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宿舍窗帘的缝隙刺入我的眼睛。我猛地坐起身，第一反应就是摸向枕边那本《堂吉诃德》。书还在，皮质封面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
"真的不是梦......"
我小心翼翼地翻开书页，那个半透明的悬浮界面立刻弹出：
【能量值：125/100(已满)】
【堂吉诃德(可召唤)】
【提示：能量值超过上限不会累积】
室友陈明还在熟睡，鼾声如雷。我轻手轻脚地爬下床，抱着书溜进卫生间，锁上门。狭小的空间里，我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召唤堂吉诃德。"
熟悉的金光从书页中溢出，在空气中凝聚成人形。眨眼间，那位瘦高的老骑士就站在了我面前——破旧的盔甲、歪戴的头盔，还有那双永远燃烧着热情的眼睛。
"啊！我的魔法师主人！"堂吉诃德夸张地单膝跪地，差点撞倒淋浴间的架子，"感谢您再次召唤我！这个魔法城堡是您的居所吗？"
我赶紧竖起食指抵在嘴唇上："嘘！小声点！这不是什么城堡，是...呃...现代法师塔的卫生室。"
堂吉诃德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压低声音："我明白了！这是您进行魔药实验的秘密场所！"他指着马桶，"这是您的炼金釜吗？看起来确实比普通的要精致许多。"
"不，那是——算了，就当是吧。"我放弃了纠正他的念头，"听着，堂吉诃德先生，我们需要谈谈。"
"请叫我堂吉诃德就好，亲爱的主人。"他挺直腰板，头盔上的羽毛擦到了天花板，"您有什么命令？是要去寻找圣杯，还是讨伐盘踞在附近山头的恶龙？"
我咬了咬下唇，决定直入主题："堂吉诃德，你知道自己是一本书里的角色吗？"
他的表情凝固了。
"什么意思？"堂吉诃德的声音突然变得危险起来，"您是说，我不是真实存在的？"
"不，你现在当然是真实的。"我急忙解释，"但你原本是文学作品《堂吉诃德》中的主角，由西班牙作家塞万提斯创造。我通过某种魔法系统把你从书中召唤到了现实世界。"
堂吉诃德的脸涨得通红，胡须颤抖着："荒谬！荒谬绝伦！我是拉曼查的堂吉诃德，一个真实的骑士！我有我的侍从桑丘，我的罗西南特马，我在西班牙各地行侠仗义的经历！您怎么能说我是某个作家编造出来的？"
随着他情绪激动，我注意到悬浮界面上的能量值开始剧烈波动：110/100...105/100...
"冷静点！"我压低声音，"我相信你是真实的，好吗？只是...这个世界和你原来的世界有些不同。"
堂吉诃德深吸几口气，勉强平静下来。能量值稳定在100/100，但颜色变成了警告的红色。
"主人，我请求您带我去看看这个世界。"他突然说，"如果这里真是另一个世界，那么一定有许多需要帮助的人。"
我犹豫了一下。带一个16世纪的文学角色逛现代校园？这简直是疯了。但看着他热切的眼神，我竟说不出拒绝的话。
"好吧，但你必须答应我几件事。"我严肃地说，"第一，不要随便拔剑；第二，不要称呼任何人'恶魔'或'巨人'；第三，遇到不懂的东西先问我，不要擅自行动。"
"以骑士的荣誉起誓！"堂吉诃德庄严地抚胸行礼，结果手肘撞到了洗手池，疼得龇牙咧嘴。
我悄悄打开卫生间的门，确认陈明还在睡觉，然后示意堂吉诃德跟我溜出宿舍。清晨的校园几乎没有人，只有几个晨跑的学生远远经过。
堂吉诃德瞪大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这些高塔...没有城墙的城堡...还有那些自动行驶的马车...主人，您的世界真是充满了惊人的魔法！"
"那不是魔法，是科技。"我小声解释，"那些'高塔'是教学楼，'自动行驶的马车'是汽车，它们靠内燃机驱动。"
"鸡？"堂吉诃德困惑地歪着头，"用鸡当动力？这倒是新鲜。"
我放弃了。就在这时，悬浮界面突然弹出一条新消息：
【任务触发：解救被困者】
【地点：校园西区3号宿舍楼后】
【奖励：能量上限+20，堂吉诃德好感度+10】
【失败惩罚：能量上限-10】
"任务？"我脱口而出。
"任务？"堂吉诃德立刻精神抖擞，"主人，我们接到神圣的使命了吗？"
看来系统发布的任务我们都能看到。我点点头："校园西区有人需要帮助，我们得过去看看。记住我们的约定！"
"遵命，主人！"
我们快步向西区走去。堂吉诃德对一切都充满好奇，不停地问东问西。我尽量简短地回答，同时警惕地观察四周，生怕被人发现我身边跟着一个穿盔甲的怪人。
转过一个拐角，我们听到了微弱的"喵喵"声。顺着声音找去，在一栋宿舍楼后的排水管旁，一只橘色的小猫被困在了高高的管道支架上，后腿被缠绕的绳索挂住，摇摇欲坠。
"原来'被困者'是只猫..."我松了口气。
"天啊！"堂吉诃德却惊呼起来，"一位被邪恶巫师变成猫的公主！"
"不，那就是一只普通的——"
"看！那个穿黑衣的人！一定是囚禁公主的黑铁骑士！"堂吉诃德指着不远处一个正在修理水管的工作人员。
水管工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到堂吉诃德的装扮，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糟了。"我暗叫不好。
"放开那位女士，你这卑鄙的绑架者！"堂吉诃德已经拔出锈剑冲了上去。
"堂吉诃德！停下！"我大喊，但为时已晚。
水管工吓得丢下工具就跑："疯子！有疯子！"
堂吉诃德没有追赶，而是转向被困的小猫："别怕，公主殿下，我这就救您下来！"
我抬头看了看那个支架，离地至少有四米高。"等等，我去找梯子——"
话还没说完，堂吉诃德已经纵身一跃，不可思议地跳起了近两米高，抓住管道上的凸起，像猴子一样敏捷地攀爬上去。他的动作如此流畅，完全不像一个上了年纪的人。
"这...这不科学..."我喃喃自语。
转眼间，堂吉诃德已经到达小猫所在的位置。他一手抓住支架，另一手小心翼翼地用剑尖挑断缠绕的绳索。
"好了，殿下，您自由了。"他轻柔地抱起小猫，然后直接从四米高的地方跳了下来，落地时膝盖微微一弯就稳住了身形。
小猫似乎一点也不害怕，反而亲昵地蹭着堂吉诃德的手甲。
"主人，您看！"堂吉诃德兴奋地说，"公主殿下感谢我们呢！"
我接过小猫检查了一下，除了后腿有些轻微的擦伤，并无大碍。"它不是公主，只是一只普通的流浪猫。不过...你做得很好。"
堂吉诃德露出失望的表情，但很快又振作起来："也许解除诅咒需要特殊的仪式？"
"听着，堂吉诃德，"我决定趁机教育他，"在这个世界，猫就是猫，水管工就是水管工，没有什么被诅咒的公主或者黑铁骑士。你必须学会用普通的眼光看待事物。"
堂吉诃德固执地摇头："主人，您太缺乏想象力了。世界上的魔法往往隐藏在平凡的表象之下。"
我正要反驳，悬浮界面突然弹出：
【任务完成】
【奖励已发放】
【当前能量值：120/120】
【堂吉诃德好感度：20/100】
【提示：好感度影响角色服从性和能力发挥】
与此同时，远处传来嘈杂的人声——水管工带着校园保安赶来了。
"我们得走了。"我急忙说，"堂吉诃德，返回书本！"
"可是主人——"
"这是命令！"
堂吉诃德不情愿地点点头，身影逐渐化为光点消失。我把小猫放在地上，迅速躲到附近的灌木丛后。
"就在那边！"水管工指着支架，"一个穿盔甲的老疯子，拿着剑要攻击我！"
保安用手电筒照了照空荡荡的支架："王师傅，您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
"我明明看见了！他还救了一只猫..."
"好了好了，我们去值班室喝杯茶吧。"
等他们走远，我才长舒一口气，从藏身处出来。小猫还蹲在原地，歪着头看我。
"你倒是挺淡定的。"我挠了挠它的下巴，它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回到宿舍，陈明已经起床了，正在打游戏。
"一大早跑哪去了？"
"散步。"我随口答道，把《堂吉诃德》塞到枕头下。
"对了，"陈明头也不回地说，"刚听说西区有个水管工声称看到穿盔甲的疯子，学校论坛都传疯了。你说现在的人是不是游戏玩多了出现幻觉？"
我干笑两声："大概是吧。"
躺在床上，我悄悄翻开书本。堂吉诃德的图像现在旁边多了一个小小的好感度条，还有一行说明文字：
【角色特性：理想主义者。在认为自己在行侠仗义时，身体能力提升30%】
原来如此。难怪他能做出那些超出常人的动作。我继续浏览系统界面，发现多了一个"角色成长"的选项。点开后显示：
【当前角色等级：1】
【升级所需经验：20/100】
【能力解锁进度：10%】
【下一等级解锁能力：骑士冲锋】
这简直就像一个角色扮演游戏。但不同的是，我的"队友"是一个活在自我幻想中的文学人物。想到今天发生的一切，我不禁既兴奋又忧虑。兴奋的是这个能力似乎真的具有无限可能；忧虑的是堂吉诃德那脱离现实的思维方式随时可能惹出大麻烦。
窗外，那只橘猫不知何时跟了过来，正蹲在窗台上看着我。我打开窗户放它进来，它轻巧地跳到我腿上，蜷成一团。
"看来我不仅召唤了堂吉诃德，还捡了只猫。"我苦笑着抚摸它柔软的毛发，"或许我该给你起个名字...就叫桑丘怎么样？"
橘猫"喵"了一声，似乎在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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