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血与蓝的决择

我猫着腰穿过墓园，教堂尖顶在月光下投下细长的影子。芯片贴着胸口发烫，像是要烙进皮肤。林若棠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别让他们控制你。"

腐朽木板发出断裂声时，我猛地蹲下身。远处传来巡逻犬的低吼，手电筒光束扫过墓碑。等脚步声远去，我才从地窖入口钻进教堂。

月光透过破碎的彩窗洒进来，在地面拼凑出扭曲的圣徒画像。空气中混着铁锈和霉味，让我想起实验室的消毒水味道。我摸着墙往前走，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门。

终端机的蓝光映在脸上，像泡在深海里。手指刚碰到键盘，手臂内侧的编号就开始发烫。蓝液从皮肤下渗出来，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终于来了。"陈默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转身时撞到桌角，老式台灯滚落在地。他站在阴影里，袖口露出半截机械臂，蓝色液体在血管里流动。

"你知道吗？"他走近几步，"只有你能唤醒蓝液真正的力量。其他人要么排斥，要么失控。"

我后退一步，后背抵住冰凉的金属柜。陈默伸手想碰我的脸，但中途又收了回去。他的呼吸拂过我耳畔："沈明轩骗了你那么多次，现在还要继续逃吗？"

教堂大门突然被撞开，沈明轩的机械手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喘着气冲进来，胸前的怀表链子断了，表盖上还留着我和他的合照。

"别听他胡说。"沈明轩的脚步在距离我两米处停下，"我承认骗过你，但陈默才是真正的恶魔。"

陈默轻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把泛着蓝光的手枪。枪口在两人之间来回晃动，最后定在我身上。

"看看这个。"他按下终端机的某个键，屏幕开始滚动数据，"你不是实验失败品，而是最成功的样本。03-A，初代样本。"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闪过无数画面：无菌室的玻璃罩、漂浮在液体中的婴儿、手术台上自己毫无知觉的脸。蓝液顺着血管蔓延，像是要把记忆冲刷干净。

"别相信他。"沈明轩向前迈了一步，机械手指闪烁红光，"你看到的都是假的。"

陈默扣动扳机的瞬间，我扑向终端机。枪声在教堂里回荡，沈明轩闷哼一声倒地。我将手掌按在感应区，蓝液顺着手臂涌入血管。

无数记忆碎片汹涌而来：苏婉清抱着婴儿微笑的画面、基因局地下三层的冷冻舱、林若棠躺在维生舱里的样子。耳边响起陌生又熟悉的声音："这次由你决定。"

"03-A觉醒进度：89%。"终端机显示红色警告，"基因局B计划启动。"

沈明轩在地上蜷缩着，机械手指不断抽搐。陈默捂着伤口靠在墙上，嘴角挂着血迹："现在你终于明白了。"

教堂外传来更多脚步声，探照灯的光柱透过彩窗扫过大厅。我低头看着掌心掉落的机械零件，是沈明轩怀表上的齿轮。

"跟我走。"沈明轩伸出手，机械手指已经失去光泽。

陈默艰难地撑起身子："别信他..."

我望向窗外的星空，蓝液在皮肤下游走。林若棠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一定要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