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温桶在桌上没有一丝热气,骨头汤的味儿也凉了。白昭盯着那桶汤,脑子里是陆绻言昨天下午小心翼翼递过来的样子。那小子眼神里的依赖,像根羽毛,在他的心里轻轻挠了一下。
他啧了一声,伸手想拧盖子,指尖碰到桶边蹭的那块机油印子,动作又停了。修理厂……这小子是真穷,还是……念头刚冒头,就被他压下去。烦。
手机突然响了,不是短信,是电话。显示是片场一个副导演。
“白老师!不好了!陆绻言在停车场被几个地痞缠住了!看着要动手!我们这边人手不够,保安过去也得几分钟!”副导演声音又急又慌。
白昭心头猛地一紧。停车场?地痞?陆绻言那副怂包样……
他抓起外套,一句废话没有:“位置发我。”挂了电话就往外冲。等电梯太慢,他直接冲下楼梯。心里那股无名火蹭蹭往上冒
冲到停车场,远远就听见流里流气的叫骂:
“小明星了不起啊?陪我们吴哥喝一杯是看得起你!”
“就是,装什么清高?你这脸蛋儿,不就想靠这个往上爬吗?”
“放手…求你们了…我真得回去……”陆绻言的声音带着哭腔,抖得不成样子。
昏暗的灯光下,三个混混模样的男人把陆绻言堵在墙角。
陆绻言后背死死贴着冰冷的墙,双手徒劳地挡在身前,脸色惨白,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蓄满了泪水,全是惊惧和无助。一个混混的手正要去抓他胳膊。
“滚开!”
白昭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子,猛地劈开嘈杂。他大步走过去,身高腿长,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煞气。
三个混混一愣,回头看到白昭那张冷得要死的气势,下意识松了手。为首的黄毛认出了白昭,有点怵,但嘴上还硬:“哟,白大明星?我们跟这小兄弟‘交流感情’呢,不碍事吧?”
白昭没理他,直接走到陆绻言身前,用身体把他完全挡在身后。他能感觉到身后传来的细微颤抖,像受惊的兔子。
“他是我的人。”白昭盯着那黄毛,一字一顿,声音不高,却砸得人心头发寒,“要交流,找我。”那眼神,冷的能把人冻僵。
黄毛被看得头皮发麻,又不敢真得罪白昭这种级别的明星,干笑两声:“嘿…误会,误会!原来是白哥的人!早说嘛!哥几个有眼不识泰山,走了走了!”一挥手,三人溜得飞快。
停车场瞬间安静得只剩下陆绻言压抑的抽泣声。白昭转过身。
陆绻言还靠着墙,身体微微下滑,腿软得站不住似的。他额发被冷汗浸湿贴在额角,脸上泪痕交错,嘴唇哆嗦着,眼睛通红地看着白昭,里面全是劫后余生的依赖和……一种近乎虔诚的感激。
“白…白老师…”他声音破碎,“谢谢…谢谢您…”他想站直,腿一软,差点摔倒。
白昭下意识伸手扶了他胳膊一把。入手冰凉,还在抖。看着陆绻言这副脆弱到极点、只能依附于他的模样,白昭心里那堵防备的墙,被一种更原始、更强烈的情绪冲开了一道口子——掌控。
绝对的掌控。像前世被背叛的阴影,催生出了对“完全占有”的病态渴望,又混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保护欲。
这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压不下去。
他松开手,看着陆绻言勉强站稳,那双湿漉漉的眼睛还巴巴地望着自己,像等着宣判。
“陆绻言。”白昭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冷酷的决定性,“跟我。”
陆绻言猛地睁大眼睛,纯粹的惊愕和茫然,像听不懂。
“我养你。”白昭言简意赅,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资源,靠山,没人敢再动你。”他顿了顿,目光坚定地锁住那双迷茫的桃花眼,“条件是,随叫随到,听话。”
包养。赤裸,直接,不留余地。
陆绻言像是被雷劈中了,呆呆地看着白昭,嘴唇张了张,没发出声音。几秒钟后,惊愕褪去,巨大的狂喜、难以置信的卑微感激,还有一丝得逞的颤栗,瞬间淹没了那双眼睛。泪水再次汹涌而出,这次是滚烫的。他用力点头,声音抖得不成调:“真…真的吗?白老师…我…我愿意!我都听您的!什么都听!”他激动得语无伦次,身体因为巨大的兴奋而微微发颤。
白昭看着他这副感激涕零、完全臣服的样子,心里那点残留的疑虑被一种强大的掌控感瞬间抚平。至少此刻,这小子是彻彻底底属于他的,需要他,依赖他。他拿出皮夹,抽出一张卡,没什么表情地塞进陆绻言冰凉的手里:“密码六个零。明天退了你的房,搬到我隔壁套房。缺什么,自己买。”命令,不带一丝温情。
陆绻言像捧着圣物一样死死攥住那张卡,指节发白。他用力抹了把脸,眼泪还在流,但脸上却绽开一个无比灿烂、带着卑微喜悦的笑容:“嗯!嗯!谢谢白老师!我…我这就去收拾!”那笑容,在泪痕的衬托下,显得异常纯粹和……刺眼。
白昭移开目光,心里那点古怪的感觉又冒了一下,但很快被掌控的满足感压过。“上车。”他拉开自己的车门。
“哎!”陆绻言连忙跟上,像只终于找到主人的小狗,亦步亦趋地坐进副驾。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陆绻言系上安全带,指尖在冰冷的银行卡边缘划过,心脏因计划的完美实现而狂跳:笼门,开了。白昭,不过是个漂亮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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