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地道里还残留着泥土和铁锈的混合气味，头顶偶尔有水滴“嗒嗒”。大大怪拽着装有资料的牛皮纸袋，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冲，靴子踩过泥泞时发出黏腻的声响，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汇成水珠。
“快！再快点！” 大大怪回头催促，声音因为急促的呼吸而有些沙哑，“必须尽快回基地把资料发给司令，晚一秒都可能被追上！”
小小怪跟在后面，双手紧紧抓着大大怪的衣角，小短腿在泥泞里磕磕绊绊，声音带着点担忧：“将军，中中怪还在国防部里呢……我们不管他了吗？”
大大怪脚步顿了顿，眼底闪过犹豫，中中怪毕竟是来协助他们的，可一想到怀里的资料和司令的命令，他又咬了咬牙，加快脚步：“他能控制住伽罗那样厉害的人，肯定有办法自己逃出来！咱们先顾好自己，别让资料出岔子！” 话虽这么说，可他心里却隐隐发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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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基地那扇破旧的门后，大大怪顾不上拍掉身上的泥点，一把将资料袋放在桌上，颤抖着手打开那台信号时好时坏的通讯电视。屏幕闪烁了几下，终于出现灰心司令熟悉的背影——他依旧坐在那张真皮单人椅上，指尖夹着烟，烟雾在昏暗的房间里缭绕，模糊了他的轮廓。
“司令！我们成功了！” 大大怪举起资料袋，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将袋里的文件一一摊开在镜头前，“星星球能源核的资料，我们拿到了！”
司令缓缓回头，目光扫过屏幕上的文件，随手将一袋金币从屏幕另一侧扔了出来。金币袋“咚”地砸在桌上，发出沉重的声响，滚出几枚金灿灿的硬币。
“干得不错。” 司令的声音听不出太多赞赏，他可能一直都这样，“这是给你们的经费，好好拿着。你们做的很好，上面明天就会派人来协助找能源核。”
“哇！这么多金币！” 小小怪眼睛瞬间亮了，扑到桌边小心翼翼地摸着金币袋，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够我们吃好几天的肉包子了！”
大大怪却没那么兴奋，他盯着屏幕，眉头微蹙：“司令，您刚才说……上面会派人来协助我们？”
“怎么？” 司令挑眉，语气带着点嘲讽，“就凭你们两个，还想自己找到能源核？别浪费时间了，明天会有人来对接，你们配合就行。”
“好。” 大大怪点头应下，可心里却没底，他总觉得司令派来的人，不会那么简单，“希望他们真的是来协助我们的……” 他小声嘀咕，没敢让司令听见。
就在这时，小小怪突然惊讶地叫起来：“不好了大大怪将军！国防部发公告了！说已经抓住嫌疑犯，让居民安心……这说的肯定是中中怪啊！”
“什么？！” 大大怪猛地凑过去，看着手机上的公告，冷汗渗出，“他……他怎么会被抓？他会不会把我们供出来？我们要不要去救他？”
屏幕那头的司令却嗤笑一声，语气满是不屑：“救他？没必要。你们最好尽快换个基地，别被他牵连。”
“就……就让他待在监狱里？” 大大怪还想再争取，心里那点不忍越来越强烈——中中怪虽然高傲，可也是为了任务才被抓的。
“我说了，不用管。” 司令的语气瞬间变得不耐烦，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发出嗦嗦的声响，“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再多说一句，你们也别想拿到后续经费！” 话音未落，屏幕“咔嗒”一声黑了下去，通讯被强行挂断。
基地里只剩下电视屏幕熄灭后的冷光，金币袋还在桌上闪着刺眼的光，可大大怪却觉得那光芒像针一样扎眼。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能源核资料，心里第一次生出一种陌生的感觉——这所谓的“任务”，所谓的“奖赏”，背后居然这么冰冷。或许在这之前也有很多类似的情况，但他却不知道。“利用价值”这一个达摩克利斯之剑一直都在他的头顶。
“将军，司令都这么说了，我们还是别管中中怪了吧……” 小小怪凑过来，小声劝道，手里还攥着一枚金币，“咱们赶紧换基地，不然被国防部的人找到就麻烦了。”
大大怪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屏幕上司令消失的地方，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手机上中中怪被卫兵押走时的样子，他虽然嘴硬，可当时眼里的绝望，却不是装出来的。自己当初还觉得他是“有办法逃出来”，现在想来，不过是自欺欺人。
“将军？” 小小怪见他没反应，又喊了一声。
“知道了。” 大大怪终于开口，他站起身，开始收拾桌上的资料，指尖划过“能源核”三个字时，却没了之前的兴奋，“先把资料收好，明天等司令派来的人。基地……确实该换了。”
他把资料放进暗格，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跟着这样的司令，跟着这样的势力，就算找到能源核，又能怎么样？今天是中中怪，明天会不会是自己和小小怪？
这个念头像一颗种子，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心底。他看着小小怪还在兴奋地数着金币，又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空，轻轻叹了口气，或许，是时候想想别的出路了。他攥紧了拳头，暗格里的资料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胸口发闷。
“小小怪，” 大大怪突然开口，语气严肃了些，“把金币收好，别到处炫耀。明天来人之后，咱们多留个心眼，知道吗？”
小小怪愣了愣，还是点头：“知道了将军！”
大大怪没再说话，只是走到窗边，望着远处星星球的灯火。夜色深沉，脱离的想法，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出现在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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