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c致歉 4k
单纯田&温柔李
一
田曦薇第一次见到李一桐,是在租房中介的小办公室里。
她抱着半箱没拆封的马克杯,正跟中介争“阳台能不能晒被子”,身后传来轻轻的咳嗽声。转头就看见个穿浅灰针织衫的姑娘,手里捏着租房合同,指尖在“采光”那条款下画了道浅痕。姑娘抬头时笑了笑,眼尾弯成月牙:“这间朝南的两居室,我刚付了定金。”
中介立刻打圆场:“田小姐你看,这位李小姐也租这栋楼,401,跟你301就隔一层,以后是邻居。”
田曦薇“哦”了声,目光落在对方手里的画筒上——原来不是普通租客。李一桐像是看穿她的心思,把画筒往身后藏了藏:“我是插画师,平时在家画画,不会吵到你。”
“没事没事!”田曦薇摆摆手,把马克杯往桌上一放,“我是做宠物博主的,天天跟猫打交道,说不定还吵到你呢。”
搬家那天田曦薇忙到傍晚,正蹲在楼道里跟猫罐头较劲——她养的猫“康康”非要抱着罐头啃,爪子把罐头扒得叮当作响。头顶传来脚步声,她抬头,看见李一桐拎着个藤编篮站在楼梯口,篮子里是刚烤的曲奇,黄油香混着点奶味,飘得满楼道都是。
“刚烤的,给年糕当见面礼。”李一桐把曲奇放在她旁边的台阶上,蹲下来轻轻摸了摸康康的背,指尖顺着猫毛的纹路走,温柔得像在摸幅易碎的画,“它好像有点怕生,我把曲奇放你门口,你记得拿。”
田曦薇看着她指尖沾的面粉,突然觉得这栋老楼的墙皮剥落都变得顺眼了——至少有个会烤曲奇、会温柔摸猫的邻居,比她想象中独居的日子暖多了。
后来她才知道,李一桐的温柔是藏在骨子里的。知道她总忘记倒垃圾,会在晚上十点敲她的门,拎着垃圾袋说“刚好我也要下去”;知道她拍猫片总找不到角度,会递过自己的折叠凳:“站高点拍,能拍到康康的蓝眼睛”;知道她来例假时总抱着暖水袋蜷在沙发上,会端来红糖姜茶,连杯子都提前温过。
“一桐,你是不是有什么超能力?”有次田曦薇抱着猫窝在沙发里,看李一桐帮她整理被康康扒乱的书架,“怎么什么都知道?”
李一桐把最后一本书归位,指尖在书脊上顿了顿:“你心直口快,想什么都写在脸上。”她转身时,发梢扫过田曦薇的手背,轻得像羽毛,“再说,住对门,总能看见的。”
田曦薇没接话,只是低头摸了摸康康的耳朵。她总觉得李一桐看她的眼神很软,像春天刚化的雪水,落在心上时没声没响,却慢慢润出点说不清的滋味。
二
入夏时田曦薇接了个推广,要带康康去宠物乐园拍视频。她对着镜头说台词时总卡壳,要么忘了词,要么笑得太僵,拍到傍晚才勉强收工,回来时累得连鞋都没脱就瘫在沙发上。
门锁“咔嗒”响了声,她以为是年糕扒门,没睁眼,直到鼻尖钻进番茄牛腩的香味。睁眼就看见李一桐蹲在她面前,手里端着个白瓷碗,牛腩炖得软烂,萝卜在汤里浮着,热气把她的刘海熏得微微卷曲。
“刚在厨房听见你回来,闻着你没做饭。”李一桐把碗递过来,“快吃,凉了就腻了。”
田曦薇捧着碗喝汤,烫得嘶嘶吸气,却舍不得放。她看着李一桐坐在对面的地毯上,帮康康梳毛,看她把梳下来的猫毛团成小球,看她指尖沾了猫毛也不在意,只是轻轻吹掉。
“一桐,”她突然开口,“你以前是不是谈过恋爱啊?不然怎么这么会照顾人?”
李一桐梳毛的动作顿了顿,没回头:“没谈过。”
“不可能!”田曦薇把碗往茶几上一放,“你连我喝奶茶要三分糖、吃火锅不蘸麻酱都知道,这不是对象级别的细心是什么?”
李一桐转过身,手里还捏着梳子,月光从纱窗漏进来,落在她眼尾那颗浅痣上。“因为是你,”她声音很轻,像怕被风吹走,“所以记得清楚。”
田曦薇没听懂这句话里的重量,只顾着笑:“那你以后对象肯定超幸福!被你这么疼着,做梦都得笑醒。”
李一桐没接话,只是低头继续梳毛。康康舒服地发出呼噜声,她的指尖却有点凉——她哪有什么“以后的对象”,她所有的细心和记得,都只给眼前这个捧着牛腩碗、笑得没心没肺的姑娘。
七月底公司团建,田曦薇被同事拉着去相亲。对方是个医生,说话温文尔雅,会帮她拉椅子,会记得她不吃香菜,甚至送她回家时,还像李一桐那样,提醒她“楼道灯坏了,我看着你上楼”。
可进家门的那一刻,田曦薇却松了口气。她对着镜子看了半天,发现自己全程都在走神——医生递水时,她想起李一桐总把杯沿擦干净再递过来;医生说“下次请你看电影”时,她想起李一桐陪她看恐怖片,会提前把抱枕塞给她;甚至医生笑起来时,她都在想,没有李一桐笑起来好看。
“康康,”她蹲下来戳猫的脸,“我是不是有问题啊?人家条件那么好,我怎么总想起一桐?”
康康用头蹭她的手心,喉咙里发出呼噜声。她没看见,窗外四楼的灯亮着,李一桐站在阳台,看着301的窗户亮起来,才慢慢转身回了屋。
三
秋老虎最凶的那天,田曦薇发烧了。
她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听见门铃响,以为是外卖,挣扎着去开门,却看见李一桐站在门口,手里拎着药袋,额头上全是汗——她刚从画室赶回来,画材店离这很远,跑着回来的。
“给你量了体温,38度7。”李一桐把她扶回床上,拿湿毛巾敷在她额头,“先吃退烧药,我去给你煮点白粥。”
田曦薇抓着她的手腕不让走,手心烫得像火烧:“一桐,你别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李一桐的指尖被她攥得发红。
“因为……”田曦薇皱着眉,想说“你这样我会误会”,却又说不出口。她其实很清楚,自己早就误会了——她会在李一桐跟别的插画师聊天时觉得别扭,会在李一桐晚归时对着窗户发呆,会在李一桐说“没谈过恋爱”时,心里偷偷松了口气。
这些感觉太陌生,像在走一条没走过的路,她怕自己走错,又怕停下来就再也见不到前面的光。
李一桐没再问,只是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贴掌心,把自己的凉意传过去:“睡会儿吧,粥好了我叫你。”
田曦薇迷迷糊糊睡着时,感觉有人在轻轻擦她的脸颊,动作软得像羽毛。她想说“我没哭”,却睁不开眼,只能任由那触感在脸上停留了很久,久到她觉得心里那块模糊的地方,好像被熨平了点。
她醒时天已经黑了,粥放在床头柜上,温着。李一桐趴在床边睡着了,手里还捏着她的体温计,37度2,红线上的数字看得清清楚楚。
田曦薇盯着她的睡颜看了很久。看她睫毛在眼下投出的浅影,看她鼻尖因为跑回来沾的薄汗,看她唇线很轻,像用铅笔描过的。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碰一碰她的头发,指尖在半空中停住,又猛地缩回来——心脏跳得像要撞破肋骨,她突然明白,自己那些别扭和在意,根本不是“误会”。
她好像……喜欢上李一桐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就吓了一跳,赶紧把头埋进被子里。可被子里全是李一桐身上的味道,是洗过的床单味混着点松节油的淡香,让她心慌,又让她觉得安稳。
四
秋分那天,田曦薇去参加朋友的婚礼。
新娘抛捧花时,花束直直落在她怀里。全场都在起哄“下一个结婚的就是你”,她抱着花站在原地,突然想起李一桐。想起李一桐说过“喜欢绣球花,花瓣圆圆的像棉花糖”,想起李一桐帮她整理婚纱头饰时,指尖碰到她耳垂的温度,想起李一桐看着她笑时,眼里的光比舞台灯还亮。
她没等婚礼结束就提前离场,抱着捧花往家跑。老楼的楼梯在脚下吱呀作响,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觉得心里有团火在烧,烧得她必须立刻见到李一桐。
四楼的灯亮着,她站在401门口,手悬在门把上,突然不敢敲了。万一李一桐只是把她当朋友呢?万一自己的喜欢会吓到她呢?
门却自己开了。李一桐站在门后,身上还穿着她送的杏色围裙,手里拿着刚烤好的饼干,看见她时愣了愣:“怎么回来了这么早?脸怎么这么红?”
田曦薇把捧花往她怀里一塞,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有惊讶,有疑惑,还有点她看不懂的温柔,像藏了片海。
“一桐,”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有点抖,却很清楚,“我有话跟你说。”
李一桐把花放在玄关的花瓶里,擦了擦手上的面粉:“你说。”
“我以前总以为,喜欢就是男生对女生好,是送花送礼物,是说很多情话。”田曦薇攥着手指,指甲掐进掌心,“但我跟别人相亲时,总想起你;我生病时,只想让你照顾我;我抱着捧花时,第一个想给的人是你。”
她抬起头,看着李一桐的眼睛,看见里面的光一点点亮起来:“我以前不懂,为什么看到你跟别人说话会难受,为什么你晚归我会担心,为什么你对我好,我会觉得比吃糖还甜。现在我好像懂了——李一桐,我好像喜欢你。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是想天天跟你一起吃晚饭,想抱着你睡觉,想跟你过一辈子的那种喜欢。”
说完这些话,她紧张得手心冒汗,却看见李一桐笑了。不是平时那种浅淡的笑,是眼里盛着光,嘴角弯得很深的笑,像把攒了很久的温柔,都摊开在了她面前。
“薇薇,”李一桐往前走了半步,轻轻握住她的手,指尖带着烤饼干的温度,“其实这句话,我等了很久了。”
田曦薇愣住了:“你……”
“从你第一次把草莓塞给我,说‘这个超甜’开始;从你抱着年糕蹲在我门口,说‘借点酱油’开始;从你发烧时抓着我的手不放开始。”李一桐的拇指蹭过她的手背,像在安抚一只紧张的小猫,“我喜欢你,喜欢了很久了。”
楼道里的灯突然亮了,暖黄的光落在她们交握的手上。田曦薇看着李一桐眼里的自己,突然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原来那些没说出口的在意,那些藏在细节里的温柔,从来都不是单向的。
“那你怎么不早说?”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却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怕吓到你。”李一桐帮她擦眼泪,指尖软得像棉花,“也怕你只是把我当朋友。”
“才不是!”田曦薇把她的手抓得更紧了点,“我以前是笨,没看懂自己的心。但现在懂了——我喜欢的是你,跟你是男生女生没关系,就是你。”
李一桐的眼眶红了,却笑得更亮了。她拉着田曦薇走进屋,玄关的绣球花在灯光下开得正好,烤饼干的香味混着松节油的淡香,漫在空气里,像把整个秋天的温柔,都锁进了这间小小的屋子。
康康从沙发上跳下来,蹭了蹭她们交握的手,发出舒服的呼噜声。田曦薇低头看着猫,又抬头看着李一桐,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比婚纱更重要的东西——是有人记得她的喜好,是有人在她生病时守在床边,是有人眼里的光只为她亮着,是这样的喜欢,刚好能接住她所有的坦诚和勇敢。
“一桐,”她凑过去,轻轻碰了碰李一桐的脸颊,像碰一块易碎的糖,“以后你的饼干,只能给我一个人吃。”
李一桐的耳尖红了,却把她的手握得更紧:“好,都给你。”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