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打印机“咔哒咔哒”响着，吐出最后一页案件材料。沈怸刚把新领的警号别在制服左胸，就听见张队在办公室门口喊：“温砚，带沈怸去趟档案室，把‘7·15伤人案’的卷宗调出来，下午组里开个案情分析会。”
“好。”温砚应声放下笔，起身时顺手理了理微皱的袖口。他今天穿了制式衬衫，领口系得规整，衬得脖颈线条愈发清晰。
沈怸立刻跟上，脚步轻快得像带着风。赵磊在后面冲他挤眉弄眼，被他回了个“少管闲事”的眼神。
档案室在走廊尽头，冷气开得比办公室足。温砚熟门熟路地走到标着“2025”的档案柜前，指尖在一排卷宗盒上扫过，很快抽出标着“7·15”的蓝色盒子。
“上个月中旬发生的恶性伤人案，受害人重伤昏迷，嫌疑人还在逃。”他把卷宗递给沈怸，语气平稳，“你刚入职，先从这类有明确线索的案子入手，熟悉一下我们组的办案流程。”
沈怸接过卷宗，指尖触到温砚的指腹，冰凉的，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他不动声色地捏紧了文件夹边缘，低头翻看第一页的案情摘要：“受害人是建筑公司老板，被人用钢管袭击后脑，案发地点在工地仓库，监控坏了，现场只留下半个带泥的脚印。”
“嗯，”温砚靠在档案柜上，双臂微屈交叠在身前，“我们初步排查了受害人的社会关系，仇家不少，但都有不在场证明。目前最大的疑点是那个脚印——尺码44码，纹路特殊，查了全市的建材市场，没找到同款劳保鞋。”
沈怸翻到现场照片那一页，黑白照片上，仓库水泥地上的脚印边缘模糊，只有中间几道深纹还算清晰。他盯着照片看了几秒，忽然抬头问：“温前辈以前是学痕迹检验的？”
温砚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不是，只是在警校辅修过相关课程。怎么了？”
“没什么，”沈怸合起卷宗，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就是觉得前辈观察得挺细，比我在警校课本上看的案例分析还清楚。”
这话听着像恭维，但从沈怸嘴里说出来，语气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认真，反倒让人没法当成客套话。温砚不自在地移开目光，看向走廊尽头的窗户：“办案久了自然就熟了。走吧，回去还要整理分析报告。”
转身时，他的肩膀不小心撞到沈怸的胳膊。沈怸比他高小半头，肩膀也更宽，撞上去像撞到一块结实的门板。温砚下意识想道歉，却听见沈怸低声说：“前辈走路不看路？”
声音离得很近，带着点笑意，温热的气息扫过耳廓。温砚的耳尖倏地有点发烫，他加快脚步往前走，含糊地应了句：“走廊太窄了。”
沈怸看着他略显仓促的背影，眼底的笑意深了几分。他发现温砚其实挺容易脸红的，只是平时藏得好，只有在这种不经意的近距离接触时，才会泄露出一点破绽。
回到办公室，温砚坐在桌前整理资料，沈怸就坐在对面翻卷宗。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温砚的手背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他写字的姿势很端正，食指第二节有块浅浅的茧子，大概是常年握笔磨出来的。
沈怸的目光在那处停留了很久，直到赵磊凑过来拍他的肩膀：“看什么呢？魂都飞了。”
“看案子。”沈怸收回目光，语气平淡。
“7·15那案子啊，”赵磊压低声音，“有点棘手，温砚盯了快一个月了。不过他厉害，据说已经缩小嫌疑人范围了。”
沈怸“嗯”了一声，视线又不由自主地飘向对面。温砚刚好抬起头，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递过来一份打印好的表格：“这是受害人近半年的通话记录摘要，你筛选一下频繁联系的号码，标出来给我。”
“好。”沈怸接过表格，指尖再次短暂相触。这次他看得清楚，温砚的手指很长，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
等温砚低头继续工作，沈怸才低下头看表格，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微微上扬。
他想，重案组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至少，有个能让他忍不住多看几眼的前辈，就在对面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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