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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金鱼

白夜之瞳

“这个保密等级......是怎么一回事?”

端木榊月很快接受了自己正身处一个异能者组织的事实——毕竟十二岁正是充满幻想的年纪。听到少年的提问,06停下了与林秀的交谈,林秀秀心领神会地拉着陆宇泽离开了房间。

“端木,你相信超能力么?”

待到二人离开,06搬来椅子坐到端木榊月面前高耸的礼帽之下,骷髅假面的眼眶中燃起了青色的火焰。

“前辈都这样了,我想不信都难。”

端木榊月望着燃烧着青色火焰的骷髅,干咳了一声道。

“学过历史吧?有了解过美苏冷战么?”

06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遥控器一按,面对着端木榊月的白墙上霎时亮起了投影。

“虽然我才小学毕业,美苏冷战多少还是有所了解的。”

端木榊月回答道。

“看看这个你就能明白了。”

06头也不回地操纵遥控器在一大堆可播放文件中翻找,终于停在了一个视频文件。按下播放键,一阵雪花屏过后,画面来到了一艘军舰上,画质上来看应该是上个世纪末的录像文件,画面则随着舰船轻轻晃动着。

“古巴导弹危机,又称加勒比海危机,是指1962年10月,苏联在古巴建立导弹基地引起苏、美两国在加勒比海地区的尖锐冲突。”

06的翘着二郎腿跟少年讲解着视频内容。

“这个我记得,最终是以苏联撤走为结局吧?”

端木榊月举手问道。

“没那么简单。”06淡淡回答道。

而就在这时,画面忽然发生了剧烈的晃动,而在那模糊的画面中,海面上隐约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蛇首?

“看到了吧?”观察到端木榊月惊讶的表情,06淡然开口道,“不错正是一条巨蛇,北欧神话中与雷神索尔同归于尽的尘世之蛇耶梦加得。”

“耶梦......加得......”端木榊月沉浸在巨蛇的震撼与压迫感中半天没能回过神来。

“那场战斗,美苏两国动用了全国半数以上的核武器才将这条巨蛇重新赶回深海之中,亲历者将消息封锁,两国就此开始对地球的超自然生物和事件展开了研究,而这一不被记录的惨烈战斗直到冷战结束后才被美国高层告知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的各位高层,五国就此由美国牵头建立了秘密组织,名为联合国超自然现象调查协会,简称UIS,而我国国内的组织就是我们,中国国防部超自然和国家安全调查保密局,代号第749,简称749局。”

06打了个响指,原本暗下的灯光亮起,天花板上的投影仪自动收回了天花板暗格之中。

“所以,你们到底发现了什么?”

12岁少年的好奇心在此刻被彻底点燃,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更多。

“我们发现了很多传说中才存在的遗迹,并在这个过程中发现了惊人的事。”

06轻笑一声,继续开口,

“第一,神是真实存在的。”

“第二,人类中存在着拥有特殊能力的个体,我们初步判断为神的后裔,及神裔。”

“而你端木榊月,你也极有可能是神裔之一。”

“我么?可是,怎么证明?”

少年感到有些无措,但这个年纪的孩子心里更多是欣喜,而他扬起的嘴角已经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我们曾在神迹中发现了一块雕刻着咒语的石板,这个咒语可以清除人类对于神裔的记忆和印象,但你却并没有收到这个咒语的影响,并且林秀秀之前尝试对你施展朱月之瞳的力量清除你的相关记忆时遭到了反噬,这只能说明你同样拥有和我们一样的能力。”

06十分耐心地向端木榊月解释道。

“那么......我的能力是什么?”

端木榊月已然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自己的能力,毕竟掌握超能力对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来说绝对是一件酷毙了的事情。

“很遗憾,我们不知道。”

06摇摇头,叹口气道。

“为什么?”

“异能的觉醒需要契机,大部分情况是当你陷入生死边缘或遭到其他神裔的攻击之时会被骤然激活。”

06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哦——”

端木榊月的脸瞬间耷拉了下来,06仿佛能从他的脸上看出大写的失望二字。

“没关系,我们已经给你联系了湖南分局的负责人,一个月内通讯员会来找你,届时你就会真正成为我们的成员参加行动。”

06安慰道,

“不过记得,不要为了觉醒能力就铤而走险。”

观察室的大门被推开,端木榊月,穿着整齐来到了走廊,陆宇泽已经靠在墙边等着了。

“咱们的英语比赛怎么办?”

端木榊月望着这位刚认识不到一天的朋友道。

“没事,局里安排了咱的替身参加比赛。”

陆宇泽摆了摆手道,

“要不要先去尝尝工作餐?虽然说跟学校食堂差距不会很大。”

“那,走吧。”

端木榊月也没客气,跟在少年身后前往了餐厅。

餐厅很大,可749局上海分局的人看起来并不多,端木榊月的第一感觉便是感觉十分空旷。

“之前在地铁站袭击我们的人是怎么回事?”

端着餐盘坐下,端木榊月问道。菜品很简单,青椒炒肉,土豆炖牛肉,以及黄瓜丝,不同于学校食堂的是,土豆炖牛肉里能看到大块的牛肉,青椒炒肉里也有大片的肉片,在餐盘里油光发亮。

“他们并不是什么神之类的东西,而是和我们一样的人。”

陆宇泽露出鄙夷的神色回答道。

“和我们一样?异能者吗?”

端木榊月问道。

“不同在于他们根本不关心国家的处境,你可以理解为修仙小说里的散修,一群无利不早起的家伙。”

陆宇泽轻哼了一声,眼中不屑的神色愈盛。

恰在此时,一只苍蝇落在了端木榊月碗中,陆宇泽挥动筷子将其赶到空中后,右手一抬,金色火焰从他的掌心喷涌而出,瞬间将那聒噪的节肢动物化为灰烬。

“酷~”

端木榊月望着甩手熄灭火焰的陆宇泽道,

“你的能力是控制火焰?”

“不是。”

陆宇泽看了看被烫出水泡的掌心,皱了皱眉,

“不过你可以这么理解就是了。”

“异能一般来讲分为两部分,一是是对元素的控制,即像我一样驱使火焰,未来的你也可能会具备驱使其他属性元素的能力,这是我们异能者的主要攻击手段,每个异能者能驱使的元素不同,一般能驱使一到两种,天赋异禀的可以驱使三种,但目前为止没有出现同时驱使四种及以上元素的异能者。”

“其二就是所谓的天赋异能,这只有少部分的异能者拥有这样的能力,比如林队长的朱月之瞳就是其中一种,这类的天赋异能一般会表现在你的某个器官得到强化。”

说罢陆宇泽喝了口汤,继续道,

“你的能力尚未可知,也许未来也会拥有天赋异能也未必,不过就算没有也没关系,毕竟你和我一样是男生。”

“是男生?所以?”

端木榊月有点不明所以。

“你进来这个食堂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么?”

陆宇泽笑着示意端木榊月观察四周。端木榊月看了一圈,摇了摇头——这里除了人就是人,也没见到什么奇怪的生物啊?端木榊月只觉得路易十六——摸不着头脑

“你没发现,其他的探员都是女生么?”

看着眼前陷入思考的朋友,陆宇泽神秘一笑,低声提示道。

“都是女生?”

端木榊月连忙再度环顾四周,而结果也果然如陆宇泽所说,整个食堂除了他俩全都是女生——不止如此,从观察室一直到食堂这一路,除了06和陆宇泽,端木榊月根本没看到过哪怕一个男人。

“这就要说到另一个秘密了。”

眼见端木榊月下巴快要砸到脚背,陆宇泽继续道,

“按照目前UIS的统计数据表明,觉醒的神裔超百分之八十都是女性,像我们这样的男生少之又少。”

“等咱们长大一点,就可以吃到少数人的红利了。”

的确,在当前国内婚恋市场男性人数膨胀的时期(二十一世纪10年代),女性似乎一直是婚恋市场最有利的一方,不过到了他们异能者这边却是直接反了过来。

“兄弟我知道你意思,但是,咱异能者就一定要跟异能者结婚吗?”

端木榊月一直没闲着,趁着陆宇泽长篇大论的时间已经风卷残云般吃完了午餐,缓了缓神后道,

“我可不想找个一拳能把我镶墙里的异能者当我女朋友,或者什么睡着睡着觉梦游喷火之类的。”

陆宇泽沉默了很久,忽然开口道:

“从我们成为异能者开始,我们就已经回不去了。”

“回不去?什么意思?”

端木榊月追问,却看到了陆宇泽眼中的落寞。

“小子,你想把普通人也卷入我们的世界里来吗?姐姐告诉你,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就在这时,一个披着一头金色大波浪的少女将餐盘放到了端木榊月旁边,随后毫不避讳地坐了下来。

“云澈姐,我兄弟刚来这里,别给人家吓着了。”

陆宇泽有些无语地看着开始对端木榊月动手动脚的金毛大波浪道。

“哎呀,我那么吓人么?”

云澈轻笑一声放开了端木榊月,随后换上了严肃的表情,

“749局有明确规定,我们的行动必须永远秘密执行,也就是说,从你加入我们这一刻开始,你和你的朋友,家人,恋人等等就都不再属于同一个世界,你要背负更加沉重的使命,接受中央组织的领导。”

“这位是我们上海分局的队长之一,云澈,和湖北分局的秀秀姐是平级,擅长驱使雷元素战斗,目前已知也只有他们云家的后人会驱使雷电。”

陆宇泽在一旁介绍道。

“纠正一下,雷电元素也有别的人学会过,只不过操作难度太高了,很多人即使学会了也不能运用到实战。”

云澈伸手捋了捋自己的金色长发,脸上带着几分骄傲的神色,

“像我这样能把雷电运用得炉火纯青的,用天才称呼我也绝不过分。”

“雷电元素可以给操纵者带来极快的速度加成因此也十分难以控制,因为很多时候这个加速是强制的。”

林秀秀不知何时来到了陆宇泽旁边,

“只可惜,某些人能跑出一百多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却追不上......”

“闭嘴闭嘴!”

云澈气急败坏地抓起碗里的鸡腿塞到了林秀秀嘴里,端着盘子便离开了。

“她还是过不去那个坎。”

林秀秀大口嚼着鸡腿,含糊不清地道。

“什么坎?”

端木榊月不禁好奇地问道。

“一个异能者爱上普通男高中生的故事罢了,你要是感兴趣,以后让湖南区的负责人告诉你就好了。”

林秀秀叹了口气道,

“说起来,那个负责人似乎跟你同姓呢。”

“别看她俩这个样子,云姐和秀秀姐关系很好的呢。”

陆宇泽尬笑着道。

“嗯。”

端木榊月此时心思已经完全不在这个话题上了,他开始认真思考起了刚才云澈说的话。

朋友,家人......

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了么?

稚嫩的少年不擅长思考沉重的话题,因此端木榊月在返回湖南的高铁上选择了暂时遗忘这个问题。不过他还是将前辈的话记在了自己的手机备忘录中。

说实话,六年级毕业的暑假对于许多孩子来说略显漫长,尤其像端木榊月那样参加完比赛就回到家里摆烂的这一类——妈妈已经接到通知要去长沙学习,留他一个人在家里昏天暗地,除却刚回到湘潭的几天,母亲刚动身前往长沙,端木榊月就直接玩到了第二天早上。

“妹的不会用羊毛吗?羊毛踩着不露脚步啊!那个钓鱼竿怎么用的,钓三次没钓中一下,哥们cos空军呢?”

端木榊月喝了口可乐,左手键盘右手鼠标几乎一刻没停——《我的世界》是一款自由的沙盒游戏,但并不存在什么“开麦”这一先进功能,因此面对这把起床战争中队友的唐人操作,超级生气暴怒的端木榊月只能对着屏幕无力地输出。

就在端木榊月一边疯狂在中岛和蓝队周旋一边试图抢钻石发展红队经济时,世界聊天里弹出来一条消息:

【金鱼(红队)】【那个玩钓鱼竿的空军,你搁这cos蜘蛛侠吗?要么下来打输出要么我现在反水把绿队的桥搭到你的平台上来。】

这是谁的部将?

顾不得疑惑,端木榊月一边逃向自己红队的出生岛,一边行动路径上疯狂搭方块干扰身后的追兵,顺带着用有力量冲击和火矢附魔的弓射爆了绿队正在往他出生岛搭的羊毛桥梁。

而与此同时,那名叫金鱼的玩家的输出还没结束。

【金鱼(红队)】:【拿击退棒那个烧杯密码的倒是去堵桥啊,中岛屠杀流那哥们都带经济回来了,怎么你是想让队友变成蓝队的外卖吗?】

原本站在出生岛那个穿着附魔钻石甲的玩家愣了一下,但很快拎着击退棒迎面穿过端木榊月角色的建模并拦住了蓝队的进攻。而就在端木榊月思考是哪位神人如此言语犀利之时,一个爆炸鸡蛋从上方投下,将正与拿着击退棒的守家流玩家纠缠的几人炸下了桥,系统立即弹出了淘汰播报:

【神咒】被【金鱼】淘汰了

【末影女王】被【金鱼】淘汰了

“看来这金鱼不只是键盘侠,还是个战略天才。”

端木榊月暗想着,手也没闲着,快速来到村民商店用抢回来的钻石升级了己方防具和武器等级,随后兑换了一些道具火速出征......

一场起床战争结束,端木榊月摘下头戴式耳机,伸手抹了一把脸——尽管是在空调房里,紧张刺激的战斗依旧让他额头上结了一层细细的汗珠。他撇开鼠标,将旁边的可乐端起来大口灌下,随后正准备结束游戏躺床上睡一会,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一个顶着王者荣耀鲁班七号头像的用户向他发起了好友申请。

【你好,哪位?】

带着好奇,少年通过了对方的好友申请,并率先发问道。

【备注金鱼,你是史蒂夫Steve18么?我在服务器组织界面里看到了你的介绍信息,说实话把自己的微信挂在网上不是什么聪明的举动。】

几乎是秒回,没想到竟然是之前那位起床战争的队友。

【你好,你打的很不错,很高兴有你这样的队友,哥们。】端木榊月笨拙地打着字回答道。

【我是女生】

对方很快回复,并配了一个生气的典韦头像,嗯,双马尾典韦。

【抱歉,我看你皮肤用的也是男生,不好意思】

端木榊月原本是想说看你游戏打的好以为是男生,但思虑再三还是删掉并换成了这条——他可不想让别人觉得他歧视女生,尽管很多时候这就是事实,就像有些群体总说自己被歧视,实则刻板印象的形成跟他们自己的言行脱不了关系。

【加个好友,以后一起玩】

金鱼回了个小猫挥手的表情包,随后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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