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影阁的线索断在了洛阳,凌逸尘决定去关中追查阁主的下落。苏羽风非要跟着,理由是“关中的羊肉泡馍天下第一”。
他们在长安城西的客栈住了半月,凌逸尘每日去武馆打探消息,苏羽风就满城搜罗好吃的,晚上回来时,总能带些新奇玩意儿——甜到发腻的柿饼,磨得光滑的石子,甚至还有个捏得歪歪扭扭的泥人,说是照着凌逸尘的样子捏的。
“你幼不幼稚?”凌逸尘看着泥人那紧抿的嘴角,却还是收进了行囊。
“这叫生活情趣,”苏羽风啃着柿饼,含糊不清地说,“你看你,天天皱着眉,当心变成小老头。”他伸手去抚平凌逸尘的眉头,被一把抓住手腕。
凌逸尘的手心冰凉,力道却不重。苏羽风能感觉到他指尖的微颤,像握住了一片即将融化的雪。“凌逸尘,”他突然正经起来,“我知道你心里苦,但你不必事事都自己扛着。”
凌逸尘松开手,转身看向窗外。长安的晚霞红得像血,让他想起灭门那天的天空。“我习惯了。”
苏羽风没再说话,只是默默把最后一块柿饼塞进他手里。
转机出现在一位老镖师的话里。“血影阁阁主下个月会去漠北,和罗刹教的人交易《凌霄剑谱》真迹。”老镖师喝着酒,“据说要在黑风口的断云崖,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凌逸尘立刻收拾行囊,苏羽风却皱起眉:“黑风口常年刮沙尘暴,我们连地形都不熟,贸然过去太危险。不如先派人探探路,再做打算。”
“等不起。”凌逸尘的声音冷硬,“剑谱不能落在他们手里。”
“可你的计划呢?”苏羽风拉住他,“就凭我们两个人?血影阁和罗刹教加起来有上百人,你这是去送死!”
“我的事不用你管。”凌逸尘甩开他的手,碎影剑的剑鞘撞到桌角,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不管谁管?”苏羽风的声音也高了,“从洛阳到长安,我把你当朋友,你却什么都不告诉我!你以为一个人就能报仇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谁来给凌霄山庄的人昭雪?”
凌逸尘的拳头捏得发白,转身冲出了客栈。长安的夜风吹得他发冷,他站在城墙上,看着万家灯火,突然觉得胸口发闷——苏羽风的话像根刺,扎破了他多年来的伪装。
他确实怕,怕自己报不了仇,怕对不起死去的家人,更怕……怕那个总是笑着的月白长衫,会因为自己而陷入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