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夜晚
昏黄的节能灯在低矮的天花板上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勉强照亮了这个堆满各种奇怪零件和过期零食包装的狭小空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机油和廉价泡面混合的古怪味道。小小怪抱着膝盖坐在一个翻倒的弹药箱上，稚嫩的声音里充满了沮丧和不安：“怎么办啊，大大怪将军？我们派出去的怪兽都没能拿到优盘，连影子都没摸着。” 他烦躁地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司令不是说会派厉害的人来协助我们吗？这都过去多久了？连个通讯都没有！我们是不是被忘了啊？”
大大怪整个人陷在基地唯一一张破旧的、弹簧都快要蹦出来的沙发里，手里捏着半包受潮的薯片，眼睛却死死盯着面前那台信号时好时坏的二手电视。屏幕上正播放着一部老掉牙的星星球谍战剧，主角在戒备森严的设施里如入无人之境。他试图从那浮夸的剧情里榨取一丝可怜的灵感，嘴里含糊地嘟囔着：“急什么急……司令日理万机……在协助的大人物到来之前，我们要是能自己把优盘搞到手，那功劳，不就全是我们的了？” 他往嘴里塞了一把薯片，嚼得嘎嘣响，眼神却没什么焦距，显然自己也不太信。
“可是将军！” 小小怪从弹药箱上跳下来，激动地挥舞着小短手，“宅家的防御现在跟个铁桶似的。除了傻等那个不知道在哪儿的‘协助人’，我们还能怎么办啊？我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新点子了！” 他委屈地扁着嘴，小脸皱成一团，活像个没讨到糖果的孩子。
“国防部！” 大大怪猛地从沙发里弹起来，动作幅度之大，差点把薯片撒了一地。他指着电视屏幕，上面正好闪过一个挂着“国防部”牌匾的威严大楼镜头，眼睛瞪得溜圆，闪烁着一种名为“急中生智”的光芒。“小小怪！你傻了吗？宅博士说过，那份资料是国防部给他的！这说明什么？说明国防部肯定也有备份啊。宅家那个硬骨头我们啃不动，国防部我们还潜不进去吗？别忘了我们可是……” 他挺起胸膛，试图找回一点“资深潜入者”的骄傲，“……经验丰富的老手了！”
小小怪茫然地眨了眨眼，努力回想：“国防部……给过资料？有这回事吗？我不记得了……” 他挠了挠头，一脸困惑。
“你当时光顾着流口水盯着人家点心盘了！怎么会记得！” 大大怪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力道不重，但足够让小小怪缩了缩脖子。不过大大怪此刻没心思教训他，他“啪”地一声关掉那吵嚷的电视，冲到堆满杂物的桌子旁，粗暴地扒拉开几桶泡面和几张游戏光碟，抽出一张皱巴巴、还沾着油渍的星星球市区地图。“废话少说！走！趁着月黑风高，我们去国防部那边踩踩点！” 他眼中闪烁着自信，仿佛胜利就在眼前。
————————————
国防部外墙·深夜
夜风带着凉意，吹过国防部高耸围墙外修剪整齐的灌木丛，发出沙沙的轻响。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撅着屁股，深深埋进茂密的灌木丛里。
“嘶——有蚊子！” 小小怪压低声音抱怨，伸手在脖子上拍了一下。
“闭嘴。忍着。” 大大怪低吼，他手里滑稽地举着两小簇树枝挡在脸前，只露出一双贼溜溜的眼睛，死死盯着围墙内规律移动的巡逻探照灯光和荷枪实弹的卫兵身影。“小小怪，上次我们挖地道用了多久才摸到档案室门口？”
小小怪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声音细若蚊蝇：“好像……挖了三个晚上？”
“太慢了！” 大大怪烦躁地用树枝戳了戳地面，“而且上次我们这么干过，这次他们肯定在下面埋了更多感应器，说不定还养了看门狗。难度翻倍都不止。” 他眼珠飞快转动，寻找着巡逻队的空隙和换岗的规律。“对了！让你带的国防部内部地形图呢？快拿出来对照一下，看看哪个通风管道离档案室最近！”
“啊？” 小小怪一愣，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小脸瞬间垮了下来，“……将、将军，你……你没让我带啊……”
“……” 空气瞬间凝固。大大怪举着树枝的手僵在半空，他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黑暗中，小小怪都能感受到两道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目光。就在小小怪绝望地闭上眼睛，准备迎接一顿熟悉的“爆打”时，大大怪却只是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带着一种“算了，习惯了”的疲惫感。“……算了。今晚就当是纯踩点。给我睁大眼睛盯紧了！把巡逻队几个人一队、几点换班、探照灯扫一圈要多久……全都给我记下来。一笔一划记清楚！” 他咬牙切齿地命令道。
“是！是！将军！” 小小怪如蒙大赦，手忙脚乱地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短铅笔，借着探照灯偶尔扫过的微光，开始极其认真地、一笔一划地记录起来，小脸绷得紧紧的，仿佛在完成一项神圣的使命。
————————————
秘密基地·次日清晨
两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和沾满草屑露水的衣服溜回基地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大大怪一把抢过小小怪那个记得密密麻麻、还有不少涂改痕迹的小本子，借着晨光仔细研究起来。看着上面虽然稚嫩但还算清晰的记录，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嗯……干得不错，小小怪！换岗时间、巡逻路线、探照灯频率……都有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刚得意没两秒，基地那台老旧的通讯器就“滴滴滴”地响了起来。大大怪一个箭步冲过去接通。
“将军。是我，中中怪。” 一个略显尖细但充满自信的声音传来，“你的指令收到了。我已抵达星星球外围。马上就到基地协助你。”
大大怪的眼睛瞬间亮了，对着通讯器压低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太好了，中中怪。你来得正是时候。我们已经有初步计划了！速来！”
————————————
秘密基地·稍后
当中中怪那矮小却穿着异常整洁的身影出现在基地门口时，大大怪和小小怪都感觉找到主心骨了。大大怪立刻献宝似的把自己和小小怪熬夜整理出来的“潜入计划草稿”——一张画满了箭头、圈圈和歪歪扭扭文字的破纸——递了过去。
中中怪扇了扇他标志性的羽扇。他接过“计划书”，看得非常仔细，手指还时不时在上面点点画画。
片刻后，他抬起头，脸上挂着一种“孺子可教但还需雕琢”的微笑：“将军，您的这份计划思路清晰，目标明确，勇气可嘉。整体框架……嗯，十分有潜力！” 他先给予了高度肯定，随即话锋一转，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专业口吻，“不过嘛……部分细节，比如潜入路线的选择、规避最新型热能感应器的方案、以及得手后的撤退路线规划……还存在一些小小的、可以优化的空间。”
他挺起小小的胸膛，自信地拍了拍：“无妨！这正是我中中怪的价值所在！用我的专业知识和丰富经验，定能协助将军您，将这份计划打磨至完美无缺。我们一定能顺利拿到那份至关重要的资料。” 他的小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大大怪闻言，激动地搓着手，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捧着优盘接受司令嘉奖的画面：“太好了！中中怪！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需要什么装备、信息，尽管开口！小小怪，全力配合中中怪！”
“是！将军！”小小怪挺直腰板，虽然不太懂那些复杂的“优化空间”，但看到大大怪将军和中中怪都这么有信心，他也觉得希望大增。
小小的基地里，三个身影挤在一起，脑袋凑在那张破旧的“计划书”前，开始了新一轮的“精密”谋划。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太靠谱的雄心壮志和方便面的味道。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