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堕化值与电极帖的囚笼

旧音乐教室的血腥味还未散尽，星极正用打火机灼烧那些残留的束缚指环。淡紫色的火焰舔过金属表面，指环上的毛刺发出滋滋的声响，融化成银色的液体，在地面上汇成细小的溪流。依礼奈则蹲在被解救的女生身边，用柠檬香皂帮她们擦拭脚踝——那些被锁链勒出的红痕上，正浮现出淡淡的黑色纹路，像墨汁在宣纸上晕开。

“这是什么？”一个女生颤抖着指向自己的脚，白色棉袜的脚趾缝里渗出黑色的液体，散发着类似腐烂藤蔓的气味。星极凑近观察时，通过共鸣突然感到一阵尖锐的刺痛，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刺向大脑。

“堕化值。”依礼奈的声音异常凝重，她的铜管手链正发出急促的警报声，“前辈笔记里提到过的东西。被‘它们’标记过的人，都会沾上这玩意儿。”她用指尖沾了点黑色液体，在阳光下能看到里面悬浮的细小鳞片，“它会让脚臭加速，还会放大脚底的敏感度——简直是为规则量身定做的诅咒。”

星极突然想起校规第三条关于“奇痒”的描述，或许那些突发的瘙痒并非偶然，而是堕化值在作祟。她看向依礼奈的脚，白色棉袜的脚底处，脚臭度数值正在异常波动——75，80，77，83……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刻意干扰这个数值。

“它们在逼我们违反规则。”星极的指尖泛着冷意，通过共鸣传递给依礼奈，“一旦脚臭度达到95，或者忍不住抓痒，就会触发新的惩罚。”她踢开脚边的一个束缚指环，指环内侧的毛刺上还挂着几根羽毛，“这些道具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依礼奈突然吹了声口哨，指着教室角落的垃圾桶：“看来它们已经准备好了‘礼物’。”原本空空如也的垃圾桶里，此刻堆满了包装诡异的盒子，上面印着“槐树牌电极帖”的字样，图案是一对被锁链缠绕的脚，脚背上贴着银色的贴片。

“新增的惩罚道具。”星极捡起一个盒子，包装背面的使用说明让她瞳孔骤缩——“释放电流产生痒感，无规律放电”。这简直是为破解校规第三条量身定做的武器，无论是否抓痒，都会被判定为“违规”。

被解救的女生中突然有人发出短促的尖叫，她的右脚大脚指上不知何时多了个黑色的指环，指环内侧的毛刺正在缓慢转动，随着汗液的分泌逐渐伸长，在趾缝间轻轻搔动。“摘不掉！”女生拼命拉扯指环，却发现它像长在了皮肤上一样，“它在往里钻！”

依礼奈迅速用铜管零件撬开指环，金属与皮肤摩擦产生刺耳的声响。指环脱落的瞬间，女生的趾缝里渗出细密的血珠，那些毛刺在脱离宿主后化作黑色的粉末，散发出浓郁的甜香——和布丁的气味如出一辙。

“五个脚趾都戴上的话……”星极捏碎手中的电极帖盒子，银色贴片掉落在地，接触到地面的瞬间便自动激活，发出微弱的蓝光，“就会失去活动能力，变成任人摆布的木偶。”她突然想起那些被抓进冷藏柜的女生，她们的脚是否也经历过这样的折磨？

教室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像是有军队正在逼近。依礼奈跑到窗边查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是‘净化队’。”十几个穿着白色大褂的女生正朝这边走来，她们的脸上戴着防毒面具，手里推着盖着白布的推车，推车边缘露出银色的金属光泽，像是某种医疗器械，“她们是教务处的特殊部队，专门处理‘堕化者’。”

星极突然注意到被解救的女生们正在互相推搡，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猜忌。那个脚沾堕化液的女生突然指着依礼奈尖叫：“是她！是名良桥部长带我们来这里的！她想让我们都变成布丁！”她的声音里带着诡异的回响，像是有另一个人在借她的嘴说话。

“堕化值会干扰思想。”依礼奈的铜管手链发出剧烈的震动，“她们被控制了。”她突然将星极护在身后，琥珀色的眼瞳里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你带她们走，我来断后。”

星极却抓住她的手腕，淡紫色的火焰在掌心亮起：“共鸣羁绊是死绑，忘了吗？”她突然扯下自己的白色棉袜，露出沾着薰衣草香气的脚，“脚臭度60，稳定。现在，该让她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违规’了。”

依礼奈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两人通过共鸣共享了一个疯狂的计划——用脚臭度对抗堕化值，用铜管音波干扰“净化队”的听觉，在规则的缝隙中撕开一条生路。

“主技能·铜管星焰准备。”依礼奈将短号横在胸前，金色的音波开始凝聚，“子技能·噪音反弹待命。”

“脚臭度调控开始。”星极故意用脚尖蹭了蹭地面的灰尘，通过共鸣引导依礼奈的脚臭度缓慢上升，“目标85，保持在安全线内。”

“净化队”冲进教室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诡异的景象：两个女生背靠背站在中央，一个举着短号，一个赤着脚，周围的女生们则像疯了一样互相指责，脚下散落着电极帖和束缚指环。

“全部逮捕。”带头的“净化队”成员举起手中的银色长杆，长杆顶端弹出银色的网兜，网眼处缠绕着细小的锁链，“根据新校规，堕化值超过30者，将接受‘足部净化’。”

依礼奈突然吹响短号，金色的音波裹挟着星极的脚臭形成一道旋风。“净化队”成员的防毒面具在接触到这股混合体的瞬间便开始融化，露出底下布满鳞片的脸。她们发出痛苦的嘶吼，手中的长杆掉落在地，网兜散开后露出里面的电极帖，正滋滋地释放着电流。

星极趁机拽着被解救的女生们冲向后门，赤着的脚底踩在电极帖上时，故意任由微弱的电流刺激皮肤。酥麻的痒感顺着神经蔓延，但她通过共鸣强行压制住抓痒的冲动，反而将这种痒感转化为能量，让脚底的星芒刻印发出更强的光芒。

“这边！”依礼奈吹着短号断后，铜管音波精准地击碎飞来的束缚指环，“往树林跑！那里的藤蔓能暂时阻挡堕化值！”她想起校规第十四条“不要毁坏藤蔓”，现在看来这些植物或许并非完全的敌人。

冲进西侧树林的瞬间，星极突然感到脚底的痒感消失了。茂密的藤蔓缠绕在脚踝上，像绿色的绷带，那些附着在皮肤上的堕化值正在被藤蔓吸收，化作黑色的汁液渗入泥土。依礼奈的铜管手链也停止了警报，琥珀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惊讶：“原来如此，藤蔓和它们是共生关系，会互相争夺堕化值。”

她们在一棵巨大的槐树下停下喘息，这棵树的树干上缠绕着最粗壮的藤蔓，藤蔓的纹路在阳光下呈现出锁链的形状。被解救的女生们瘫坐在地，看着自己脚上的黑色纹路逐渐消退，眼神里恢复了些许清明。

“暂时安全了。”星极用薰衣草香皂清洗脚底，泡沫中浮出黑色的杂质，那是被藤蔓排出的堕化值，“但这里不能久留，校规第二条禁止在树林里逗留。”她穿上棉袜时，注意到袜底的星纹正在闪烁，像是在预警什么。

依礼奈突然指向树干：“你看那个。”藤蔓缠绕的地方，刻着一行模糊的字迹：“校长的轮椅，藏在钟楼的地下室。她的脚，需要用‘纯净的脚底’来滋养。”字迹下方画着个简笔画的布丁，布丁里插着五根铜管，像是某种献祭仪式。

“滋养？”星极的指尖泛起寒意，“用学生的脚？”她想起那个45码脚的传闻，或许校长并非天生脚大，而是通过某种方式“吸收”了别人的脚，“这才是‘开心到永远’社团的真正目的——为校长提供‘养料’。”

依礼奈的铜管手链突然发出悲鸣般的声响，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脚，脚臭度数值正在疯狂飙升——88，92，94……再差一点就要达到95的警戒线。“不对劲！”她用铜管零件刮擦脚底，却发现白色棉袜上沾着一片槐树叶，树叶背面布满了细小的电极，“是槐树！这些树叶是伪装的电极帖！”

星极猛地抬头，只见槐树枝条上挂满了形似树叶的银色贴片，每个贴片都在释放着微弱的电流。更可怕的是，树干的阴影里，缓缓走出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她穿着华丽的黑色长裙，裙摆下露出一双巨大的脚，脚上套着五个束缚指环，每个指环都连接着一根藤蔓，藤蔓的另一端深深扎根在泥土里。

“找到你们了，我的小甜点。”校长的声音像老旧的留声机，嘶哑而缓慢，她的脸上戴着银色的面具，面具嘴角处画着夸张的微笑，“名良桥的铜管共鸣，星见家的星芒血脉……用来滋养我的脚，再合适不过了。”

她的轮椅突然加速，藤蔓像活蛇般窜出，缠向星极和依礼奈的脚踝。那些藤蔓上布满了细小的毛刺，接触到皮肤的瞬间便开始释放电流，熟悉的痒感顺着脚底蔓延，比任何电极帖都要强烈。

星极的脚臭度在共鸣中飙升到94，依礼奈的铜管手链已经出现裂痕。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她们或许无法战胜校长，但至少可以毁掉那些藤蔓，让更多人免于成为“养料”。

“最后一次合奏？”依礼奈的嘴角勾起一抹惨烈的笑，短号的喇叭口已经因过度使用而变形。

“当然。”星极的淡紫色眼瞳里燃起火焰，“这次要奏最响的那首。”

藤蔓缠绕上来的瞬间，星极故意让脚臭度突破95。剧烈的臭味与依礼奈的铜管音波产生前所未有的共鸣，形成一道金色与紫色交织的冲击波。校长的轮椅被震得后退，藤蔓上的毛刺纷纷炸裂，束缚指环在高温中融化成银色的液体。

但代价是惨重的。星极感到脚底传来火烧般的疼痛，依礼奈的短号彻底碎裂，铜管零件插进她的小腿，鲜血染红了白色的棉袜。校长的面具在冲击波中裂开，露出底下布满皱纹的脸，她的那双巨脚上，无数根细小的血管正在蠕动，像是由无数只脚的碎片拼接而成。

“犯规的孩子，要接受最严厉的惩罚。”校长的声音里带着疯狂的笑意，她的大脚指突然伸长，化作一根尖锐的藤蔓，直取星极的脚底，“我会让你们成为最特别的‘足部养料’，永远留在这里。”

藤蔓刺来的瞬间，星极和依礼奈同时发动了最后的技能。那是在绝境中通过共鸣觉醒的新能力——主技能“星焰铜管协奏曲”与子技能“破界音爆”的结合体，以燃烧自身堕化值为代价，产生足以撕裂空间的冲击力。

强光闪过的瞬间，星极仿佛看到无数双脚从泥土中伸出，它们穿着各式各样的鞋子，有玛丽珍鞋，有牛津鞋，还有兔女郎的高跟鞋。这些脚的主人，或许就是那些消失在体检日的女生，此刻正用最后的力量托住她们，将她们推向树林的出口。

当意识恢复时，星极发现自己躺在医务室的床上。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暖洋洋的，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柠檬香皂混合的气味。依礼奈趴在床边睡着，她的小腿缠着绷带，铜管手链虽然布满裂痕，却依旧在微微发光。

星极动了动脚趾，脚底的痒感已经消失，脚臭度稳定在60。她看向窗外，西侧树林的方向，那棵巨大的槐树正在冒烟，藤蔓燃烧的气味顺着风飘来，带着一丝布丁融化的甜香。

医务室的门突然被推开，田中抱着一堆校服走进来，看到星极醒了，推了推眼镜：“你总算醒了。学生会说你们在树林里‘中暑’了，还说……”她突然压低声音，“昨晚钟楼的地下室传来巨响，有人看到好多藤蔓从里面爬出来，上面还缠着电极帖和束缚指环呢。”

星极看向依礼奈熟睡的脸，通过共鸣能感受到她平稳的呼吸。她们或许没能彻底打败校长，但至少打破了一部分规则，让崩坏的速度慢了下来。

依礼奈突然翻了个身，嘴里喃喃着梦话：“脚臭度……80……还能再战……”

星极忍不住笑了，浅紫色的眼瞳里映着阳光。她知道，这所女校的规则还在暗处窥伺，新的惩罚道具和堕化值的威胁从未消失。但只要共鸣还在，只要她们还能合奏，就总有打破规则的可能。

医务室的墙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张新的通知，字迹是用深红色的液体写的：

“最后的规则：不要相信镜子里的自己，尤其是在洗脚的时候。”

（第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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