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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白发鬼

白夜之瞳

端木榊月等了一会,对方也没再发来消息,于是将耳机挂在电脑椅的扶手上,转身走到双层床边躺了下去——家里只有他一个孩子,父母当年买双层床纯粹是为了新奇,端木榊月一直这么认为。

就好像他们结婚,纯粹是因为没结过婚。

但端木榊月就这么出生了,在一个充斥着争吵的家庭出生了。

不知过了多久,夕阳透过窗户打在房间的地板上,少年被饥饿感驱使着睁开了眼睛。他走到厨房里,先煮好饭,随后打开冰箱,取出提前切好片的肉,先将锅子和油烧热后将青椒放进锅里爆炒,随后倒入肉片翻炒,很快便做好了简简单单的青椒炒肉。

他端着菜来到餐桌前,刚要坐下,余光却瞟到桌旁似乎多了个人,吓得甩手把盘子直接丢了过去。

“鬼啊!”

笑话,他家可是五楼,正常人不会来爬窗的。

“放轻松点老弟。”那人似乎早就料到了端木榊月的反应,抬手接住了丢来的菜碗并迅速调整角度,以极快的速度用碗接回了撒出的汤。

“我靠,不是哥,你怎么进来的?”

看清来人后,端木榊月松了口气,接着问道。

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小时候为了方便到学校上学寄宿在他家的表哥,同时也是妈妈的学生,周末。

“上海分局给我的地址,我没想到会是你。”青年双手一摊道,“榊月,我就是湘潭片区的负责人。”

青年叫周沫,比榊月大五岁,现在应当是高二,脸上的稚气早已被成熟取代,声音却依旧是少年记忆里的柔和。

“你是负责人?我靠,那我还成了关系户了?”端木榊月显得十分惊喜,放下碗筷围着哥哥转了三圈后才又开口问道,“你是怎么联系到749的?还是他们主动找的你?”

“呵呵,这个嘛......说来也挺巧的......”

随后,周沫开始向端木榊月介绍自己觉醒异能的原因。

“初中的时候,我们学校一名学生站在五楼走廊的防护墙上——这位被学习压力折磨得够呛的少年终于走到了这一步,而就在他踏着教学楼屋檐准备一跃而下之时,另一名同学及时发现了他,并一把将他拽回......”

“然后你就在濒死的状态下觉醒了异能?”

端木榊月插嘴问道。

“别急榊月,听我把故事讲完。”

周沫伸手摁住老弟的肩膀,继续道,

“尽管这名想要跳楼的少年被救了回来,但他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一个花盆,这个花盆从五楼掉下来,正中下方走过的一名高二的学生的脑袋。”

“也就是我。”周沫无奈的笑了笑道,“想笑就笑吧,反正一会还有得你笑的。”

“哈哈哈哈……”听到这里,端木榊月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房间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缩在角落里的一黑一白两条狗虽然不明白主人为什么这么开心,但还是靠过来加入了主人的阵营,一并快活地摇着尾巴。

“所以你说的还有得笑是什么?”好半天,端木榊月擦了擦眼角的泪花,问道。

“我的能力是,危险感知。”

周沫扶额道,

“这个能力本身根本一点用都没有,唯一的特点是,只要我即将遭遇危险,我的大脑就会自动预警,危险程度不同,预警的强度也不一样。”

“那不是挺厉害的吗?”端木榊月有些不解。

“但是,我无法知道具体危险怎么降临,甚至不知道大致方向,我只知道危险要来了,仅此而已。”

周沫无奈开口,他看着老弟抽动的嘴角,叹了口气道,

“拿命换来的,结果也就......等等。”

周沫忽然脸色骤变,站起身来,一把拽起正准备继续吃饭的端木榊月,不等老弟问缘由便飞快冲向窗户,同时从口袋中摸出一把蝴蝶刀,一道白光闪过,金属防盗网被瞬间切开,两人同时落到了另一边较矮的房屋的屋顶。

“怎么了?”

回过神来的端木榊月刚要询问,火光瞬间将刚才二人所在的房间映成一片红。

“煤气爆炸?我的点点和巧克力!”

一想到家里两条狗,少年顿时心急如焚,却见一戴着银色魔鬼面具的女子单腿跨在窗棂上望向二人,手中把玩着一把弹簧刀。

“她是谁?”

端木榊月紧张地询问旁边的哥哥——直觉告诉他,来者不善。

“白发鬼。”

周沫一手手将老弟护在身后,一手握着手中的蝴蝶刀以反手握刀式警戒,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对手。

“白发鬼?是什么神秘组织还是她个人的代号?还有老哥你什么时候练的蝴蝶刀?”

端木榊月好奇地追问道。

“小朋友,你的话有点多了。”

蒙面女子伸了个懒腰,慵懒的语气中潜藏着杀意。

“见不得光的家伙罢了。”

周沫嗤笑一声,持刀的右手甩了个花刀,竟主动将刀刃收回鞘中,并做出了一个李小龙招牌的挑衅姿势。

“我还轮不到你这个小鬼评头论足。”女子冷笑一声,随后飞身向两人跳来。

“你躲起来,榊月。”

周沫一把推开身后的老弟,随后一记垫步侧踢直取女子胸口。对方显然料到了周沫的进攻,抬掌卸力并借对方收腿落在了屋顶,而后顺势一刀挥出攻向周沫腹部,不过碍于其采用了反手握刀且为全握,不便于切换正手握刀,攻击距离不够而没有一击得手。

(补充:蒙面女的弹簧刀和匕首不同,属于短刀类,正手即为刀刃与虎口同向,可以扩大攻击范围便于攻击,反握则刀刃朝向与虎口相反,便于近距离格斗。而周沫手中的蝴蝶刀与匕首相同,即虎口朝向与刀刃相反时为正手,便于钩挂敌人,杀伤力更大,反握则是刀刃与虎口相同,用于扩大攻击范围)

周沫见状,立即甩脚挣脱对方的抓握,顺势以小腿踢攻向对方头部,蒙面女子立即枕手护头而后向后翻滚,借势快速起身,手中弹簧刀改反握为正握,以拉公式摆开架势,反观周沫立即收身回防,摆出截拳道警戒式准备迎敌。

五秒,三秒,或者更快,蒙面女子率先出招,一记凌厉的前刺刀快速攻向周末面门,周末抬臂挡开对方的持刀手,同时跨步向前,持刀迅速转花刀并将刀柄递到左手改为左手正手握刀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刀刺向对手持刀手臂的肘窝,意图卸掉对方兵器。

不料蒙面女子反应更为迅速,快速转身肘击顺势收回持刀手臂,周末以抬掌顶住对方进攻后左手正手握刀攻向对方躯干,却被女子右手以反手握刀架住刀刃。

“你的反应比以前快很多了。”

蒙面女子冷冷开口,情绪隐藏在了银色的假面之下,趁着周末走神之际一记蹬腿拉开了二人的距离,随后将刀一挥,熊熊烈焰瞬间在刀刃上燃起,火光将银色假面映成了赤金色。

端木榊月看不到哥哥的表情,只见到对方握着燃起火焰的刀斩向自己的哥哥,随后异变突生,周末整个人化为一大片泡沫飘散,穿过女子的身体后又瞬间凝聚成人形,接着一记跳步后踢正中对方后背,毫无防备的蒙面女子瞬间被一脚踢倒在地。

“赢了?”

就在端木榊月准备上前喝彩之时,却见那女子身上冒出黑色的浓烟,接着便见那女子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方式站了起来,就好似是被什么拎起来一般,接着异变突生,女子原本盘起的头发忽的散开,迅速变长,一直拖到地上,颜色也由黑色迅速变为一片雪白。

“终于愿意认真跟我打了么?”

周沫冷冷开口,与刚才和榊月说话时的温和判若两人。

“你会后悔的,周沫......”

面具之下传出的不再是慵懒的女声,而是嘶哑的声音夹杂着金属机械声的重音。

接着,白色的头发迅速飘起,聚合成无数尖刺攻向周沫。

周末立即快速后撤,转了个刀花收回蝴蝶刀并双手合十,一道水墙立即出现在他的身前挡住了头发的攻击,而那可怖的白色头发竟在进入水墙的瞬间就宛如泡在水中的普通秀发般飘散开来。

“为了对付你,我可是做了不少准备的。”周末继续后撤拉开距离,随后在头发突破水墙凝聚成尖刺重新刺向自己时抬起右手,“水枪,改。”

话音刚落,一滴水从他的指尖弹射而出,并在空气中瞬间分裂成无数水珠,以接近音速瞬间击中这些头发,那些头发似乎也有生命一般,肉眼可见地缩了一下,随后快速抽离并缩了回去。就在周末松了口气时,蒙面女子竟主动冲向水墙,双手凝聚出火焰延伸为利爪的形态,几个呼吸间瞬间将周末的水墙化为蒸汽,同时迅速朝周末杀了过来。

“麻烦的东西。”周沫冷哼一声,后仰撤步躲避了对方连续的两次挥爪,一记右鞭腿抓住对方挥爪后摇将对方踢得后退数步,随后立即抬双手摆出水枪的姿势,抬手打出两道高压水流直击对方面具。

面对周沫的攻击,女子那一头诡异的白发瞬间增长并裹住女子面部挡住攻击,随后长头发汇聚成两只大手,一个抓向周沫,一个抓向躲藏的端木榊月。

见状,周沫眉头紧锁,连续后翻躲避攻击的同时将插在裤袋上的蝴蝶刀甩手丢出,蝴蝶刀刀刃上凝聚出水刃,旋转着划破空气,瞬间切断了企图抓住端木榊月的头发,端木榊月借机快速逃向天台的楼梯口。

“他是你的软肋~”

女子的语气中带着得意。

她回头看了一眼逃跑的端木榊月,当机立断便放弃与周沫的战斗,转头追了上去。

“我劝你别找死!”周沫抬脚刹住后退的步伐,双手飞速结印,食指上的白玉扳指亮起淡蓝色的光,随后只见楼下院子中的蓄水池里突然蹿起冲天水柱,并逐渐幻化为一条巨龙,张开大口,一口咬住企图抓住端木榊月的白发女子,并携带其带向高空。

“蛟潜幽壑!”

周沫大喝一声,水龙咬着白发女子从高空坠向地面。

“周沫,你疯了吗?想让这具身体的主人一起去死吗?”女子在空中嘶吼着。

“麻烦。”周沫不由地愣了一下,随后调转水龙方向,重新砸回了蓄水池之中。

“哈哈哈哈!人类,果然......”

女子大笑着利用白发托举自己跃出水面,正准备庆祝劫后余生,一道超高压水流从侧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击中了银色假面的鼻梁部分,伴随着一阵金属撞击声,假面终于有了表情——万分恐惧的表情,随即几块碎片竟从假面上剥落,露出女子苍白的面庞。

“人类......”假面的表情迅速由恐惧转变为愤怒,白色长发疯狂生长,化为无数触手攻向不知何时已经来到院子里的周沫。

“哥,你的刀!”

周沫正准备再次制造水墙抵挡攻击,端木榊月从楼梯间窗户探出头,将收回鞘的蝴蝶刀快速丢向了周沫。

“干得漂亮!”

周沫伸手接住刀后快速甩了个花刀让蝴蝶刀出鞘,随后将魔力汇聚在刀刃,刀刃瞬间延伸出一道长长的水流构成的剑刃。随后他一边逃窜着躲避白发攻击,一边摊开手掌,将刀平放在掌心,驱动水流控制其飞速旋转,随后快步登上院墙,甩手丢出手中旋转的蝴蝶刀攻向了远处的白发女子的面门。白发女子连忙缩回全部的头发保护面具,高速旋转的水刃击中白色头发,削出的碎发如雪花般飘洒向碧绿的水面,点起微不可察的涟漪。

很快这回合的攻防便见了分晓,茂密的白发最终获得了胜利,在强大阻力中失去动力的蝴蝶刀最终停止旋转坠入水中。

“周沫,给我去死!”白发女子愤怒地嘶吼,白色长发中幻化出无数发针铺天盖地攻向了已是强弩之末的周沫。

“要是听你的好好练习法术该多好啊,师姐。”

周沫无力地站在原地——他原本打算幻化成泡沫躲开白发女子的反击,但白发女子不知何时练成了这化发丝为飞针的攻击方式,这样一来一旦他幻化的泡沫被大量破坏,自身也就难以复原,幻化泡沫躲避攻击的也就失去了意义。

“周沫?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那天,周沫从昏迷中苏醒,病房中的消毒水的气味让他不由地打了个喷嚏,将一旁守候的父亲从瞌睡中惊醒。他的爸爸是一名出租车司机,东奔西跑地撑起整个家,尽管不是什么社会精英,却无疑是一位尽职尽责的父亲——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那个宛如铁打般的男人流泪。

“老爸,我没事。”周沫忍着头部的疼痛和晕眩感艰难开口。

“还得谢谢你们学校的一个女同学,要不是她晚自习下课刚好看到你被花盆砸到,估计老爸就见不到你了。”

老父亲颤抖着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喜悦,

“要是你不在了,爸爸都不知道怎么坚持下去......”

很快几天后的月假,他见到了父亲口中那位“女同学”。

周六的下午阳光明媚,周沫正独自在病床上眯眼小憩,身旁忽然飘来一缕兰花的清香,他睁开眼睛,恰好看到身着一中校服的少女将一束铃兰插在他床头柜的花瓶中。

“你好,我叫林兰,比你大一届,现在是初三,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身份。”

她向周沫告知了关于异能和749局的秘密,随后也是同样邀请这位倒霉的少年加入。

随后,少年的身边除了催着交作业的学委以及一些朋友,又多出了一位神秘组织的学姐,一边带着他学习异能知识,一边督促他巩固功课。周沫在异能和元素控制方面很有天赋,很快掌握了水元素控制的要领,并逐步运用到战斗中。林兰对此十分欣慰,亲-自带他参与几次针对超自然生物的战斗,渐渐的,两人配合越来越默契,几乎彼此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对方接下来的出招方式。

“走马灯吗?”

周沫绝望地闭上眼睛,过去的画面一帧帧闪过眼前。

然而,想象中的攻击并未落到他的身上,周沫忽然感觉自己腾空而起,同时耳边传来了老弟的声音:

“不管你是什么,或者你是谁,别碰我哥!”

周沫跌倒在地,随后睁开眼睛,瞳孔瞬间放大——端木榊月半跪在他原本的位置上,鲜血顺着扎在他身上的无数发针流出,将白发染成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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