什么。低头看去，一块记忆碎片正在脚下颤动。画面里是我被毒死的场景——生日蛋糕上的蜡烛映着林若棠含泪的眼睛，她说："姐姐总是这么善良，连毒药都不会怀疑。"
更多碎片开始自动浮现。我看见自己被车撞飞的画面，林若棠在马路对面尖叫；看见自己割腕自杀的场景，她哭着说："都是我的错"；甚至有一幕是我亲手将刀刺进她心脏，她倒下时却在笑。
"这些都是必须的选择。"林若棠走近几步，"如果不重置，我们就什么都不是。"
沈明轩的残影突然在数据流中闪现。他的机械手指正敲击着控制台，屏幕上显示着"第17次重置完成"。画面一闪而过，但那双疲惫的眼睛让我心口发紧。
"你骗了我多少次？"我盯着她的眼睛，那里正浮现出二进制代码的微光，"每次重置是不是都删掉了不同的记忆？"
林若棠的嘴角抽动了一下，那些悬浮的泪珠开始变色。最靠近的一滴碎裂开来，里面映出她将编号03-A刻在我腕间的画面。
"我只是在保护我们的存在。"她伸手想碰我，指尖在离我皮肤还有三寸距离时停住，"还记得吗？第一次见面时我就说，我们会是最好的姐妹。"
中央控制台突然浮现。没有经过任何操作，它就出现在我们之间，表面流淌着幽蓝的光芒。当我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向它时，权限认证界面正在闪烁："主样本03-A，确认身份？"
指尖触碰到控制台的瞬间，海量信息涌入脑海。实验档案、基因图谱、时间戳——所有数据都对我完全开放。原来我是最初的样本，林若棠才是那个失败品。她存在的意义，就是为我提供记忆备份。
"看看这个。"林若棠掌心里躺着一枚金属芯片，上面刻着"选择"二字，"这次真的结束了。"
系统倒计时突然启动，玻璃平台开始龟裂。林若棠的机械骨骼在蓝光中若隐若现，但她的表情依然温柔。我能感觉到两个声音在脑中交战：
"继续重置就能保留这份羁绊。"\
"关闭系统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怕你会恨我。"林若棠的眼泪再次滑落，这一次我没有躲避。她的泪水落在我的手背上，凉得像是冬夜的风，"但我真的...很爱你。"
我握紧那枚"选择"芯片，听见整个空间开始剧烈震颤。崩塌前的最后画面，是林若棠露出解脱般的微笑。她身后的系统架构图正在崩塌，而我的名字依然闪耀在核心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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