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c致歉，主桐心薇岷，副凡门吹雪，天戚雨报

除妖师李&猫妖田

忘忧阁的后院，是另一个世界。

前厅茶馆的喧嚣被一道爬满青藤与紫花的古老砖墙隔绝。这里俨然是一个微型的热带雨林，又或是被时间遗忘的秘密花园。粗壮的藤蔓虬结缠绕，攀附着特意搭建的玻璃穹顶。巨大的芭蕉叶舒展着油亮的绿意，姿态妖娆的鹤望兰擎着火鸟般的橙红花朵，空气凤梨像精灵般悬垂在半空，各种叫不出名字的奇花异草在精心规划的湿润土壤或苔藓覆盖的奇石间肆意生长，争奇斗艳。空气湿润而温暖，饱含着蓬勃的生命力。

这里是张艺凡的王国。也是忘忧阁最坚实的屏障之一——由戚薇亲手布置、并由张艺凡每日以花妖本源之力滋养的“森罗迷阵”。寻常人误入此地，只会觉得路径复杂、景色迷人，不知不觉便会绕回原处；心怀恶意者闯入，则会被无处不在的藤蔓悄然缠绕、花粉致幻，最终迷失在这片生机盎然的牢笼里。

此刻，这片宁静的王国正被一阵清脆如银铃、又带着点气急败坏的笑闹声打破。

“张艺凡！你给我站住！把东西还我！” 田曦薇的声音穿透层层叠叠的阔叶植物传来，带着明显的恼羞成怒。

“嘻嘻！不给不给！有本事来抢呀！” 张艺凡的声音则像林间跃动的小鹿，满是狡黠的欢快。

一道娇小的身影在巨大的龟背竹叶片后一闪而过，正是张艺凡。她今天穿着一条嫩黄色的棉布连衣裙，赤着脚丫，在湿润的泥土和光滑的鹅卵石小径上跑得飞快，像一朵会移动的小太阳花。她手里高高举着一个小玩意儿，在光斑下反射出一点金属光泽——那是田曦薇的铜铃

田曦薇追在后面，腿上的伤让她动作有些微跛，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猫妖的敏捷。她像一道灰色的影子，在茂密的植物丛中灵巧地穿梭、跳跃。湿漉漉的栗色发梢贴在光洁的额角，几片不小心沾上的翠绿蕨类叶子随着她的动作上下翻飞，那双标志性的圆亮杏眼此刻因为气恼和奔跑而显得更加明亮生动，脸颊也泛着健康的红晕。

“你个小混蛋！那是我的东西！很重要的！” 田曦薇一边追，一边试图用幻术干扰。她指尖微动，前方张艺凡跑过的路径上，几片巨大的芭蕉叶影子诡异地扭曲晃动起来，试图营造出前方是陷阱或墙壁的错觉。

然而张艺凡只是咯咯笑着，头也不回地朝那片晃动的叶影冲了过去！就在她即将撞上的瞬间，那片区域的几株含羞草仿佛受到无形的召唤，细密的叶片倏地合拢，露出后面畅通无阻的小路。张艺凡轻盈地穿了过去，幻影在她身后无声破碎。

“没用的小田！在这里，花花小草都是我的眼睛！” 张艺凡得意地晃了晃脑袋，两根麻花辫也跟着跳了跳。她甚至调皮地朝旁边一株垂着气生根的榕树伸了伸手，一根柔韧的气根如同活物般垂下，在她面前卷曲成一个秋千的形状。她轻盈地跳了上去，气根带着她悠然地晃荡起来，还回头冲追近的田曦薇做了个可爱的鬼脸。

“你！” 田曦薇气得跺脚，又不敢太用力怕牵动腿伤。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不再追逐，反而猛地停下脚步，就地一蹲，双手捂住小腿，发出一声夸张的痛呼：“哎哟！我的腿…好疼！”

声音里瞬间带上了痛苦和委屈的颤音，逼真无比。

“啊？小田！” 张艺凡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被担忧取代。她立刻从气根秋千上跳下来，毫不犹豫地朝着田曦薇跑回来，小脸上满是焦急：“你没事吧？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都怪我…”

就在她靠近田曦薇，弯腰想查看她“伤势”的瞬间，刚才还一脸痛苦的田曦薇猛地抬起头，脸上哪有半分痛楚，只有计谋得逞的狡黠笑意！她闪电般出手，目标直指张艺凡紧握在手里的铜铃！

“抓到你了！”

“啊——！” 张艺凡这才反应过来上当，惊叫一声想缩手，但已经来不及了。田曦薇的手指如同最灵巧的猫爪，精准地捏住了铜铃的边缘，眼看就要夺回。

千钧一发之际，张艺凡情急之下，另一只空着的手下意识地朝旁边一株开着紫色小花的藤蔓一挥。那藤蔓仿佛得到了指令，“嗖”地一下弹射过来，顶端一朵柔韧的花苞如同小手般，轻轻在田曦薇的手腕上拂了一下。

“噗嗤！” 那朵紫色小花突然爆开一小团淡紫色的花粉，带着清甜的、令人瞬间放松的香气，直扑田曦薇面门。

“阿嚏！阿——嚏！” 田曦薇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花粉袭击弄得连打了两个大喷嚏，眼泪都快出来了，手上抢夺的动作自然一滞。

张艺凡趁机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猛地向后一跳，再次拉开了距离，惊魂未定地拍着小胸脯：“吓死我了！小田你骗人！”

田曦薇揉着发痒的鼻子，看着张艺凡那副委屈又后怕的样子，再看看自己手腕上沾着的点点紫色花粉，忍不住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刚才那点气恼早就烟消云散，只剩下对这小笨蛋又无奈又宠溺的情绪。

“行行行。” 田曦薇索性盘腿在湿润的苔藓地上坐了下来，放弃了追逐，歪着头看张艺凡，“那你拿着我的铃铛干嘛？又不能吃。”

张艺凡见她不追了，也放松下来，好奇地打量着手里的小铜铃。铃铛只有拇指指节大小，入手微沉，造型古朴，上面刻满了细密扭曲、仿佛会自行流动的纹路。她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拨弄了一下里面被卡住的铃舌，铃铛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周围的空气似乎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

“它…它在‘呼吸’。” 张艺凡睁大了眼睛，纯净的眸子里满是惊奇。作为花妖，她对生命气息和能量波动有着天然的敏锐感知。“像一株害羞的含羞草，把自己包裹起来了。薇薇姐，它为什么不会响？这些花纹好漂亮，像藤蔓一样…它是什么宝贝呀？”

田曦薇看着张艺凡那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心软得一塌糊涂。她拍了拍身边松软的苔藓地：“过来坐，我告诉你。”

张艺凡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地走过来，挨着田曦薇坐下，小心翼翼地把铜铃放在掌心，托到两人中间。

“这叫‘隐息铃’。” 田曦薇的声音放柔了许多，带着一丝追忆，“是…很久很久以前，一位…嗯，算是我的长辈吧，留给我的。上面的纹路，是一种非常古老的符文，叫‘鬼工纹’，现在几乎没人会了。它的作用，就是像你说的，把自己藏起来，‘呼吸’得让别人感觉不到。” 她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铃铛表面冰凉的花纹。“你看，它把铃舌卡住了，所以不会发出声音。真正的力量在这些纹路里，能像一层水膜一样，包裹住佩戴者，干扰那些探测妖气的法术和仪器。”

“就像给我的小盆栽们盖上一层看不见的薄纱，让阳光不要太刺眼？” 张艺凡似懂非懂地比喻道。

“差不多吧。” 田曦薇笑了笑，揉了揉张艺凡柔软的发顶，“昨天多亏了它，不然我可能就被那个凶巴巴的除妖师抓住了。” 她脑海里闪过李一桐那双在雨夜中亮得惊人的锐利眼眸，心头莫名地微微一跳。

“啊！那个很厉害的大姐姐！” 张艺凡立刻紧张起来，小手抓住田曦薇的胳膊，“她是不是很可怕？她还会来抓你吗？”

“怕什么。” 田曦薇挺起胸脯，努力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她再厉害，不还是被我甩掉了？而且这里是戚姐的地盘，有森罗迷阵，她找不进来的。” 话虽这么说，她心里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夜密道里，那个除妖师挡在自己身前、替自己拦下追兵的背影。冰冷，却莫名地…可靠？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赶紧甩甩头把它抛开。

“可是…她好像也不是很坏？” 张艺凡小声嘀咕着，回想着李雪琴通讯器里传来的、那个清冷但似乎并不冰冷的声音，“她还提醒你小心呢…”

“除妖司的人，哪有不坏的？” 田曦薇立刻反驳，语气里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急促和一丝…心虚。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目光落在张艺凡掌心安静躺着的隐息铃上，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艺凡，你喜欢这个铃铛吗？” 田曦薇问道。

“喜欢呀！它好特别，花纹像活的一样！” 张艺凡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田曦薇看着张艺凡纯净无邪的笑脸，又想到她那极易被特殊仪器探测到的、属于花妖的纯净治愈气息，心中某个决定瞬间变得无比清晰。她伸出手，却不是去拿回铃铛，而是轻轻握住了张艺凡托着铃铛的小手，将她的手连同铃铛一起合拢。

“那…送给你了。” 田曦薇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啊？！” 张艺凡惊得差点跳起来，连连摇头，想把铃铛塞回田曦薇手里，“不行不行！这太贵重了！是薇薇姐长辈给的！我不能要！”

“拿着！” 田曦薇按住她的手，语气不容置疑，眼神却无比温柔，“那位长辈把它给我，是希望它能保护我。现在，我觉得它更应该保护你。”

“为什么？” 张艺凡不解。

“因为…” 田曦薇顿了顿，环顾着这片生机勃勃的花房，压低声音，“‘影蚀’组织在找具有特殊能力的妖。你的治愈能力，还有你能沟通植物的天赋…对他们来说，是极其珍贵的‘材料’。” 她想起昨夜黑市那些杀手冰冷的眼神，心底泛起寒意。“这个铃铛，能帮你更好地藏起来。以后出门，或者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就把它带在身上，明白吗？”

张艺凡看着田曦薇眼中真切的担忧和不容置疑的保护欲，小嘴微微张着，眼圈慢慢红了。她不再推辞，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小手紧紧攥住了那枚冰凉古朴的铜铃，仿佛握住了一份沉甸甸的守护。

“嗯！谢谢薇薇姐！我会好好保管的！” 她把铃铛小心地放进连衣裙胸前的小口袋里，还轻轻拍了拍，像是安抚一个害羞的小生灵。

“这才乖嘛！” 田曦薇松了口气，脸上重新绽开笑容，刚才的凝重气氛一扫而空。她坏心眼地又伸出手指，飞快地挠了挠张艺凡的腰侧。

“呀！薇薇姐你又来！” 张艺凡最怕痒，立刻尖叫着弹了起来，像只受惊的小鹿般朝着一丛茂盛的绣球花跑去，边跑边笑。

田曦薇哪里肯放过她，也笑着跳起来追了上去。两个女孩的身影在绿意盎然、光影迷离的花房中追逐嬉闹起来，清脆的笑声如同溪水叮咚，暂时驱散了笼罩在忘忧阁上空的阴霾。张艺凡利用对植物的熟悉，时而在巨大的琴叶榕后躲藏，时而指挥藤蔓轻轻绊一下田曦薇（当然不敢再放花粉了）；田曦薇则仗着猫妖的敏捷，在花架和垂落的藤萝间闪转腾挪，时不时突袭成功，惹得张艺凡又是一阵娇嗔。

阳光穿过玻璃顶棚，将她们跳跃的身影和这片梦幻的绿色牢笼一同镀上温暖的金边。空气中弥漫着花香、青草味和少女无忧无虑的欢笑声。这一刻，仿佛所有的危险、追捕、阴谋都远在天边。

***

花房的嬉闹声隐约传到前厅。

忘忧阁的茶馆部分，此刻客人寥寥。午后慵懒的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棂，在擦拭得一尘不染的深色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里弥漫着上等茶叶的醇厚香气，混合着淡淡的檀香，宁静而祥和。

戚薇坐在茶馆最深处、靠窗的一张红木茶台旁。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月白色改良旗袍，勾勒出成熟而优雅的曲线。乌黑的长发松松挽起，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她面前的紫砂壶中，水汽氤氲，茶香袅袅。她的动作行云流水，烫杯、置茶、高冲、低斟，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着一种沉淀了时光的韵律感，赏心悦目。

然而，她低垂的眼睫下，那双深邃如古井的眼眸中，却并无品茗的闲适，只有一片沉凝的思索。昨夜黑市的风波，李一桐的出现，尤其是“清道夫”的介入，都透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息。这绝不仅仅是一次针对黑市交易的突袭。

她执起一只薄如蛋壳的白瓷茶杯，送到唇边，却没有饮，目光若有所思地投向窗外——那里是通往后院花房的月亮门。

“戚姐，” 一个略显沙哑但恭敬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是忘忧阁的另一位“员工”，一个沉默寡言、脸上带着陈旧刀疤的中年男人，名叫老刀。他负责处理一些戚薇不便亲自出手的“杂事”，是忘忧阁的影子。“查到了点东西。”

戚薇收回目光，并未放下茶杯，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老刀的声音压得更低：“昨晚鬼市动手的‘清道夫’，领头的代号‘蝰蛇’，是副司长周震豢养多年的疯狗。他们用的符文弹和装备，有司内研究所的特殊标记，但…行动报备记录是空白的。是私活。”

戚薇的指尖在温润的杯壁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周震…除妖司内激进派的铁杆拥趸，一直视她这个主张“人妖有限共存”的高层为眼中钉。私自动用“清道夫”，目标还是李一桐（除妖司自己颇有潜力的新锐）和一个身份不明的猫妖（田曦薇）…这指向性过于明显了。

“另外，” 老刀继续道，“‘影蚀’那边有消息漏出来，说他们最近在找一种‘纯净的花蜜源’，出价极高，要求是…活的，状态完好。”

“花蜜源…” 戚薇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纯净的花妖本源之力，对于某些邪术和禁忌实验来说，确实是顶级的“材料”和催化剂。她看向后院的方向，张艺凡那纯净无邪的笑脸浮现在眼前。一股冰冷的怒意在她平静无波的心湖下悄然涌动。周震…“影蚀”…这两者之间，是否已经有了某种肮脏的勾连？昨晚的行动，究竟是除妖司内部的倾轧，还是针对张艺凡的一次试探性狩猎？

“知道了。” 戚薇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她终于将杯中的清茶饮尽，温热的液体滑入喉间，却未能驱散心头的寒意。“盯紧周震的动向。还有，通知外围的‘眼睛’，忘忧阁附近，加强警戒。一只陌生的苍蝇飞进来，都要知道它的来路。”

“是。” 老刀应声，身影悄无声息地退入角落的阴影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戚薇放下茶杯，目光再次投向那扇通往花房的月亮门。里面的嬉笑声似乎更清晰了些。她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空气中清冽的茶香与后院隐约传来的草木芬芳。片刻后，她睁开眼，眼底的冷冽被一丝复杂的温柔取代。

该去看看那两个疯丫头了。

***

花房里的“战争”已经进入白热化。

田曦薇凭借一次漂亮的假动作，终于把张艺凡逼到了一个由巨大滴水观音叶片形成的“死角”。她得意洋洋地张开双臂，像一只捕猎成功的猫：“嘿嘿，小艺凡，这下看你往哪跑！乖乖把铃铛交出来让我看看，我就饶了你！”

张艺凡背靠着冰凉湿润的巨大叶片，小脸红扑扑的，大眼睛滴溜溜转着，显然还没放弃“抵抗”。她一只手捂着装了铃铛的小口袋，另一只手悄悄背到身后，指尖微微颤动，试图召唤旁边的藤蔓来“救援”。

“嗯？还想搬救兵？” 田曦薇一眼看穿她的小动作，坏笑着逼近一步，“没用的！今天姐姐我…啊！”

她得意的宣言还没说完，异变陡生！

一股极其微弱、但异常尖锐冰冷的能量波动，如同无形的毒针，毫无征兆地穿透了花房外围层层叠叠的植物屏障和戚薇布下的森罗迷阵，精准地刺入了这片生机盎然的空间！

这波动并非针对田曦薇，而是如同精准的探针，瞬间锁定了张艺凡身上散发出的、那纯净而独特的草木治愈气息！像黑暗中贪婪的触手，猛地缠绕上来！

“唔！” 张艺凡如遭电击，小脸瞬间血色褪尽，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她感觉像是被无数冰冷的针同时刺穿了心脏，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剧痛让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双腿一软，就要瘫倒在地。背在身后试图召唤藤蔓的手也无力地垂下。

“艺凡！” 田曦薇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化为惊骇！她比张艺凡更快地感知到了那股充满恶意的探测波动！那是“影蚀”组织惯用的、专门针对特殊妖族的灵能探测标记！他们竟然真的找上门了！而且如此精准、如此隐蔽！

猫妖的本能在这一刻压倒了一切！田曦薇的身影在原地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几乎在张艺凡倒下的瞬间就扑到了她身边，用尽全身力气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同时，她体内沉寂的妖力如同被点燃的炸药，轰然爆发！

嗡——！

一层肉眼可见的、带着细密古老符文虚影的淡金色光晕，以田曦薇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这光晕并不明亮，却带着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古老而威严的气息，如同无形的护盾，将她和怀中的张艺凡牢牢包裹！

嗤啦！

那冰冷恶毒的探测波动撞在淡金色光晕上，发出如同烙铁烫肉的刺耳声响，瞬间被消融、湮灭！

“呃！” 强行爆发妖力抵御这记阴险的探测冲击，牵动了田曦薇腿上的伤口和昨夜透支的根基，她喉头一甜，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但她抱着张艺凡的手臂纹丝不动，那双圆亮的杏眼此刻充满了冰冷的戾气和滔天的怒火，警惕地扫视着花房的每一个角落！她全身的肌肉绷紧，如同炸毛的凶兽，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沉呜鸣。

是谁？！

“薇薇姐…” 怀里的张艺凡虚弱地睁开眼，小脸苍白如纸，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因剧痛和恐惧而生的泪水，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别怕！” 田曦薇的声音嘶哑却异常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保护意味，“我在！谁也别想动你！”

花房内，刚才还充盈着欢声笑语的温暖生机，此刻荡然无存。阳光依旧穿过玻璃顶棚，却仿佛失去了温度。花草树木似乎也感受到了那瞬间的恶意冲击，叶片无风自动，发出不安的簌簌声响。空气中残留着探测能量被湮灭后的焦糊味和淡淡的血腥气。

就在这时，月亮门处光影一暗。

戚薇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脸上的平静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凝如水的肃杀。她显然也感知到了那瞬间的恶意冲击和妖力爆发。她的目光如电，瞬间扫过紧紧抱在一起、一个嘴角带血、一个脸色惨白的田曦薇和张艺凡，最后落在那被强行驱散、空气中尚未完全平息的能量涟漪上。

“戚姐…” 田曦薇看到戚薇，紧绷的神经稍稍一松，但眼神中的警惕和愤怒丝毫未减。

戚薇没有说话，只是快步走到两人身边。她蹲下身，先是用指尖快速在张艺凡眉心点了一下，一股温和醇厚的灵力涌入，暂时安抚下她受惊的灵魂和紊乱的气息。张艺凡急促的呼吸渐渐平复，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眼中的恐惧稍退，依赖地往田曦薇怀里缩了缩。

接着，戚薇的目光落在田曦薇嘴角的血迹和她腿上因为刚才爆发妖力而再次渗出血色的绷带上，眉头深深蹙起。她伸出手指，沾了一点田曦薇嘴角的血迹，放到鼻尖极其轻微地嗅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那血中蕴含的妖力，比她预想的要古老、纯粹得多。

“是‘灵犀针’。” 戚薇的声音冰冷，打破了花房令人窒息的寂静，“‘影蚀’研究所专门用来标记和追踪特殊猎物的邪门玩意儿。隐蔽性极强，穿透力也不弱，但只能使用一次，距离不会太远。”

她站起身，目光锐利如刀，仿佛穿透了花房的玻璃穹顶，刺向外面的世界。“他们找到附近了。而且…”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刺骨的寒意，“目标明确。”

她的目光落在张艺凡紧捂着的小口袋上——那里，那枚古朴的黄铜隐息铃，正透过薄薄的布料，散发着微弱却坚定的守护波动。

“看来，有人嫌命太长了”

花房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