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碟在水槽里堆着，汤汁凝在盘底，泛着油光。夏岺站起身想收拾，手腕却被轻轻按住。
“坐着别动。”厉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点不容置疑的温柔，“我们家没让女生洗碗的规矩。”
他接过她手里的抹布，转身走进厨房。水流哗哗响起，伴随着碗碟碰撞的轻响，像支琐碎又安心的调子。夏岺坐在餐桌旁，看着他系着围裙的背影，心里软得发涨——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的人？家教好，三观正，连细节都透着让人舒服的分寸感。
“那我先回去了，康康还在家等着。”她拎起包，指尖有点发烫。
“我送你。”他解下围裙，擦了擦手就往外走。
明明两栋楼只隔了个小花园，他却每次都要送。晚风掀起他的衬衫下摆，夏岺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心里像揣了颗跳跳糖，甜得发慌。
到了二单元楼下，夏岺停下脚步：“就到这儿吧。”
他没说话，只是望着她，眼里的光在夜色里格外亮，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舍。夏岺被他看得心跳加速，正想转身，却听见他轻声问：“可以抱一下吗？”
她愣了愣，点了点头。
他的怀抱很暖，带着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手臂轻轻环住她的背，没有逾矩的用力，却让人莫名安心。夏岺的脸颊贴在他胸口，能听见他沉稳的心跳，咚、咚、咚，敲得她心慌。
只抱了几秒，她就猛地退开，转身往楼里跑：“拜拜！”
“拜拜。”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点笑意。
冲进电梯，夏岺才靠在轿厢壁上喘气。镜子里的自己脸颊通红，眼神发亮，哪还有半分要保持距离的样子？“疯了疯了。”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清醒点——明明说好只做朋友，怎么就发展到拥抱了？
可指尖触到发烫的脸颊，心里那点狂喜却压不住，像煮沸的水，咕嘟咕嘟冒着泡。
打开家门，康康立刻扑上来，尾巴摇得像朵花，大概是闻到了她身上不同的气息，兴奋地在她脚边转圈。“你也看出来我开心啦？”夏岺蹲下来揉它的耳朵，忍不住笑出声。
洗完澡出来，她裹着浴巾坐在沙发上，康康趴在她腿上打呼噜。手机安静地躺在旁边，没有新消息，可她总觉得指尖还残留着拥抱时的温度。
“不能再这样了。”她对着空气嘀咕，却忍不住把脸埋进康康的毛里，偷偷笑了起来。
次日手机震的时候，夏岺正给康康梳毛。厉尘发来消息：“今天把康康带过来吧，给朵朵买了新狗粮，它应该也会喜欢。”
阳光透过纱窗落在康康金灿灿的毛上，夏岺笑着揉了揉它的头：“带你去见帅哥和小美女咯。”
到了888号房，她试着按了091788，门锁“咔哒”一声弹开。心里那点暗喜像汽水的泡泡，悄悄冒了上来——他真的改了密码。
“进来吧。”厉尘系着围裙在厨房探出头，朵朵已经摇着尾巴扑过来，围着康康嗅个不停。
食盆里添好了新狗粮，颗粒饱满，还混着冻干肉粒。康康埋着头吃得欢，尾巴扫得地板沙沙响。夏岺看着那袋印着外文的狗粮，心里嘀咕：这种高级货，怕是要几百块一包吧？以前她总把自己啃剩的骨头丢给康康，从没给它买过这么好的零食。
“康康好像很喜欢。”她转头对厉尘说，语气里带着点不好意思。
“你开心就好。”他端着菜出来，笑了笑，“快去洗手吃饭。”
“今天怎么这么早？”夏岺洗完手坐下，看着桌上的四菜一汤，还是温热的。
“不想让你等。”他给她盛了小半碗饭，动作熟练得像做过千百遍，“知道你吃不多。”
夏岺的心轻轻颤了一下，低头扒着饭，没敢看他。
吃过饭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夕阳的余光从落地窗斜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夏岺把脚又习惯性地抬起来，搭在厉尘腿上。他没说话，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的脚踝，指尖带着温度，轻轻揉捏着。
“厉尘，”她忽然开口，声音有点发飘，“我比你大三岁呢。”
“嗯，知道。”他的指尖顿了顿。
“那你该叫我姐姐。”她故意逗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他抬眼看过来，夕阳的光落在他睫毛上，镀上一层金边。沉默了几秒，他低声喊：“姐姐。”
声音不高，却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夏岺看见他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从耳廓一直蔓延到脖颈。
气氛突然变得很微妙。窗外的霞光慢慢淡下去，屋里只剩下电视的微光。厉尘渐渐向她靠近，沙发陷下去一小块，带着他身上的气息。他的手悬在半空，犹豫了一下，终于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掌心相贴的瞬间，夏岺的心脏像被按了加速键，砰砰直跳。她没躲，甚至有点期待——这样的氛围，好像就该发生点什么。
他的脸离得很近，呼吸轻轻拂过她的脸颊。下一秒，他的吻落了下来。
很轻，很软，带着点刚吃过的草莓味，像含着颗糖。没有急切的掠夺，只有小心翼翼的试探，温柔得让人心头发颤。夏岺闭上眼睛，抬手轻轻环住他的脖子。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慢慢松开她。两人额头相抵，都有点喘。夏岺不敢看他的眼睛，脸颊烫得能煎鸡蛋，手还紧紧攥着他的衬衫。
空气里弥漫着尴尬的沉默，只有电视还在不知疲倦地播放着。厉尘轻轻咳了两声，声音有点哑：“今晚……留下来吧。”
夏岺愣了愣，心里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太快了，一个说其实早就期待了。她咬了咬唇，最终还是轻轻“嗯”了一声。
原来他让她带康康过来，是早就打好了主意，断了她回家的借口。这家伙，看着清冷，心思倒挺细。
康康和朵朵在地毯上打着滚，发出欢快的呜咽。夏岺看着它们，又看了看身边的厉尘，他的耳朵还红着，眼神却很亮。
“你先去洗澡吧。”厉尘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腕，牵着她往卧室走。
夏岺的心跳得像要蹦出来，低着头跟在他身后，目光却忍不住往四周瞟。他的卧室竟和她的小客厅差不多大，落地窗旁摆着张浅灰色的沙发，角落里立着电脑桌，上面放着台笔记本，整个房间宽敞又整洁，唯独那张床格外显眼——宽宽大大，目测足有三米，衬得他185的身高都显得秀气了些。
“这床是定制的？”她忍不住问。
“嗯，以前在家睡惯了大的。”他从衣柜里拿出套浅蓝色的睡衣，递过来时耳根微红，“这套应该合适你，先穿着吧。”
夏岺接过睡衣，指尖触到柔软的棉质，心里咯噔一下：“你连这个都准备好了？”
“从你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备着了。”他说得坦诚，眼神却有点闪躲，“想着万一……”
万一什么，他没说下去，但夏岺懂了。原来从那么早开始，他就没把她当普通朋友。她捏着睡衣走进浴室，门关上的瞬间，才靠在门板上喘气。
浴室大得离谱，干湿分离的设计，连马桶都是带着智能盖的精致款，比她出租屋的小客厅还宽敞。花洒喷出的热水落在脸上，温热的水流却冲不散心里的纠结——他们发展得是不是太快了？会不会只是他一时兴起，玩过之后就撒手？
可转念又想，他那么帅，比自己小，就算最后成了陌生人，好像也是她赚了。至少她拥有过这样温柔又好看的人，总比守着过去的回忆强。
纠结间，澡洗了快半个小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好了吗？”
“快好了。”夏岺赶紧关了水，擦干身体换上睡衣。衣服带着淡淡的洗衣液香，尺寸刚刚好，像为她量身定做的。
推开门出去时，厉尘正坐在沙发上，也换了件干净的白色T恤，头发湿漉漉的，发梢还在滴水。“你也洗澡了？”
“嗯，怕你等。”他指了指隔壁的门，“我在那边洗的。”
夏岺这才发现，原来每个房间都带独立卫浴，连客厅都有洗手间。这种生活，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两人站在房间里，一时没说话。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漫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朦胧的光影，气氛里弥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夏岺的指尖捏着睡衣下摆，心跳得飞快，却没再想过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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