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方又补充了“保证质量，不准作弊”，咬得极重。
他踱了两步，停在我和陈海洋之间，目光玩味。
“产量比赛？服不服！”
陈海洋嘴角露出轻蔑，“大家一起做正，省得有人耍赖，输了赖账。”
吕方没理他，扫了一眼我桌上的工单道：
“辛歌，今天比赛的产量你自己定，是一百还是二百。”
我抬起头，直视他，把话顶了出去：“二百件。”
吕方挑了挑眉：“你平时都没超过一百件的？”
“事物都在变，人也在变嘛，就想试试。”我坚定道。
“我听说做不到是要学狗叫的？你有把握能赢？”
吕方玩味看着我，一脸坏笑。
“赢不赢结果见分晓，不兴耍赖的！学驴叫也行啊！”
我嘴硬道，我不在乎你的拿捏。
其实赢的理由就躺在脑海深处——系统面板里，谢翠翠的好感度停在52%。
只要我今天的表现能让她再涨3%，就能解锁她工作能力的“极限手速”第二阶段。
二百件，很轻松做到。
吕方盯了我三秒，忽然笑了：
“行，有胆量。计时从八点半开始，到下午五点结束。”
说完，他抬手按下墙上的红色按钮。
“滴——”计时灯亮。
我把袖口挽到手肘，生死时速，流水线疯狂动起来。
第一件滑到面前，我右手夹、左手按、脚踩离合器——咔哒咋哒，比往日快了半拍。
系统里小毕提示：好感度+0.01%。
有效！
我像打了肾上腺素，整个人沉入节奏里。
三十分钟过去，计数器跳到28。
我瞥了一眼陈海洋——他低头猛干，额角青筋鼓起，动了真火。
“辛歌，喝水。”
谢翠翠把保温杯推到我手边。
我点头。
系统小毕提示音：好感度53%、54%……
十点整，计数器61。
车间里浮起躁动的窃语。
“倒数第一真的提速了？”
“不会是计数器坏了吧？”
陈海洋大声：“吵什么！”
他桌上的数字63，领先我两件，脸色很不好看。
我暗笑。
系统里，谢翠翠的好感度刚到52.5%，我的极限手速只发挥了七成。
再快，就要冲破肌肉记忆，进入“她的节奏”了。
我回忆她笔记里那行小字——“三连击时肘关节微抬0.5厘米，可省0.3秒”。
咔、咔、咔！
三连脆响，计数器跳到64。
陈海洋的肩膀僵了一下。
十一点，吕方再次现身，手里拿着秒表。
谁也不看，走到我身后站定。
“九十七。”吕方开口，“上午还有四十分钟，照这个速度，午饭前能破百。”
我没应声，只是压低手腕。
谢翠翠的好感度已飙到53%，指尖在飞舞。
一百零三、一百零四……当数字跳到110时，吕方“啧”了一声，转身走了。
车间像被抽掉氧气的罐子，没人再说话。
有人计算：上午110，下午只要保持一半速度就能到200。
陈海洋的桌面数字停在115，优势只剩一层皮。
十一点四十，铃声大作——午饭时间。
统一停机，流水线静止。
我感到右臂酸胀得像灌了铅，掌心磨出两个水泡。
谢翠翠递来一张创可贴：“贴一下。”
我笑笑，没告诉她真正需要的不是创可贴，而是好感度。
系统小毕解锁提示音：【是否融合“极限手速·二段”？】
我选了“是”。
电流从颈椎窜到指尖，像有人给我的神经布线。
食堂里，陈海洋端着餐盘坐到我隔壁桌，故意大声对同伴说：
“上午打鸡血，下午就蔫了。走着瞧吧。”
我低头扒饭，懒得理。
系统面板弹出一条红色警告：
【目标情绪剧烈波动，好感度可能回落。】
目标，指的是谢翠翠——她正皱眉看向陈海洋。
厌恶值过高，好感度会被抵消。
我端起汤碗走过去，停在陈海洋面前：
“陈海洋，下午如果我赢了，道歉就行，别的不要求。”
我声音不高，却让整个食堂都静了静。
“但如果我输了，我会履行承诺。你别含沙射影的说事。”
陈海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谢翠翠看我，眼神柔软。
系统提示音：好感度+3%，当前59%。
回到车间，十二点半，离正式开工还有半小时。
我做拉伸，把右臂抡圆，防止抽筋。
吕方悄无声息地出现，给我一小瓶云南白药，我道谢。
他走了两步又回头：
“辛歌，虽然我一直不看好你，尤其是你懒散，但既然你说了要改变，做出成绩给我看，我相信你能改变，我年轻的时候也被人笑过，也改变了。你知道怎么打脸最响吗？”
“怎么打？”
“用数字！”
他指了指墙上的计数大屏：
“三点之前你要是能到160，我给你报效率之星。”
效率之星，奖金一千五。
我咧嘴：“主任，您就看好了，不会让你失望的。”
一点整，流水线再次开启。
计数器归零，重新计时。
陈海洋像上紧发条的豹子，一上来就连冲五件。
我稳住节奏，每完成一件就在心里默背谢翠翠笔记里的口诀——
“呼吸停半拍，手腕借惯性，落点提前量2毫米”。
三十分钟，我34，他36。
两点，我71，他73。
差距始终咬在两件以内。
我感觉到他的焦躁和粗重的呼吸。
而我，却越来越冷静。
系统的好感度在61%徘徊，像一扇即将被推开的门。
两点十五，意外来了。
我的机器突然“咔”一声闷响，红灯报警——卡住。
我迅速停机，掀开机板，一根线头卡住了梭壳。
陈海洋那边传来一声轻笑：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我没抬头，用螺丝刀拆机，清理，然后复位安装、开机，整个过程不到二十秒。
但二十秒足够陈海洋再拉下三件。
计数大屏上，他78，我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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