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检测到锁山阵能量波动增强！阵眼已移动至锁仙塔顶层！谢临渊生命体征持续下降！建议宿主十分钟内进入阵眼范围！】系统的警报声跟催命符似的。
“姥姥的！十分钟？飞过去啊？”虾仁拽起老头就往林子深处跑，脚下的灵根盘还在隐隐发亮，像只跟屁虫似的跟着他，“你那遁地符到底靠谱不？别钻到一半卡土里，成了清玄宗的下酒菜！”
“放你娘的屁！”老头从怀里摸出黄纸符，符上的朱砂跟快掉下来似的，“这是‘土行符’，当年山人我用它从锁仙塔底下偷过灵芝，比你那破药罐靠谱十倍——哎？你往哪走？锁仙塔在西边！”
虾仁没回头，闷头往东边窜，灵根盘的光在他脚边绕了个圈，竟照亮了条隐蔽的小路，路边还立着块歪脖子碑，刻着“徐家坳”三个字。“少废话！先去还药罐！”
老头被他拽得踉跄，嘴里骂骂咧咧，脚却诚实地跟着跑。这徐家坳在锁山阵边缘，就三户人家，最东头那户篱笆塌了半截，院里晾着件打补丁的蓝布衫，是王婆婆家没错。
虾仁猫着腰摸到院门口，把药罐往石阶上一放，又从兜里摸出两文钱压在罐底——前儿借罐时王婆婆塞的，说万一丢了就拿这钱再买个。做完这一切，他忽然盯着院墙上挂的玉米串发愣，那玉米晒得焦黄，跟胡同里张大爷晾的似的，透着股烟火气。
“发什么呆？想偷玉米？”老头戳了戳他后腰，“再不走真成粽子了！”
虾仁没动，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兜里的木鸡。他忽然想起穿越前的最后一天，胡同口的李奶奶喊他帮忙收被子，说要下雨了。那时候他还嫌麻烦，现在倒觉得，能安安稳稳收次被子，比钻这破林子强百倍。
“走了。”他转身往回跑，灵根盘的光忽然亮得刺眼，竟在地上照出个淡淡的影子，像个穿蓝布裙的姑娘，正对着那药罐笑。虾仁心里一动，没敢细想，拽着老头就往西边冲。
锁山阵的红光越来越近，空气里飘着股铁锈味，像是有无数把刀子在半空晃。老头把土行符往地上一拍，符纸“腾”地冒起黑烟，地上裂开道缝，正好能容两人钻进去。
“抓紧了！”老头拽着虾仁往下跳，下落的时候还不忘喊，“进去别乱摸！锁仙塔底下全是冤魂，摸到个没腿的别喊娘！”
“喊你大爷！”虾仁把木鸡揣进贴身处，灵根盘的光在黑暗里忽明忽暗，“小爷怕过谁？当年在胡同里跟三条野狗抢地盘，照样把它们揍得夹尾巴跑——”
话没说完，“咚”地一声撞在块石头上，眼前顿时冒金星。等看清周围，两人正站在条潮湿的通道里，墙壁上嵌着绿幽幽的夜明珠，照得通道跟条长虫似的，一眼望不到头。
“操！这是锁仙塔的地宫？”虾仁摸了摸撞疼的额头，灵根盘忽然剧烈地闪了闪，光里竟映出个模糊的影子，浑身是血，被铁链吊在半空，正是谢临渊。
【叮！检测到谢临渊位置！距离：五十丈！其体内情丝与《真·斩情诀》产生共鸣！建议宿主立刻靠近，可借助共鸣暂时压制锁山阵煞气！】
“压制煞气？”虾仁眼睛一亮，拽着老头就往前冲，“听见没？小爷这灵根盘还是个宝贝！等救了人，让谢临渊请咱吃江南的桃花糕，管够！”
老头被他拽得踉跄，怀里的大白鹅突然“嘎嘎”叫起来，声音尖得像要刺破耳膜。通道尽头忽然传来脚步声，沉重得像踩在人心口上，还伴着个苍老的声音：“找到你了……三百年了，总算找到能点亮全坤线的灵根了……”
虾仁猛地停住脚，灵根盘的光“唰”地缩成一团，像只受惊的兔子。他攥紧了兜里的木鸡，忽然笑了——笑里带着点胡同小子的混不吝，还有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硬气。
“找小爷？”他把老头往身后拽了拽，灵根盘的光又慢慢亮起来，这次竟带着点红，像燃起来的火苗，“先问问小爷这药罐答不答应！”
通道里的风突然大起来，夜明珠的光忽明忽暗，照得两人的影子在墙上晃，像两个随时要扑上去的斗士。远处谢临渊的影子动了动，像是在笑。
虾仁摸了摸兜里的土行符，又拍了拍怀里的《真·斩情诀》，心里骂了句“操”——这趟浑水，蹚定了。
毕竟，欠人的药罐得还，该救的人，也不能让他真成了药渣。
“操！这山路是给驴走的吧？”虾仁一屁股坐在块平石头上，揉着磨出血泡的脚后跟，破布鞋的鞋底早就磨穿了，露出的脚趾头沾着泥，“老头，你确定翻过这山就有城镇？别是你饿昏了头，把坟包当驿站了！”
干瘦老头正蹲在旁边跟一只刺猬较劲，手里拿着半块桂花糕引诱，嘴里念念有词：“小宝贝儿，过来呀，这糕比你山里找的野果子甜十倍……”听见虾仁的话，头也不抬地回：“你丫懂个屁！翻过这‘望乡坡’就是‘落马镇’，当年山人我在那儿的酒楼赊过三坛女儿红——”
“赊账？”虾仁嗤笑一声，从怀里摸出最后一块干硬的窝头，掰了一半扔给刺猬，“我看你是偷吧？就你这穷酸样，酒楼掌柜能赊给你？”
刺猬叼着窝头缩成个球，老头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得意地笑：“山人我当年可是凭本事赊的——我给掌柜的算了一卦，说他闺女三年后能嫁个状元郎，这不，后来还真中了！”他忽然凑近，压低声音，“那掌柜的闺女，就是当年锁仙塔看守的远房侄女，咱去落马镇，正好能打听谢临渊那傻小子的消息。”
虾仁心里一动，刚想追问，就见远处的天际线露出片灰扑扑的影子，像是连绵的屋顶。他眯眼瞅了瞅，忽然乐了：“操！还真有镇子！看着比咱胡同口的菜市场大多了！”
【叮！检测到大型人类聚居点！能量波动：中等（含少量修士气息）。符合“落马镇”特征！】
“走了走了！”虾仁一骨碌爬起来，脚后跟的疼都忘了，“到了镇上先找家馆子，小爷要吃带肉的，红烧肉、酱肘子、炖排骨……”
“瞧你那点出息。”老头拎着刺猬站起来，那刺猬不知啥时候跟他混熟了，乖乖缩在他怀里，“山人我要吃醉蟹，镇上临河那家的，用的是三十年的花雕……”
两人一路拌嘴往山下走，越靠近镇子，烟火气越重。落马镇的城墙是土夯的，城门洞下还蹲着俩算命的，见了虾仁他们就喊“小哥算一卦不？测姻缘测前程”，被虾仁一句“算你今儿能不能讨着饭”怼得闭了嘴。
镇中心的酒楼果然临河，幌子上写着“迎客楼”三个歪歪扭扭的字。老头刚想往里冲，被虾仁一把拽住：“等等！你那刺猬和我这灵根盘，别被人当成精怪抓了！”
老头拍了拍胸脯：“放心！山人我有‘敛气符’，一贴啥都看不见——”他忽然眼睛一亮，盯着酒楼墙角的笼子，“操！那不是‘铁嘴鹦鹉’吗？据说能学清玄宗的口令，咱买一只当卧底……”
“买你个头！”虾仁拽着他往里走，“先吃饭！再说你有钱吗？就你那兜比脸还干净！”
刚坐下，跑堂的就颠颠地过来，瞅着他俩这打扮，眼神有点嫌弃：“两位客官要点啥？咱这儿有……”
“红烧肉！酱肘子！再来坛女儿红！”虾仁没等他说完就喊，眼睛却瞟着老头怀里的刺猬，那小家伙正探头探脑瞅邻桌的酱鸭，“再来只烤鸭，要整只的！”
老头一听乐了，赶紧补充：“再来盘醉蟹！要最大的！”
跑堂的撇撇嘴，刚要转身，忽然被老头拽住：“问你个事儿，最近有清玄宗的人来镇上不？穿灰袍子，扛着面破幡的那种。”
跑堂的脸一僵，压低声音：“客官打听这干啥？前儿是来了几个，说是抓逃犯，在镇西头的破庙里搜了半天，没找着人就走了……对了，还问起过一个穿破褂子的半大孩子，说手里拿着块带字的木鸡……”
虾仁心里咯噔一下，嘴里的窝头差点没咽下去。操！这是找他呢？
老头却不动声色，塞给跑堂的一文钱：“瞎打听呗，听说清玄宗的修士厉害，想见识见识。”等跑堂的走了，他才凑近虾仁，“听见没？谢临渊没被抓住，说不定就藏在这附近！”
正说着，外头忽然一阵喧哗，有人喊“仙人御剑！”。虾仁扒着窗户一看，只见个穿灰袍的修士踩着把飞剑从天上掠过，剑上还捆着个黑布包，看着沉甸甸的。更邪门的是，那飞剑掠过酒楼时，老头怀里的刺猬突然炸毛，尖声叫起来。
【叮！检测到高强度能量波动！与谢临渊情丝盘特征匹配度98%！来源：修士飞剑上的黑布包！】
“操！是谢临渊！”虾仁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儿，“那孙子把谢临渊当物件捆着？”
老头也急了，一把将刺猬塞进怀里，摸出张黄纸符拍在桌上：“姥姥的！敢在山人面前动粗！虾仁，看好了——”他两指夹住符纸，往半空一抛，嘴里念念有词，“变！”
符纸“腾”地冒起黑烟，等烟散了，桌上竟多了把木剑，看着跟柴火棍似的，柄上还刻着歪歪扭扭的字，像是“劈柴专用”。
“就这？”虾仁瞅着那剑，一脸嫌弃，“你丫糊弄谁呢？这玩意儿能打过飞剑？”
“你懂个屁！”老头抓起木剑，剑身在阳光下泛出层淡光，柄上的字忽然亮了，竟是些蝌蚪似的符文，“这叫‘破妄剑’，当年山人我用它劈过清玄宗的护山大阵——”他忽然一拍脑门，“哎哟！忘了放刺猬下来！”
怀里的刺猬被挤得吱吱叫，老头手忙脚乱地把它放地上，刚摆好姿势要耍帅，那刺猬“嗖”地窜到桌底，叼起块烤鸭骨头就跑。
“操！这畜生！”老头气得跳脚，手里的破妄剑“哐当”掉在地上，剑身上的符文闪了闪，竟把地砖砸出个坑。
虾仁看着那坑，又看了看天上越来越远的飞剑，忽然咧嘴一笑：“行啊老头，有点真本事。走，追上去！小爷倒要看看，清玄宗的孙子们，怎么扛得住你这劈柴剑！”
他抓起桌上的半块桂花糕塞给老头：“拿着，贿赂贿赂你的剑，让它使劲点！”
老头嚼着桂花糕，捡起破妄剑，剑身在他手里忽然变长了些，正好能当拐杖用。“操！追就追，谁怕谁！落马镇的状元郎他丈母娘还欠我三坛女儿红呢，正好讨回来当下酒菜！”
两人一瘸一拐地冲出酒楼，阳光洒在破妄剑上，符文闪闪烁烁，像藏着一肚子的故事。远处的飞剑越来越小，可虾仁心里那股劲儿却越来越足——就跟当年在胡同里追偷冰棍的贼似的，不管对方跑多快，总得追上了，给一拳才解气。
至于那只叼着烤鸭骨头的刺猬？早被忘到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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