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c致歉,主桐心薇岷,副凡门吹雪,天戚雨报
除妖师李&猫妖田
冰冷的雨水如同密集的钢针,狠狠砸在脸上、身上。每一次急促的呼吸都牵扯着后背撕裂般的剧痛,冰冷的雨水混合着伤口不断渗出的温热血液,将李一桐整个后背浸透,带来一阵阵令人牙关打颤的寒意和眩晕。她的视线模糊不清,耳朵里充斥着嗡嗡的耳鸣和远处城市模糊的喧嚣,还有近在咫尺、同样粗重急促的喘息声。
田曦薇几乎是半扛半拖着她在雨幕和城市边缘迷宫般复杂的小巷中亡命奔逃。猫妖的敏捷在此刻发挥到了极致,她像一道在暴雨中飘忽的银灰色影子,专挑最阴暗、最狭窄、布满垃圾和积水的路径,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遮蔽物。每一次转弯,每一次停顿,都伴随着田曦薇紧张到极致的灵觉扫描,确认没有追兵的气息。
“撑住…李一桐!再撑一会儿!” 田曦薇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嘶哑而破碎,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和急切。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臂弯里身体的沉重和体温的流失,那浓重的血腥味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李一桐为她挡下的那一击,那喷涌而出的鲜血,那为了保护最弱小妖灵而暴露的脆弱后背…这一幕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印在她的脑海里,烧穿了她心中所有冰冷的戒备和成见。
李一桐的意识在剧痛、失血和侵入体内的阴寒能量的侵蚀下,如同风中残烛,时明时灭。她只能本能地依靠着田曦薇的支撑,机械地挪动着灌了铅般的双腿。雨水冲刷着脸上的血污,带来一丝短暂的冰冷清醒。她模糊地看到田曦薇苍白的侧脸,紧抿的唇角和那双即使在亡命中依旧锐利如刀、却不再是对准她的琥珀色眼眸。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混杂着劫后余生的恍惚、对田曦薇爆发出恐怖力量的震惊,以及一丝…奇异的安心感,在她心底悄然滋生。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田曦薇猛地在一处极其隐蔽的、被爬山虎几乎完全覆盖的破旧砖墙前停下。墙角堆满了腐烂的木板和废弃的轮胎,散发着浓重的霉味。她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安全后,迅速挪开几块看似随意堆叠、实则巧妙卡住的木板,露出后面一个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黑黢黢的洞口。
“进去!” 田曦薇不由分说,几乎是半推半抱地将意识模糊的李一桐塞了进去,然后自己也迅速闪身而入,反手将木板重新卡好。
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潮湿、阴冷、带着浓重灰尘和纸张霉变的味道扑面而来。李一桐被这浓烈的气味呛得咳嗽起来,牵动了伤口,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软倒。
“小心!” 田曦薇惊呼一声,连忙扶住她,摸索着将她轻轻放倒在一个相对干燥的角落。黑暗中,只听到两人粗重的喘息和雨水敲打外面木板的声音。
啪嗒。
一点微弱的、摇曳的橘黄色火光在黑暗中亮起,驱散了小范围的黑暗。是田曦薇点燃了一个小小的、防风野营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这个狭小空间的轮廓——这里似乎是一个废弃的地下书库。狭窄的空间里堆满了破损发霉的木书架,上面歪歪斜斜地塞满了各种蒙尘的、纸张发黄卷曲的书籍和卷宗,空气里弥漫着时光腐朽的气息。地上散落着一些空罐头盒和废弃的包装袋,角落里铺着一块相对干净的防水布,上面放着一个瘪瘪的背包。显然,这是田曦薇众多“狡兔三窟”中的一个临时落脚点,并非戚薇提供的安全屋。
借着灯光,田曦薇终于看清了李一桐的状况,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一桐侧躺在地上,脸色惨白得如同金纸,嘴唇毫无血色,紧蹙的眉头显示着巨大的痛苦。她后背的衣物被能量刃撕裂开一个巨大的口子,一道深可见骨、皮肉翻卷的狰狞伤口暴露在空气中,边缘的肌肉呈现不祥的青黑色,丝丝缕缕的黑色寒气正从伤口中不断逸散出来,侵蚀着周围的皮肤和血肉,阻止着伤口的自然愈合。鲜血虽然被雨水冲刷掉一部分,但依旧在缓慢地渗出,将身下粗糙的地面染红了一小片。她的呼吸微弱而急促,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身体痛苦的颤抖。
“该死…是‘蚀骨寒刃’!那帮杂碎!” 田曦薇一眼就认出了伤口上残留的能量特征,是除妖司激进派豢养的某些人惯用的阴毒禁术!她的眼中瞬间燃起冰冷的怒火,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焦。李一桐的状态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失血加上阴寒能量的持续侵蚀,随时可能危及生命!
她手忙脚乱地翻找自己那个瘪瘪的背包。里面只有半瓶清水、一小包压缩饼干、几块干净的布条,还有一小瓶她自己配置的、效果有限的止血草药粉。没有专业的医疗包,更没有能驱散这种阴毒能量的符箓或丹药!
“忍着点…” 田曦薇的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紧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她咬咬牙,用清水小心翼翼地冲洗着李一桐后背伤口周围的污垢和血渍。冰冷的清水触及翻卷的皮肉,李一桐的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牙关紧咬,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
“对…对不起…” 田曦薇的动作更加僵硬和笨拙,她从未如此细致地照顾过别人,尤其是处理如此严重的伤口。她的手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倒草药粉时甚至洒了一些在外面。她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将那些散发着淡淡苦涩气味的绿色粉末尽量均匀地撒在伤口上,然后用干净的布条一圈一圈、尽可能轻柔地包扎起来。她的动作毫无章法,包扎得也歪歪扭扭,甚至有些地方勒得太紧,有些地方又太松,根本无法有效止血,更遑论对抗那阴寒的能量。
李一桐紧闭着眼睛,忍受着伤口被触碰带来的阵阵剧痛和那笨拙包扎带来的不适。她能感觉到田曦薇指尖的微凉和无法抑制的颤抖,能嗅到她身上传来的、混合着雨水、血腥和她自身那种独特青草气息的味道。这种脆弱被暴露在不久前还是敌人的对象面前的感觉,让她本能地感到不安和抗拒,但身体的重伤和意识的模糊又让她无力反抗。更让她心惊的是,侵入体内的那股阴寒能量如同跗骨之蛆,正沿着经脉缓缓侵蚀,带来刺骨的冰冷和阵阵麻痹感,让她运转灵力都变得异常艰涩。
昏黄的灯光下,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李一桐压抑的喘息、布条摩擦的声音以及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气氛压抑而沉重。
“为什么…” 李一桐的声音极其微弱,带着重伤后的沙哑,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她没有睁眼,仿佛只是在呓语,“…为什么救我?还暴露了…那样的力量…” 她指的是田曦薇在游乐场爆发的、足以震慑全场的幻术潮汐。那绝非普通猫妖所能拥有的力量,一旦暴露,必将引来更大的麻烦。
田曦薇包扎的动作猛地一顿。昏暗中,她的侧脸线条绷紧,琥珀色的眼眸在摇曳的灯光下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为什么?这个问题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被她强行压抑的情感闸门。
她看着李一桐惨白的脸,那紧闭双眼下浓密的睫毛因为痛苦而微微颤动,那毫无血色的唇…脑海中再次不受控制地回放出游乐场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李一桐不顾自身安危、飞身扑向小蒲公英精的决绝背影;那柄黑色能量刃狠狠轰在她后背时,她口中喷出的那口刺目的鲜血;还有她倒地后,确认小妖灵安全时,眼中那一闪而逝的释然…
所有的“为什么”都在那一刻有了答案。
“因为…你救了它。”田曦薇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她自己都陌生的、近乎哽咽的沙哑。她停下了手中笨拙的包扎动作,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布条。“那只…蒲公英精…最弱小的…没人会在乎的…小东西…”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压下喉头的堵塞,“我看到你扑过去了…不顾一切…后背…空门大开…”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震动,“你…你明明可以不管它的…你可以杀了那蟾蜍妖…你可以…全身而退的…”
李一桐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依旧没有睁眼,但呼吸似乎有了一瞬间的凝滞。
“你父亲…” 田曦薇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盘旋在心底的疑问,“…也是被妖…杀死的吧?” 这是她之前从李一桐对妖的戒心中隐约猜到的。一个如此痛恨恶妖、却又秉持“只诛恶妖”原则的除妖师,必然有着深刻的、与妖相关的伤痛过往。
沉默。只有雨声和李一桐微弱的呼吸。
就在田曦薇以为她不会回答时,李一桐的声音极其轻微地响起,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痛苦:“…是。一只…失控的…狼妖。” 她的声音很轻,仿佛在叙述一个遥远的噩梦,“我十岁那年…它闯进了我们住的村子…发了疯…见人就咬…父亲…他是村里唯一的除妖师…为了保护大家…冲了上去…”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即使过了这么多年,那血腥的画面依旧清晰如昨,“他…他斩断了狼妖一条腿…但…也被咬穿了喉咙…血…喷得到处都是…” 她的声音哽住,无法再说下去。
狭小的空间里,沉重的悲伤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昏黄的灯光映照着李一桐苍白的侧脸,一滴晶莹的泪水,无声地从她紧闭的眼角滑落,混入地面的尘埃和血污之中。
田曦薇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看着那滴泪水,仿佛看到了幼小的李一桐站在血泊和父亲的尸体旁,那无尽的恐惧和绝望。她终于明白了李一桐眼中那份深藏的、对妖的戒心从何而来。那是血与泪刻下的烙印。
“所以…” 李一桐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近乎虚脱的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恨那些滥杀无辜的妖…恨之入骨…但我父亲…他最后教我的…是‘只诛恶妖’…是‘明辨是非’…” 她艰难地、一字一顿地说道,“妖…和人一样…有善有恶…我手中的剑…只斩该斩之恶…只护…该护之善…无论…是人是妖。” 这句话,仿佛耗尽了她最后的气力,说完之后,她的气息更加微弱,身体也软了下去。
田曦薇怔怔地看着她,看着这个在重伤垂危之际,依旧坚持着自己信念的除妖师。李一桐的坦诚,如同最锋利的剑,彻底斩断了她心中最后一丝隔阂和疑虑。她不是那些被仇恨蒙蔽双眼的激进派,她是真正继承了父亲遗志的守护者。她的原则,是用血泪换来的,却依旧保持着公正的灵魂。
泪水毫无征兆地涌上了田曦薇的眼眶。她猛地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压抑着喉咙里翻涌的酸涩。为李一桐失去父亲的痛苦,也为她在那样的痛苦中依旧坚守的信念。更为了…自己之前对她的猜忌和敌视。
“对不起…” 田曦薇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充满了愧疚,“我…我之前不该那样想你…不该…不相信你…”
李一桐没有回应,似乎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
田曦薇深吸一口气,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现在不是沉浸在情绪中的时候!李一桐的伤势不能再拖了!她看着那歪歪扭扭、又被渗出的鲜血染红的简陋包扎,一股强烈的自责和心焦再次攫住了她。她必须做点什么!
她再次翻找自己的背包,动作比之前更加急切。没有药…没有符…怎么办?她的目光扫过这个堆满旧书的废弃书库,希望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哪怕是一点干净的布也好…突然,她的视线定格在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蒙着厚厚灰尘的小陶罐上。那陶罐样式古朴,上面似乎画着一些模糊的草药纹样。
一丝微弱的希望升起。田曦薇扑过去,小心翼翼地拂去陶罐上的灰尘,打开盖子。一股淡淡的、混合着泥土和草木清香的陈旧气味飘了出来。里面是半罐已经干枯发黑、但形状依稀可辨的草药根茎!她辨认了一下,心头猛地一跳——是“血见愁”和“地骨皮”!虽然年代久远,药效肯定大打折扣,但这正是民间用来止血化瘀、驱散阴寒的土方草药!
田曦薇如获至宝!她立刻行动起来。用清水将那些干枯的草药尽量清洗干净,然后找了一块相对干净的石头,笨拙地将草药捣碎成粗糙的糊状。她顾不上草药是否完全干净有效,也顾不上自己的手法是否专业,这已经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了!
她小心翼翼地解开李一桐背上那被血浸透的、包扎得乱七八糟的布条。狰狞的伤口再次暴露出来,青黑色的寒气依旧在丝丝缕缕地逸散。田曦薇咬着下唇,用清水再次清理伤口,然后屏住呼吸,将捣好的、散发着浓郁苦涩气味的草药糊,小心翼翼地、尽量均匀地敷在伤口上。
冰凉的草药糊触及伤口,李一桐的身体又是一阵剧烈的颤抖,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忍一忍…马上就好…” 田曦薇的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和心疼,动作也更加轻柔。她重新找来干净的布条(这次是从自己一件相对干净的里衣上撕下来的),更加仔细、更加稳固地将伤口包扎好。虽然依旧不够专业,但至少比之前好了太多。
做完这一切,田曦薇已是满头大汗,虚脱般跌坐在李一桐身边,大口喘着气。她紧张地观察着李一桐的反应。或许是草药真的起了一点作用,或许是心理作用,她感觉李一桐紧锁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丝,呼吸也稍微平稳了一些,虽然依旧微弱。
昏黄的灯光下,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田曦薇看着李一桐苍白的睡颜,一种从未有过的、混杂着疲惫、心焦、愧疚和某种奇异安心的情绪萦绕在心头。她想起了李一桐昏迷前的话:“只护该护之善…无论…是人是妖。”
她轻轻靠在冰冷的书架上,目光落在自己沾满血污和草药汁的手上,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却又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坦诚:
“我…我失去令牌…成为‘黑户’…不是为了偷‘匿踪石’…也不是为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 她顿了顿,仿佛在积蓄勇气,“是为了保护…张艺凡。”
李一桐的睫毛似乎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艺凡她…不是普通的妖。” 田曦薇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忧虑,“她是…很特殊的花妖。她的本体…是极其罕见的‘月华幽昙’。她的血…她的灵力…蕴含着一种…非常纯净、非常本源的生命力量…” 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充满了恐惧,“‘影蚀’…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他们一直在捕猎拥有特殊血脉或者能力的妖族…进行…可怕的实验!艺凡的力量…对他们来说…是难以想象的‘宝藏’!”
田曦薇的眼中充满了后怕和愤怒:“几个月前…‘影蚀’的人找到了我们之前藏身的地方…他们设下陷阱…目标就是艺凡!为了保护她…我和庇护我们的老藤爷爷拼死抵抗…老藤爷爷他…” 她的声音哽住了,泪水再次涌上眼眶,“…他为了掩护我们逃走…被他们…抓住了…”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强行压下悲痛,“在混乱中…我的令牌…被他们用特殊的法器干扰…然后…被一个追兵抢走毁掉了…”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苦涩,“没有令牌…我无法证明身份…无法获得庇护…只能带着艺凡…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利用一切能利用的资源…躲避‘影蚀’的追捕…也躲避着…像副司长那样…恨不得把所有妖都赶尽杀绝的除妖师…” 她看向昏迷的李一桐,眼中充满了恳求和脆弱,“艺凡…她很单纯…很胆小…她的力量…只会用来安抚受伤的小花小草…她不该承受这些…”
田曦薇吐露的真相,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李一桐模糊的意识中激起了巨大的波澜。原来如此!失去令牌的真相,颠沛流离的原因,田曦薇拼死守护的软肋…一切都指向了那个邪恶的组织——“影蚀”!他们不仅制造“昏睡症”,捕猎普通妖族,竟然还在觊觎张艺凡这样拥有特殊血脉的妖!这背后隐藏的阴谋,远比她想象的更加庞大和恐怖!
一股强烈的愤怒和责任感在李一桐虚弱的身体里燃烧起来,压过了伤痛和寒冷。她必须活下去!必须阻止“影蚀”!必须…保护张艺凡!保护眼前这个为了守护挚友而付出一切的猫妖!
她用尽全身仅存的力气,艰难地、极其缓慢地睁开了眼睛。视线依旧模糊,但田曦薇那张写满了疲惫、担忧和坦诚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却清晰地映入了她的眼帘。
田曦薇看到她醒来,眼中瞬间爆发出惊喜的光芒:“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得厉害吗?那草药…”
李一桐没有回答她关于伤口的问题。她的目光直视着田曦薇那双琥珀色的、此刻充满了关切和脆弱的眼眸,声音虽然依旧沙哑虚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仿佛用灵魂刻下的坚定:
“田曦薇…” 她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张艺凡…我保了。”
田曦薇猛地怔住,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只要我还活着…” 李一桐的声音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生命在起誓,“‘影蚀’…休想动她一根头发!”
狭小的、散发着霉味和草药苦涩气息的旧书库里,昏黄的灯光在两人之间静静流淌。李一桐苍白的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眸却燃烧着如同磐石般不可动摇的意志。田曦薇看着她,看着她眼中那份毫无保留的承诺和守护的决心,长久以来紧绷的神经、深藏的恐惧和无助,在这一刻,如同冰雪般悄然消融。滚烫的泪水再次决堤,无声地滑过她沾着血污的脸颊。
她没有说谢谢。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她只是用力地、重重地点了点头,喉咙哽咽得发不出任何声音。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的信任和温暖的依靠感,在这片被世界遗忘的黑暗角落里,在血与泪的坦诚之后,悄然建立。
外面的雨,似乎下的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