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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烛余烬

吸血魔侦探

旧城区的心脏,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剧烈痉挛。

“渡鸦之巢”的钢铁闸门在刺耳的警报声中轰然洞开!三道身影如同离弦之箭,撕裂了浓稠的黑暗和冰冷的雨幕,冲入迷宫般破败的街道!

几乎在他们冲出的瞬间——

“嘎——!!!”

凄厉到足以刺穿耳膜的鸦鸣从头顶的雨云中炸响!数道猩红色的闪电撕裂夜空,并非自然造物,而是数只翼展超过两米、浑身覆盖着暗红色金属般翎羽、长着秃鹫般丑陋头颅和燃烧着地狱之火的鸟瞳的怪物俯冲而下!西奥多的“告死鸟”!它们如同嗅到腐肉的兀鹫,直扑三人!尖锐的鸟喙张开,喷吐出灼热的、带着硫磺恶臭的腐蚀性能量球!

“分头走!按计划!”渡鸦冰冷的声音在爆炸和能量撕裂空气的尖啸中响起,没有丝毫犹豫。他猛地转身,手中的黑镰划出一道致命的幽暗弧光,精准地斩向冲得最近的一只告死鸟!镰刃与能量球碰撞,爆发出刺目的火花和令人作呕的焦糊味!

“走!”梵卓对艾琳嘶吼,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爆发出惊人的速度,拖着她冲向旁边一条堆满垃圾、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巷道!他体内的力量依旧混乱不堪,冰冷的黑暗药剂之力与灼热的圣血反噬在静滞场关闭后如同挣脱枷锁的恶兽,再次开始撕咬他的灵魂和躯体。每一次发力,都伴随着经脉欲裂的剧痛和眼前阵阵发黑。但他不能停!艾琳的安危和那份报告,是支撑他榨干最后一丝潜能的唯一动力!

艾琳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忽略身后传来的惊天动地的战斗轰鸣(渡鸦正以一己之力拖住大部分告死鸟和后续追兵)、以及身体在高速移动中被墙壁擦碰的疼痛。她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肺部如同风箱般拉扯,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她紧握着渡鸦最后塞给她的一个冰冷金属圆盘——那是通往“圣烛兄弟会”藏书室的最后指引。

两人在蛛网般复杂、散发着腐烂气味的后巷和废墟中亡命穿梭。告死鸟的嘶鸣和能量爆炸声如同跗骨之蛆,紧追不舍!梵卓凭借着三个世纪积累的本能和药剂带来的扭曲感知,一次次险之又险地避开致命的俯冲和能量束。他身上的伤口在剧烈运动中再次崩裂,暗红色的血液混合着雨水浸透了破烂的衣服,在地上留下断续的痕迹。

“左转!第三个废弃的教堂!”艾琳看着手中圆盘上闪烁的微弱光点,嘶声喊道。

前方,一座在战火和时光中早已倾颓大半的哥特式小教堂废墟,如同巨兽的骸骨般矗立在雨幕中。断裂的尖塔指向铅灰色的天空,彩绘玻璃窗只剩下扭曲的黑色铅框,大门早已腐朽坍塌,露出内部幽深的、如同巨口般的黑暗。

就是这里!圣烛兄弟会最后的秘密据点!

两人刚刚冲到教堂残破的入口——

“轰隆!!”

一道炽热的能量束擦着梵卓的后背轰然砸在旁边的石柱上!碎石飞溅!一只狡猾的告死鸟突破了渡鸦的拦截,从高空俯冲而下,燃烧的鸟瞳死死锁定艾琳!

“进去!”梵卓猛地将艾琳推进教堂那深不见底的黑暗入口,同时自己强行扭转身体,用尽最后的力量,将手中紧握的银刀灌注了体内狂暴冲突的能量,狠狠掷向扑来的告死鸟!

银刀脱手的瞬间,梵卓感觉自己的右臂仿佛被无形的力量从内部炸开!剧痛让他眼前一黑!银刀在空中划出一道扭曲的、暗紫与猩红交织的轨迹,如同一条咆哮的能量毒蛇!

“噗嗤!”

银刀精准地贯入告死鸟燃烧的左眼!蕴含的扭曲力量瞬间爆发!告死鸟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整个燃烧的鸟头如同被重锤击中的西瓜般炸裂开来!暗红色的血肉和燃烧的翎羽四散飞溅!巨大的无头尸体带着惯性狠狠砸在教堂入口的石阶上,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梵卓也踉跄着扑倒在地,右臂软软垂下,皮肤下血管爆裂,呈现出可怕的紫黑色。他大口呕出带着内脏碎片的黑血,视野开始模糊。体内两股力量的冲突彻底失控,如同两股汹涌的岩浆在他每条血管里奔流、碰撞!圣血的反噬灼烧着他的灵魂,药剂的黑暗冰冷则冻结着他的意志。他感觉自己正在被活生生地撕裂、融化、再冻结!

“梵卓!”艾琳从教堂的黑暗中冲出来,看到梵卓倒在地上濒死的惨状,心胆俱裂!她不顾一切地扑到他身边,想要扶起他。

“别…管我…”梵卓的声音微弱得如同呓语,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报告…快去拿报告…结界…”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向教堂深处那如同凝固黑暗的入口。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从那入口深处,正散发出一股强大、纯粹、带着灼热神圣气息的力量场!那正是“圣烛兄弟会”留下的神圣结界!对血族而言,那是致命的焚化炉!仅仅是靠近,就让他如同置身于烈日下的雪人,身体发出“滋滋”的细微声响,皮肤上冒起丝丝白烟,剧痛钻心!

“不!我不能丢下你!”艾琳的泪水混合着雨水滚落。她看着梵卓在神圣气息的侵蚀下痛苦抽搐的模样,又看了一眼身后雨幕中隐约可见的、正急速逼近的另外两只告死鸟的身影(渡鸦那边的战斗声似乎正在远去减弱,情况不妙!),巨大的绝望和责任感如同两座大山压在她心头。

就在这时,她手腕上那道被梵卓抓握留下的青紫痕迹,以及更深层的、源自血誓的灵魂联结,突然传来一阵微弱却清晰的悸动!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连接着她和濒死的梵卓。

一个疯狂、大胆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闪现!

她猛地撕开自己手臂上早已破烂的衣袖,露出那道之前被划破、又被她简单包扎的伤口!圣血的气息瞬间变得更加清晰!她咬紧牙关,用指甲狠狠地重新撕开了那道伤口!

温热的、散发着奇异神圣芬芳的血液,瞬间涌了出来!

“艾琳!你干什么?!”梵卓惊骇地看着她自残的举动,但随即,一股难以抗拒的、源自血脉最深处的渴望瞬间压倒了一切痛苦和理智!那芬芳如同最致命的罂粟!

艾琳没有理会他的惊骇,她将自己流血的手臂,颤抖着,却又无比坚定地,递到了梵卓剧烈颤抖、獠牙不受控制探出的唇边!

“喝下去,梵卓!”她的声音带着一种献祭般的决绝,眼神却亮得惊人,“用我的血!抵抗这结界!活下去!和我一起进去!”

这是孤注一掷的赌博!用她作为“圣杯新娘”的圣血,去暂时“污染”或者“中和”梵卓体内的吸血鬼本质,欺骗那古老的神圣结界!就像在致命的毒药中,注入一剂同样剧毒但性质迥异的解药!这很可能加速梵卓的堕落,也可能引发更可怕的异变!但她别无选择!

梵卓眼中最后一丝清明被那近在咫尺的圣血芬芳彻底淹没!那是比渡鸦的药剂更原始、更强大的诱惑!他低吼一声,如同濒死的野兽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猛地咬住了艾琳的手臂!

剧痛让艾琳眼前发黑,但她死死咬住嘴唇,没有发出声音。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温热的血液正被疯狂吸吮,一股强大的力量伴随着灵魂被撕扯般的悸动,通过那血誓的联结,汹涌地涌入梵卓的身体!

奇迹发生了!

当艾琳的圣血流入梵卓体内,他皮肤上因靠近结界而冒起的白烟瞬间消失!那股神圣的灼烧感如同潮水般退去!他体内原本疯狂冲突的两种力量(黑暗药剂与圣血反噬)在第三股更强大、更本源的圣血加入后,竟然出现了一种极其短暂、极其不稳定的“平衡”!一种被圣血强行“粘合”的状态!他的身体不再因结界而崩溃!

“走!”梵卓猛地松开嘴,嘴角还残留着艾琳的鲜血,眼中交织着痛苦、短暂的清明和一种更深沉的、被圣血标记的烙印感。他挣扎着站起来,体内涌动着一种陌生而狂暴的力量(融合了圣血与黑暗药剂的暂时混合物),一把拉起因失血而脸色苍白的艾琳,冲进了教堂深处那吞噬一切的黑暗!

在他们身后,另外两只告死鸟带着尖锐的嘶鸣俯冲而至,却在接触到教堂入口那无形神圣结界的瞬间,如同撞上了烧红的铁板!它们燃烧的身体爆发出刺目的白光,发出凄厉到极致的惨嚎,在神圣力量的净化下迅速化为两团扭曲、燃烧的灰烬,被雨水冲刷进泥泞!

教堂内部,是比想象中更深的黑暗和死寂。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尘土、霉味和一种…若有若无的、类似陈年香烛的奇特气味。巨大的石柱如同沉默的巨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穹顶。碎裂的长椅和倒塌的圣像散落在厚厚的尘埃中。

渡鸦的指引圆盘在艾琳手中发出稳定的、指向性明确的幽光,如同黑暗中的萤火虫。两人顾不上喘息,沿着圆盘的指引,在迷宫般的废墟中跌跌撞撞地前行。艾琳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失血带来的眩晕感阵阵袭来,但被巨大的紧迫感强行压下。梵卓的状态同样糟糕,体内那短暂的“平衡”如同走钢丝,随时可能崩溃,每一次迈步都伴随着骨骼的呻吟和力量的紊乱波动。

终于,在穿过一道几乎被瓦砾封死的拱门后,圆盘的光芒指向了一面看似普通的、布满湿滑苔藓和蛛网的厚重石墙。

“就是这里!”艾琳喘息着,按照渡鸦的指示,将圆盘用力按在石墙上一处不起眼的凹陷处。

“咔嚓…轰隆隆…”

沉闷的机括转动声从墙体深处传来,伴随着石块摩擦的巨响。石墙中央,一块巨大的、雕刻着早已模糊不清的宗教浮雕的石板,缓缓地向内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延伸的、漆黑如墨的洞口!一股更加浓郁的、混合着古老羊皮纸、灰尘和某种奇异香料的气味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却让梵卓灵魂都为之颤抖的纯净神圣气息——那是结界核心的力量!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和决绝。没有犹豫,艾琳率先弯腰钻了进去,梵卓紧随其后。

洞口在他们身后无声地关闭,隔绝了外界最后一丝微光。

绝对的黑暗。

艾琳下意识地摸出手机,点亮手电筒。微弱的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眼前的景象。

这是一个不大的圆形石室。墙壁由巨大的、切割整齐的古老石块垒砌而成,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蛛网。石室中央,孤零零地矗立着一张沉重的、布满刀劈斧凿痕迹的黑色石桌。石桌上方,悬浮着一盏造型奇特的灯——它没有灯油,也没有灯芯,只有一个空心的青铜底座,托着一小截燃烧了一半、通体晶莹如同白玉、散发着柔和纯净白光的蜡烛!那纯净的神圣气息,正是从这截“圣烛”上散发出来的!光芒虽然微弱,却如同定海神针般,驱散了石室内的阴冷和黑暗,形成一个小小的、绝对安全的“圣域”。在圣烛光芒笼罩之外的石室边缘,黑暗浓稠得如同实质,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石桌上,空无一物。

“报告呢?”艾琳的心沉了下去,手电光焦急地扫过石桌和四周空荡荡的墙壁。

梵卓却死死盯着那截燃烧的圣烛,瞳孔收缩:“不对…这蜡烛…它在燃烧,但烛泪…没有滴落!”他敏锐地察觉到异常。那白玉般的蜡烛安静地燃烧着,烛焰稳定,但下方青铜底座里,却看不到丝毫融化的烛泪堆积!

就在这时——

一个苍老、沙哑、仿佛摩擦着两块朽木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石室中响起,带着无尽的疲惫和一种洞穿灵魂的沧桑:

“两个世纪了…终于…还是有人…踏足了这最后的余烬之地…”

声音并非来自某个方向,而是仿佛从墙壁、从地面、从空气中…每一个角落同时响起!

艾琳和梵卓瞬间毛骨悚然,猛地背靠背,警惕地环顾四周!手电光柱在石壁上疯狂扫动!

“谁?!”艾琳厉声喝问,声音在狭小的石室里激起空洞的回响。

“我是谁?”那个苍老的声音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仿佛叹息又仿佛嘲弄的低笑,“我是圣烛最后的守护者…也是被这火焰…永恒禁锢的囚徒…”

随着话音,石室中央那圣烛柔和的白光,突然如同涟漪般荡漾开来!光芒凝聚、拉伸…在石桌旁的空地上,一个模糊的、半透明的人形光影缓缓浮现!

那是一个穿着早已腐朽不堪的、带有兜帽的深棕色修士袍的老者虚影。他的面容在光影中模糊不清,只能看到深深的皱纹和一双…没有瞳孔、只有两团纯净白色火焰在燃烧的眼睛!他的身体并非实体,而是由纯粹的、来自圣烛的白色光芒构成,但光芒的边缘却在不断逸散、被周围浓稠的黑暗吞噬,如同风中残烛。

“灵体…神圣能量构成的灵体!”梵卓倒吸一口凉气,本能地后退一步,圣烛的光芒虽然不再灼烧他(因为体内有艾琳的圣血暂时中和),但那纯净的神圣气息依旧让他感到强烈的不适和发自本能的畏惧。他能感觉到,这个灵体虽然看似虚弱,但其核心蕴含的神圣力量极其精纯和强大,足以对他造成致命的伤害。

“守护者…”艾琳看着那由光构成的老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们来寻找德里克·弗罗斯特博士藏在这里的一份报告!关于‘S-Prototype’!这关系到无数人的性命和一个可怕的阴谋!”

“S-Prototype…” 光之守护者的白色火焰眼眸似乎波动了一下,声音带着更深的疲惫和…一丝了然,“那个触碰了禁忌的凡人…他将灾祸的种子,带入了尘世…也为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

他的光影手臂(由光芒构成)缓缓抬起,指向石桌中央,圣烛正下方:“你们要的东西…就在‘烛心’之中。”

艾琳和梵卓顺着指引看去,只见那截白玉般的圣烛内部,在纯净的光芒包裹下,隐约可见一个小小的、卷起来的、泛黄的羊皮纸卷轴!它被巧妙地“封印”在了燃烧的蜡烛中心!

“这…怎么可能拿出来?!”艾琳愕然。圣烛在燃烧,触碰它无异于引火烧身,尤其是对梵卓!

“凡火岂能燃尽圣烛?”守护者的声音带着一丝神圣的傲然,随即又化为更深的落寞,“但…圣烛的力量,源于信仰,源于守护的意志。兄弟会早已湮灭,信仰之火熄灭…这截‘余烬’,也即将燃尽。当最后一缕光芒消失,黑暗将彻底吞噬这里,连同里面封存的一切秘密。”

他燃烧着白焰的“目光”转向艾琳,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女孩…我感受到了…你血脉中那不祥的力量…被诅咒的‘源质’…你就是那个‘容器’…”

“容器?”艾琳心头一紧。

“容器…”梵卓低声重复,联想到血蔷薇仪式中对艾琳“圣杯新娘”的称呼,一个可怕的猜想在他心中成型。

守护者的光影变得更加黯淡,仿佛随时会消散:“报告就在烛心。但取出它,需要‘钥匙’…”

“钥匙?什么钥匙?”艾琳急切地问。

“钥匙…”守护者的光影抬起手指,这一次,指向了艾琳…和她手臂上那道仍在缓缓渗血的伤口!“唯有同源的‘圣血’,才能短暂地…‘浇熄’圣烛的余烬,取出其中的秘密…”

艾琳和梵卓瞬间明白了!

用艾琳的圣血,去浇灭圣烛!只有她的血,才能短暂地压制或中和那神圣的火焰,取出烛心中的报告!但这无疑是对这神圣之物的亵渎!而且,浇灭圣烛的后果是什么?失去圣烛光芒的压制,这石室中浓稠的黑暗会立刻吞噬一切!

“没有时间犹豫了,女孩…”守护者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光影几乎淡薄得透明,“结界的力量在衰减…外面的黑暗爪牙…已经锁定了这里…我能感觉到…那令人作呕的、亵渎神明的气息正在靠近…那个穿红袍的…紫眼睛的恶魔…”

西奥多!他追来了!渡鸦可能已经…

巨大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两人!

艾琳看着那截散发着纯净光芒、内部封印着救命报告的圣烛,又看了看自己手臂上那道代表着灾厄与希望的伤口。她的目光最后落在身边脸色灰败、体内力量冲突随时可能再次爆发的梵卓身上。

没有退路了。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她走到石桌前,站在那圣洁的光芒下,将自己的手臂,伸向了那燃烧着的、纯净的白玉圣烛!

“艾琳!不!”梵卓惊骇地想要阻止。

“这是唯一的办法!”艾琳的声音异常平静,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为了真相!为了阻止他们!也为了…你!”

她的手臂,带着温热的、散发着奇异芬芳的圣血,毅然决然地,触碰到了那纯净的白色烛焰!

嗤——!

预想中的剧烈燃烧并未发生!当艾琳的圣血接触到白色烛焰的瞬间,奇异的一幕出现了!

纯净的白光与散发着神圣气息的血液交融在一起!圣烛的火焰没有灼伤艾琳,反而像是遇到了某种同源却性质相悖的力量,剧烈地波动、摇曳起来!白玉般的蜡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融化!但那融化的“烛泪”,并非滴落,而是化作丝丝缕缕纯净的白光,如同被吸引般,主动流向了艾琳手臂上的伤口,融入她的血液之中!

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而强大的纯净力量,伴随着浩瀚的知识碎片和无数虔诚的祈祷低语,如同洪流般顺着血液涌入艾琳的身体!她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瞬间洗涤、升华!眼前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古老的仪式、燃烧的典籍、兄弟会修士们虔诚的面容、以及…一片无边无际的、如同生命海洋般的金色血液!那是…“源血”?!

与此同时,圣烛的光芒急速黯淡!石室内的神圣力场急剧减弱!周围浓稠的黑暗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开始剧烈地翻滚、咆哮,从四面八方汹涌地挤压过来!守护者的光影发出一声悠长的、如同解脱又如同悲鸣的叹息,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快!取出报告!”梵卓强忍着黑暗侵袭带来的不适和体内力量因圣烛衰弱而再次蠢蠢欲动的冲突,对着沉浸在奇异状态中的艾琳大吼!

艾琳猛地惊醒!她强忍着灵魂被信息洪流冲击的眩晕感,趁着圣烛最后一丝微弱光芒和圣血与烛光交融的瞬间,闪电般伸手探入那正在融化的白玉蜡烛中心!

指尖触碰到了那个小小的羊皮纸卷轴!

她一把将其抓了出来!

就在卷轴离开烛心的刹那——

噗!

最后一缕纯净的白色烛焰,如同风中残烛,彻底熄灭!

整个石室,瞬间被无边的、仿佛能吞噬灵魂的绝对黑暗彻底吞没!

“嗷——!!!”

黑暗中,无数非人的、充满贪婪和恶意的嘶吼声,从石室的每一个角落、每一道石缝中响起!失去了圣烛的压制,被封印在这圣地之下的邪恶与怨念,苏醒了!

而石室入口的方向,也传来了沉重的、令人心悸的撞击声!和西奥多那冰冷、优雅,却如同丧钟般的声音:

“游戏结束,新娘。还有…我亲爱的迷失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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